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年頭世事無常啊,很多事情都是想不到的。”張璁突然唏噓感慨半天說道:“當年我求到你府上,讓你幫我,結果............還為此懷恨在心,怎知現在你我成了至交好友。而楊一清當年幫我迴到朝廷,在大禮儀爭鬥中也助我一臂之力讓我贏得了勝利。後來更讓我入閣,本應是好友,現在卻處處阻攔我,如今卻成了對頭,這年頭誰是朋友誰是敵人沒人說得清。兄弟啊,不瞞你說,有楊一清在,我很難再上一步啊。”


    陸炳心頭一動,本想花錢托張璁辦的事兒,張璁竟然主動找上門來了,心中大喜之下卻依然麵不改色道:“那我兄認為該如何行事,兄弟我全聽兄長安排。”


    “沒事兒,沒事兒,”張璁突然欲言又止,笑了笑,但立刻又變出一副愁容:“兄弟雖然推辭不受聖上給你官,但是我卻看出來了,兄弟升遷在望。我若是能夠成為內閣首輔,咱們兄弟珠聯璧合強強聯手,咱們兄弟可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隻不過,想鬥倒楊一清既需要咱們兄弟聯合人脈,也需要大量的錢財鋪路啊,否則誰敢攻擊這樣的幾朝元老。哎,我也就是沒錢,有錢我早..........”


    陸炳心中竊笑,但表麵上卻表現出很急切的樣子說道:“兄長,若您當上內閣首輔,真的可以提拔兄弟我嗎,不求別的,就是能給日後我在戶部稅收上多行方便也就好了。”


    “那是自然,內閣首輔給一個區區戶部下命令,那不和玩一樣,就是你想當戶部尚書隻要操作得當也不是夢想。”張璁說著,撚了撚手指頭:“可惜銀子不到位啊,辦不成事兒。”


    此時的張璁心中也在壞笑,心想道:陸炳我早想鬥倒楊一清了,不過既然這事兒對你也有利。可以讓你山東減免大量稅收,要知道那可算是日進鬥金了,這等油水怎能讓你一人獨吞,不讓你出點血是不行了,拿錢來吧!


    陸炳大喜道:“我兄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果真隻過了片刻功夫,陸炳抱來了一個箱子,箱子裏裝滿了一千兩一張的銀兩莊票,陸炳拿出來一遝遞給張璁說道:“兄長,你看這些夠活動的了嗎?”張璁的眼都快直了。自己一輩子就算貪汙也弄不來這麽多錢啊。別說收買人。給那些官員發十來年俸祿都是夠用了。不過撇了撇小箱子中剩下的錢,張璁眯了眯眼睛說道:“楊一清對我提拔有恩,這樣不好,罷了罷了。就當我剛才沒說。”


    陸炳好似暗下決心一般,從箱子中又拿出了一半的銀票道:“我兄請笑納。”


    張璁接了過來,拿著錢票扇了扇用手撥弄了一下反問道:“這樣不好吧?”


    陸炳再拿出一遝,張璁輕咳一聲:“這樣好嗎?”然後不再作聲。


    陸炳一跺腳,把整個小箱子推到了張璁麵前,張璁把手中的銀票全部放入小箱子中,合上了箱子說道:“好吧,也隻能如此了。我可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你。我家中有事兒,先告辭了,等我的好消息。”


    望著張璁離去的背影,陸炳笑著輕吐出四個字:“真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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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張璁,陸炳哼著小曲在院裏逛遊。明年就要考武舉了,對此陸炳絲毫沒有壓力。武舉考試少有新人參與,多是武官的迴爐重造,無非就是搏個功名找個提升的機會,參與者除了現任的武官還有世襲的武官。陸炳若是跟他們打,陸炳自恃可以閉著眼打贏,畢竟不是一個等級的。


    夢雪晴正在打扮著,一會兒要去街上跟諸達官貴胄的夫人一起買布,聽到門外有人哼小曲推開窗戶一看是陸炳,不禁笑道:“怎麽這麽高興?”


    陸炳走入屋中笑道:“剛才剛把傻狗竄上牆。”


    “什麽傻狗?”夢雪晴不解道,陸炳便把與張璁的事情說了一通,夢雪晴笑道:“你可真壞,裝那貪心商人裝的還真像,不過話說迴來,這事兒能成嗎?”


    “成不成放兩頭說著,蛤蟆不咬人但他惡心人啊。讓張璁這隻瘋狗多叫兩聲,朱厚熜聽久了,自然會慢慢討厭楊一清的,我可沒盼著一次性整到他,要知道楊一清出來玩政治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呢。”陸炳說道。


    夢雪晴搖搖頭道:“我就不明白了,你現在和朱厚熜重修於好,為什麽不讓朱厚熜直接下旨辦了楊一清,反倒是要借助張璁的力量,你也說了,張璁不一定能成事,那這錢不就打了水漂了嗎?”


