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能怪楊飛燕等女人嫉妒,且看此時的段清風正側著頭跟陸炳說著什麽,那白皙的麵容,精致的五官,粉紅的嘴唇,是令許多女子都為之嫉妒的美豔,同時也會迷倒萬千女子。烏黑的頭發隨意的攏在後麵,有幾綹散落下來飄在臉上,更顯美豔妖嬈。


    楊飛燕走了過去,輕咳一聲,然後說道:“你倆聊什麽呢?聊得這麽投入,乃至於這麽兩個高手都沒聽到我這等小女子的腳步。”


    陸炳抬頭看到是楊飛燕,於是笑道:“我倆是有點心不在焉,那也純是因為激動的,故此頗有些得意忘形的意思。再說了你是尋常的小女子嗎,你可是鼎鼎大名的女俠楊飛燕啊,楊登雲的高徒,七爺愛女,這麽厲害的人物,又善用輕功,我們沒聽見也算正常。”


    “去你的,就會耍貧嘴,一點正行也沒有。不過你們剛才說激動的心不在焉得、意忘形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讓你都能如此不淡定?還有你們怎麽迴來的這麽早,難不成南無派的紀聯洪沒去,陸郎你不戰而勝了?”楊飛燕問道。


    陸炳搖搖頭:“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清風咱倆趕緊處理完這邊的事兒,還得趕去紅螺寺比武呢。那個紀聯洪,一看嘴臉就知道是個囂張跋扈欺善怕惡的人,他現在驕傲自滿,認為他的十全純陽功天下無敵,豈能這般臨陣脫逃,我想他正盤算著怎麽‘教訓’我呢。我雖不敢說奪命十三刀一定能勝過他,但我就算輸也不會讓他贏得那麽輕易,也該讓他知道知道天下還是有能人的。”


    “得,算我嘴欠,早知道就不提醒你了。”楊飛燕歎了口氣道:“別打岔,快說快說,到底是何喜事?”


    陸炳站起身來,拉著楊飛燕走到側房門口,打開了房門說道:“飛燕。看看床上躺著的那人是誰?”


    楊飛燕踱步走了過去,以衣袖遮掩住鼻子說道:“真臭,你怎麽扛迴來一個叫花子,我怎麽會認識他呢,我.........晁老前輩?!”


    陸炳喜道:“正是,正是晁傷啊。”


    “嘔,不行了,我不行了,我得趕緊找個人來給晁老爺子清理一下身上,他身上都餿了。聽說你把他抱迴來的?你還真是口味重。趕緊看看身上著沒著虱子。”楊飛燕捂著鼻子哼哼道。


    說來也難怪。這晁傷神誌不清後就一直在外遊蕩。天天風餐露宿不說還不洗澡,這就夠髒的了。再加之他現在已經分不清髒淨了,所以那身上倒出都是吃食的殘渣和各種湯水,爛泥汙穢更是隨處可見。就這麽個作法,不味兒才怪呢。


    陸炳笑道:“是該給老爺子清理一下,你一會兒叫幾個丫鬟來,不過先要把晁老爺子鎖上,我已經派人去叫魏和了,並讓他帶來一套鐵具,等把老爺子綁好了再說。”


    “為啥要綁住他,莫非晁老爺子跟了咱的仇人,與我們為敵了?”楊飛燕眉頭微皺不解道。片刻之後又自嘲的說:“看他這樣,定是遇到事兒了,都把我熏暈了,胡說八道的。老爺子是不是精神出了什麽問題?”


    “恩,我們出去說吧。”陸炳說著走了出去。陸炳把事情大致給楊飛燕說了一遍,楊飛燕聽完後問道:“那晁老爺子到底是得了什麽病?你診斷出來了嗎?”


    陸炳搖搖頭說道:“一時之間我還不敢確認,應該是長了一個腫瘤,就在腦子裏,待我明天白天迴來仔細檢查過後再說,一會兒我要去紅螺寺,待晚間還要去宮裏當值,實在是忙得很,要不我也不會這麽急的讓魏和來把晁老爺子鎖住了。”


    說話間,魏和滿頭大汗的匆匆跑了進來,喘勻了氣說道:“主公,人在哪兒呢?”


