那胡人也被震驚了,錯愕了很久才開懷大笑道:“平身吧,這位小兄弟,你怎麽認得本汗的。”


    “大汗體格健壯身材高大,一看就是能征善戰之士,雙眼之間流露出的睿智和果敢以及那種決斷的智慧,還有那威武的氣質,說明大汗隻可能有兩種身份,一是大將,二是大汗。”青年說道,大汗縷著胡子笑道:“這就是你認為我是的原因啊?”


    “當然不是。”青年不卑不亢道。


    大汗“哦”了一聲說道:“那你繼續往下說。”


    “在下最初把大汗當做了官職極高十分顯赫的大將,能夠出入於深宮之中的將領,自然不是普通將領。再看大汗身上的裝扮,頭上的帽子是沙狐尾極其昂貴,非一般人能穿戴的。而身上穿的雲錦,本是我大明的產物,但產量極少,也十分尊貴,多用於朝廷所用和賞賜。不說身上的裝扮,光大汗帽子上的這顆夜明珠就價值連城,縱然葉爾羌疆域遼闊國家富足,這身裝扮也不是旁人能受的起的。所以,在下就斷定,您就是葉爾羌汗國的大汗。”青年頓了頓又說道:“更何況大汗的氣質就表明了你的身份,一個人的外貌可以隱藏,但當他真性情示人的時候,他的氣質是掩蓋不住的。大汗您的氣質表明您是一名君臨天下的王者,上位者的氣質是難以言表的,而您擁有站在權力巔峰的霸氣。”


    “說得好。”誰都愛聽好話,縱然是一國之君的大汗也不例外,賽義德大汗喜道。知道青年說出來的都是好話,好話少有聽膩的時候,於是賽義德大汗喜笑顏開的讓青年繼續往下講。


    猛然間,賽義德大汗的笑容消失了。伸手止住了想要說話的青年,轉瞬之間換成了另一種古怪的表情,上下打量著這個看起來容貌很好,但氣場一般的年輕人。饒有興趣的問道:“先等等,誇讚我的話語固然重要,可我還有兩個問題,為什麽你知道的這麽多?還有你為什麽對我立而不跪,非但一點也不怕我,還對本汗自稱在下,你們漢人不是最注意規矩和稱唿嗎,這樣好似不合禮法啊?”


    “哈哈哈哈。”青年放生大笑起來,然後笑著說道:“其實這三個問題可以用一句話來迴答。”


    “那就說說看。多一句。我可要砍你一根手指。”賽義德大汗陰險的笑了起來。他確定這個青年另有古怪,也漸漸的開始欣賞起這個無畏無懼的青年,若是有機會。他是願意把這青年收在麾下的。


    隻是烈馬還需要馴服才能騎乘,猛人也是一樣。所以現在必須給眼前這個青年一個下馬威,不然大汗的威儀將不複存在,日後待他翅膀硬了必倒反之。這不光是對青年,也是對身旁人的示威,做給別人看的。故此,賽義德大汗做笑麵虎狀的說道,實則氣度大開,攝人心魄。


    青年點點頭,忽然整間屋子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轉瞬之間青年的氣場也是陡然而變,瞬間無比強大,他的年紀已經不成問題,不滿而立的他瞬間有了一個曆經滄桑的老者才有從容不迫,也有了一個嗜血成性的惡魔的殘暴,更有了那種器宇軒昂的上位者的氣息。


    賽義德大汗也不笑了,站起身來直視著青年,他感到了威脅,這個人的氣度不亞於自己,自己的生命在青年麵前也隨時可能會有危險。


    青年的聲音不大,卻一字一句慷鏘有力,隻聽他說道:“我乃陸炳是也!”


    “什麽,你是陸炳?”大汗震驚道,此次他叫這商隊前來是想問問大明的民生,順便刺探一下沿途的軍事行動和內部動向。葉爾羌汗國自然有他們的探子,隻不過很多時候探子看到事物的角度和百姓不同,隻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所以賽義德大汗想從商隊口中親自問些什麽。


    若是大明內部亂了或者失了民心,四下揭竿而起,那就可以趁虛而入,直搗黃龍,不用再等待其他攻方的行動,因為賽義德已經有些等不及了。至於聯絡自己的那個密十三的命令,無權無勢紙上談兵的弄口小兒,讓他們見鬼去吧?隻是,鄰居土魯番汗國,亦力把裏汗國和烏茲別克汗國可是要多加小心,畢竟這次也有他們的份兒。


    關於陸炳,賽義德他是知道的,龍影大將軍,是舉國上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負責此次四麵受敵情況下的所有軍事行動。不過據探報,陸炳應當是帶兵去了古田,怎麽可能會出現在自己麵前,這是最令賽義德震驚的。他想到了青年的身份不凡,但未曾想到此人如此不凡,乃正是大明全局戰事總領的陸炳,出乎預料之外下才差點失了態。


    陸炳淡淡的笑道:“正是在下。”陸炳轉頭看了看身後瑟瑟發抖的商隊,和那十多名喬裝打扮成自己手下的百煉精兵中的精銳,便對賽義德大汗說道:“大汗,可否讓商人都下去了呢?”