    陸炳笑道:“非也非也,首先聖上對楊一清還是很器重也很敬重,和他直接對抗無非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罷了,屬於賠本買賣。況且我們對付楊一清,是要慢慢引出那個密十三的組織,另外朱厚熜和我有兄弟之情,別管他以前怎樣,我不能坑他,這是我和楊一清的爭鬥,要用我自己的力量。說句有私心的話,若是我讓朱厚熜直接懲治楊一清,那麽朱厚熜便會覺得我在利用他,那麽我們剛剛修複的裂痕估計又會斷裂開來。這本沒什麽,我又不是個官迷,隻不過這麽一來,沒了皇權的支持,日後對付密十三的時候,情況就不好辦了。”


    夢雪晴點點頭道:“你這麽說倒是有點道理,不過張璁這樣的攻擊也是無效的,隻能對朱厚熜產生影響,你現在還是借助了朱厚熜的力量啊?”


    “那是自然,他是皇帝,他不拍板我也隻有暗殺可以做了。暗殺是下下策,楊一清殘害萬老爺子和我兄,我要讓他聲名掃地生不如死,嗬嗬。我雖借助了朱厚熜的力量,但並未暴漏自己,這就叫攢等傻狗上牆,全靠張璁這隻瘋狗亂吼亂叫。再說,楊一清提拔了張璁,反過頭來再讓張璁去咬楊一清,你不覺得這樣很有趣嗎?標準引狼入室放虎歸山啊。”陸炳道。


    夢雪晴說:“就為了有趣,你就花這麽多銀子?太不值了。”


    陸炳擺擺手:“那都是錢莊的莊票,又不是真金白銀當不作數的。”


    “銀票也是可以兌換成錢的。”夢雪晴不解道,陸炳卻一把摟住夢雪晴的腰,貼在夢雪晴的秀發上深深地吻了一口才說道:“我的小傻瓜,這些錢都是咱楊氏錢莊和沈家錢莊聯合發行的錢票,隻有兌換的時候才是錢,不兌換的時候就是廢紙一張。這些錢張璁哪裏一下子花的完,不待他花完,這些錢他就得給我全吐出來。再說了,平時賣給他古玩和稀奇玩意兒的人都是我找的,說什麽價是什麽價,他根本不懂,我要想造舊,還不是輕而易舉,忽悠不死他。那些零碎的小玩具也是我做的,花不了幾個錢。字畫他隻要收起來我就找人換成贗品,不說這也是我安排的,我前腳給他送進去的錢,後腳他還得給我吐出來,說不定還得倒貼呢,你說我哪裏花錢了?”


    夢雪晴轉過身來,香唇吻住陸炳,一陣長吻之後才說道:“你越來越壞了。”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不過你畫的這麽漂亮,又弄得這麽香這是準備去幹什麽呀,我都有些擔心了。”陸炳說道,夢雪晴卻在陸炳胸口畫著圈說道:“你是擔心了還是激動了,我都感覺到你......真羞。還說呢,還不是為了你,我要陪那些官員的夫人們去逛街,她們天天嘰嘰喳喳,家長裏短的煩死了。”


    “我還以為你願意跟他們玩呢,再說女人不都喜歡逛街嗎?”陸炳調笑道。夢雪晴卻當了真一本正經道:“誰說了,這京城的大街還沒有咱們登州繁華呢,我還是喜歡逛咱們自己的街。”


    一人快步走了進來,陸炳還沒來得鬆開夢雪晴,兩人依然做纏綿狀,但見進來的是楊飛燕,這才少了些尷尬。楊飛燕笑道:“哎呦呦,我都吃醋了,你倆這是幹什麽呢。”


    “飛燕,不是當姐姐的說你,你都有孕在身快要臨產了,怎麽還健步如飛的。”夢雪晴道,楊飛燕卻不以為然的走過來攬住陸炳的胳膊說道:“你懂什麽,姐姐,健步如飛說明懷的是男孩兒,腳步拖拉的是閨女,姐姐你也該再生一個了吧?”


    夢雪晴臉上一紅,楊飛燕笑道:“說說還臉紅了,都是生過娃的人了還這麽容易害羞。”


    正說話間,有人在門外通秉,說戚景通求見。陸炳攜兩位夫人前去迎接,卻見戚景通滿臉通紅,從屋內轉來轉去。陸炳心中一驚以為是戚老夫人給戚景通告狀了,或者是出什麽事兒了,連忙過去說道:“世顯兄,何故如此慌張。”


    “生了!生了!”戚景通放下了成熟穩重,大吼大叫到,就差蹦起來了。


    “什麽?”陸炳一時間沒明白過來,戚景通卻一把抓住陸炳的胳膊劇烈搖晃著喊道:“托兄弟的吉言,你嫂子生了,給我生了個大胖小子,戚家有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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