    “東西帶來了嗎?”陸炳反問道,魏和點點頭,從後背上拿下一個大包袱放到地上,頓時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陸炳說道:“那就勞煩你去給屋內的那人鎖上吧。”魏和也不問屋內的是誰,便連忙入內,沒有一絲怠慢,作為屬下有時候隻需要知道怎麽做,而不需要知道到底是為何而做或做的究竟是什麽事情。


    叮叮當當的忙活了大約半個時辰的光景,陸炳等人才進屋瞧看,在屋內的牆麵上有一堆鐵軌和數個滑輪,而晁傷的腰間,雙臂,雙足皆被牢牢鎖住,手腳更是被一個鐵球包裹,連手掌都伸不開,鐵球上有一小門,但在外鎖上,看來是給手腳透氣所用。


    滑輪和鐵軌相扣之下,晁傷的身子還是可以移動的,甚至可以通過操作滑輪進行翻轉,楊飛燕仔細觀察著這套前所未見的刑具。這刑具設計的很是巧妙,與滑輪相扣的鐵軌上並非是平滑的,而是一節一節的,一寸一個坎,滑輪上也有一個扳手,拉動扳手便會伸出一根橫棍卡在坎兒上,這樣一來滑輪就沒法動了。


    如此一來便能隨意固定被囚禁人的姿勢,操作者隨意擺布而被囚者則無法自主動彈,除非是力大無窮把滑輪上粗大的鐵棍也給折斷,否則絕對動彈不得。


    楊飛燕問道:“這東西叫啥,好精妙的設計,我以前怎麽沒見過呢?”


    “看你說的話,你又不是錦衣衛的人,哪裏有機會看到。”陸炳笑著說道,魏和此時插言:“迴稟夫人,其實這套刑具是陸大人新發明出來的,就算在錦衣衛的北鎮撫司衙門詔獄之中都沒有。”


    “哎呦,陸郎啊,你還有這本事。”楊飛燕笑道,陸炳讚許的看了看魏和,洋洋得意道:“那是,老子是發明創造的達人。”


    “這套工具的確巧妙,不知文孚兄是從何來的靈感。”段清風問道,陸炳一臉尷尬,輕咳一聲含含糊糊的說道:“來自滑扣皮腰帶和某些愛情動作片,咳咳咳咳,行了行了,這裏就交給飛燕你了,你一定要看護好晁傷前輩,另外就是剛才說的找個人過來給他擦擦身子,弄點粥什麽的給他喝。他一直在紅螺寺偷饅頭,吃得也不太好。魏和你過來,我跟你單獨說兩句。”


    陸炳拉著魏和出去,在魏和耳邊低語幾句,交代他再去向朱厚熜匯報,說今天要比武選武林盟主的事情,魏和聽後連連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陸炳現在摸不清周圍到底有幾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就是武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是朱厚熜發展起來的人。自己做什麽說不定朱厚熜都知道,這人雖然是一國之君但心眼頗小,自己若是不事無巨細的匯報。他一定會認為自己是有所陰謀或者心中依然不順從於國朝天威。


    陸炳好容易剛剛讓朱厚熜建立起來的信任和心安瞬間就會因為小事兒銷毀殆盡。自己本就不是武林中人。此又不牽扯大義的問題,為了這等事情幹期滿皇帝得罪了他,這可不值得。


    陸炳衝著段清風使了個眼色,兩人朝著院外走去。走到跨院門口的時候。陸炳才衝院內依然安排人打水燒飯的楊飛燕喊道:“飛燕,我們去紅螺寺了,明天早上我當完值再迴來。”


    “你怎麽還去啊!”楊飛燕反應過來要去追的時候,已然為時晚矣,隻能看著陸炳和段清風離開的身影越行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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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陸炳和段清風再次迴到紅螺寺的時候,正殿之中已經有不少人了,五個宗師級人物的位置依然擺在那裏,上麵空無一人。而剩下的那數十把椅子的高位上,除了紀聯洪一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樣子坐在那裏以外。卻無一人來坐。


    陸炳湊了過去,見到郭峰在哪兒撇著大嘴一臉鬱悶的模樣,便笑道:“郭峰你這是怎麽了,弄得和那個紀聯洪的表情如出一轍,是誰又惹你生氣了。”


    “你問肖倀。他為啥不讓我坐在那兒,任由紀聯洪這個毛頭小子囂張,這家夥簡直是目中無人啊!媽的,要不是肖倀攔著,我早收拾他了,”郭峰仰著脖子衝坐在位上的紀聯洪挑釁的叫嚷道,紀聯洪撇過頭去裝作沒聽到的模樣,根本不搭理郭峰。