    賽義德點了點頭,揮揮手,手下勇士便帶著商隊的成員要出去,陸炳的護衛紋絲不動,他們還沒有聽到主公陸炳的命令,隻聽陸炳說道:“你們出去吧。”百煉精兵答了聲是,這才魚貫而出,從頭到尾沒有一句廢話,也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


    賽義德穩定了下心神笑道:“你這幫手下的壯士倒是不錯,看來是你大明將士中精銳中的精銳吧。”


    陸炳笑著說道:“就這幾個士兵,放在大汗您能征善戰的葉爾羌也是頂尖的勇士啊。我自然不敢欺騙大汗說什麽大明將士各個如此,晏子使楚靠著一張嘴打天下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大家的情報探子都不少。可我要說的是這些都是我自己訓練的私軍,可絕不是精心挑選的。我的私軍有三千人。各個都是這樣的漢子。我想,這樣的三千人,就是殺入某國的都城也不是問題吧?”


    “怎麽,你是威脅我?別含含糊糊的。有什麽說就好。”賽義德眯起眼睛看著陸炳說道。


    陸炳抱拳道:“不敢不敢,在下豈敢威脅大汗您。隻不過這是大明周圍國家的實況。反觀大明與爾等番邦不同,大明的城池相距較近,一旦有戰事可以迅速支援。甚至可以舍棄城池,聚集一城進行死守,背水一戰置死地而後生。這般一來,城池中的人就多了,而且大家抱團取暖,這座城便是他們最後的退路,若是再退隻有萬劫不複,所以即便是敵人再怎麽強大,每下一城麵對視死如歸的軍民。也得殺人一千自損八百。”


    陸炳見賽義德要說話。便搶先說道:“沒錯。可以圍而不攻,等待城內彈盡糧絕,但同時這也牽製了兵力。大明隨時可以從其他地方調集大軍反攻或者做一層包圍圈,把保衛城池的入侵者圍住。那麽。形勢恐怕就要逆轉了吧。當然,也可以舍棄這個群聚的城池,繼續推進直攻京城,但戰爭勝利的根本就是盡可能的殺傷對手的有生力量,你說放這麽一群人在自己後方,入侵者還敢奔襲深入嗎?”


    “不光是這樣的情況,相連較近的城池也可互為犄角,互相幫襯,形成以三個城池為基本單位而組成數十座城池的龐大聯合防禦線,徹底阻攔住敵軍。”陸炳話音一轉道:“反觀下屬番邦那就不同了,你們的城池較為分散,唯一防禦外地入侵的辦法就是在邊疆建起長長的防禦線。排兵布陣於每寸邊境自然不顯示,建立長城還能有效些,可你大漠風沙眼中,長城得建多高才能不被掩埋,而我華夏也是建了幾千年才建起的各朝長城,這才連成一體。有不同的戰略目的和象征意義,看似作用不顯著,但一旦打起來就是現成的聯縱防禦工事,豈能是爾等一日之功?當然這一切需要強大的兵力國力支撐,才能產生效果,但我自認為,大明現在夠份兒。”


    賽義德陰冷的笑道:“陸兄弟究竟是什麽意思,不妨給個痛快話,藏著掖著說話著實沒什麽意思。我下令排兵布陣於邊疆,無非是練兵而已,並無其他想法。您剛才卻說,我們城池分散,難不成要進攻我葉爾羌?陸炳,咱們可要把話說明白了。”


    “大汗莫怪,在下本就是一個武將,在武言武,說說這一路的見聞之後有所感概而已。順便說一句我想不需多了,一千人輕騎重裝,少帶幹糧多帶水,夜行日伏,窩在這大漠沙丘中有誰能看得到。”陸炳不接賽義德的話頭,依然繼續說道。


    賽義德冷哼一聲:“一千人,縱然你的士兵體力過人人高馬大,但你也太小看我賽義德手下的勇士們了,我的族人可是有真主阿拉的保佑,更經曆過聖戰的洗禮,憑借蠻力你們是打不過我們的,更何況我們是守城,人數還占優。你們漢人有句話,攻城者必三倍於敵方可破城,你們一千人最多攻陷幾個小城,折騰不起什麽大風大浪,隨便派一萬人馬就會把你們幹掉。”


    “哦?是嗎?”陸炳笑道:“你可否叫上我的一個兵丁進來,讓他們帶齊裝備給你展示一下我的兵員基本配置呢?”


    “這?.........”賽義德略帶疑惑的說道,不管是胡人還是漢人,借機刺架的事情從古至今都沒少發生,自己身旁的侍衛是不少,但萬一來者是武林高手,那..........


    陸炳看透了賽義德的心思說道:“若是我們想刺王殺駕,剛才就趁您沒有警惕的時候就做了,怎會等到現在才做。更何況,來你看。”陸炳說著猛然運氣與掌中,瞬間打出,一股灼熱的氣流劃過,烤的賽義德大汗都要睜不開眼睛了,再看對麵的胡床被打飛出去,深深地嵌入石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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