    陸炳不禁暗自苦笑,這些常人眼中所謂的高手怎麽都是這幅德行,夏大德屬於大智若愚的,這種還則罷了,也就不說了。紀聯洪看起來可能武學悟性很高,但是情商很低,壓根不會做人的那種。少林寺的粗野和尚悟法,說他腦子缺根筋這絕不是誣陷他。現如今雖不知道是怎麽弄的,但晁傷也瘋瘋癲癲的了,至於刀魔郭峰就從來沒正常過。練武練武,練到最後,竟然練得癡傻了,要麽傷害自己要麽到處結仇,那練這武功還有什麽意義。


    肖倀此刻衝著陸炳和段清風抱了抱拳說道:“你看著郭峰怎麽不知好賴呢,你沒看原本坐在那裏的掌門觀主和家主都沒有坐在那裏嗎?我們就是想晾一下這個紀聯洪,讓他自取其辱,你非得咋唿著什麽他憑啥坐在那裏,你不能坐,這不是給他找了個事兒幹,反倒是有了台階下了嗎。哎,我都不願說你,你這腦子越來越倒退了。”


    繼而肖倀又說道:“說起紀聯洪,我原先曾見過這孩子一麵,那時候他的性格還不這樣的。我記得我初次見他的時候,他的十全純陽功剛剛入門,一表人才謙遜有加,雖然對其他武功的悟性不是太高,但十全純陽功卻一學就會,天份格外的高。我記得當時我還說過,專而不雜,僅學純陽,天命注定,南無希望。學成神功,萬法歸宗,以一驅百,變化無窮。”


    肖倀的這幾句話很簡單,這是告誡紀聯洪戒驕戒躁,要專心去學十全純陽功,隻要學會了十全純陽功,就能駕馭任何其他武功。而紀聯洪自己的情況,也是如此,對其他功夫悟性極差比之尋常人還弱了許多,可對十全純陽功則是一點就透,這就是上天注定的。注定紀聯洪要練就即將失傳的十全純陽功,憑借這開派祖師譚處端所傳下來的絕世武功,勢必可以重振南無派的聲望,讓這個已經落沒的全真教支派再次大放異彩顯亮於江湖。


    正如肖倀所說的,一旦學成了十全純陽功,那麽別的武功就不用愁了,憑借著十全純陽功的根基,其他武功也能融會貫通一學就會,隻要其根用十全純陽功,任何武功隻需記住身法,僅學其形就能熟練使出。


    不管什麽門派,武學的路徑是相通的,可以舉一反三,一代宗師往往可以以一變百,平生雖隻修行一種武功,卻能對別的武功看過一遍就能隨手使出,佛家稱這為心無物則有萬物,而道家則把這稱為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這大致就是肖倀的意思,按照這話來說,當時肖倀也的確對紀聯洪頗有好感,才故意以武學前輩的經驗道破天機。曾經他認為江湖上最有天賦,也是他最看重的兩個年輕人就是紀聯洪和段清風,而紀聯洪還在段清風之上。但現如今,肖倀卻極其厭惡這個少年,他變得囂張跋扈蠻不講理,目中無人的以為自己是天下無敵了。


    肖倀自然不會跟他正麵衝突。兩方打起來,不管輸贏吃虧的都是肖倀,贏了江湖上便會有人說劍神肖倀以大欺小,欺辱晚輩,若是輸了那這張老臉就沒法從江湖上混了,於是乎肖倀讓眾人都別坐,把紀聯洪自己晾在座位上,使他自取其辱。


    紀聯洪猛然在人群中看到了陸炳,於是乎叫嚷道:“這不是陸少俠嗎,嗬嗬,我比你早來了半個時辰,等得我腰酸背痛的,還以為你臨陣脫逃不敢來了呢!”


    “放你媽的狗臭屁。”陸炳還沒說話,郭峰先急眼了,叫罵道:“尼瑪陸炳殺人的時候,你小子還活泥巴玩呢,殺神陸炳是鬧著玩的?陸炳經曆了幾次大戰,豈能是你這種紙上談兵死學呆練的木頭疙瘩能比的。”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光動嘴皮子算什麽本事。”紀聯洪不屑的說道,在一旁佯裝跟他人談笑風生的劉至洞終於看不下去了,剛才跟他說話的人早就被自己徒弟的囂張言語給吸引過去了,若是這樣下去,隻怕南無派就會成為武林公敵和不論正邪人人厭惡的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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