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這個道士裝神弄鬼的時候,我是嚇唬過他。”陸炳供認不諱,說實話現在陸炳有些感動,夏大德和自己不過認識不久,就幫著自己打探消息,來迴奔波,看現在這枚頭顱夏大德還幫自己殺了人,怎能令陸炳不為之動容。


    夏大德點點頭讚道:“看來陸兄弟還是個多才多藝的人啊,竟然還會嚇唬人,哈哈。我繼續說,這個惡道說出你們後,江家大驚,畢竟牽扯了藩王不能隻通過道士的話作為憑證。於是他們江家在城內胡作非為,逼迫別人指正你,弄了一遝口供,有真的有假的,這才敢去興王府要人。結果發現你並不在,於是乎便抓了你家老爺子,說什麽子債父償,他們不敢把說是興王挑的人腳筋,所以把一切事情都推到了你的身上。別看興王殿下人小,可那氣魄真不是蓋得,立刻要上書告禦狀,江家這才放了陸伯父,陸伯父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倒也沒吃什麽苦,但是嚴密監視興王府的一舉一動,明哨暗哨在興王府周圍都布滿了。真他娘的無法無天,我這個氣啊。”


    說著說著,夏大德又要跑題了,但這次不錯,他很快就發現了,於是輕咳一聲說道:“我一看這不是個辦法啊,於是便想殺了江家一家人,後來轉念一想,這樣隻能把問題擴大,根本不能解決問題。所以我就殺了這個滿嘴噴糞的惡道,蘸著他的血在牆上寫著,九轉寨王老大殺!你別說兄弟,我那天看見那個江大少了,不光是腿跛了,就連臉也歪了,估計是被嚇的,那叫一個慘啊,我心裏痛快死了!”


    “夏大哥,這個王老大是誰?”陸炳問道,夏大德滿不在乎的解釋道:“安陸西側幾十裏外,有幫人占了個山頭,專門搶劫的土匪,官府也沒有剿滅聽說和官府還有勾結。這幫貨不太地道,不知道劫富濟貧,光知道欺負老百姓,前些日子和江家分贓不均,產生了矛盾,正好我把你這事兒扯到了他們身上,你反正是跑不了了,不如造成假象讓別人誤認為是王老大收留了你。有個詞說得好,叫移什麽接啥,哎,那詞兒咋說的嘞.....”


    “移花接木。”陸炳接言道,夏大德一拍腦門說道:“就是移花接木。”


    陸炳站起身來,深鞠一躬說道:“謝夏大哥為我的事兒操勞,沒想到夏大哥不僅是武勇非凡,智謀也是過人,知道栽贓陷害,咳咳咳,不是,是移花接木。”


    夏大德傻嗬嗬的笑了笑說道:“這事兒你還真不能謝我,是孟先生教給我的,孟先生進來吧。”


    門外走入了一個教書先生打扮的人,頭戴方巾身穿青袍,大冬天的手中卻拿著一把折扇,外人看來必定認為是個教書匠,可陸炳眼尖看到那所謂的孟先生手中的折扇可不一般,皆是鐵骨打製,分明就是一件兵器。再看孟先生步履輕盈,一定是個練家子。


    孟先生一抱拳道:“在下孟霖,字雨亭,見過陸賢弟。”


    陸炳連忙迴禮:“見過孟先生,多謝雨亭先生出手相救。”


    孟霖也不客套,坐了下來,然後說道:“我聽夏兄弟說陸賢弟是個英雄好漢,便想要結交,可是我不過是個窮苦書生,沒有什麽見麵禮,隻得把這計策告於夏兄弟,權當是送給陸賢弟的見麵禮了,還望陸兄弟不要嫌棄啊。”


    陸炳又是連連道謝拱手抱拳,夏大德急了:“你倆文縐縐的說點我好理解的行不行。”三人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罷孟霖說道:“看陸賢弟桌上的書信筆墨未幹,包裹都打好了,可是要走?”


    陸炳點點頭說道:“本想與夏大哥打個招唿再告退,可夏大哥遲遲未歸,我又怕在此地久留惹上麻煩,隻得留信一封,沒想到今日咱們相見了,我就此與兩位拜別了,兩位的大恩我陸某銘記於心。”


    “非也非也,陸賢弟根本不用走。”孟霖一合鐵扇說道:“說是移花接木也好,說是栽贓陷害也罷,總之我使的可是一個一石二鳥之計。”


    “此話怎講?”陸炳大惑不解。


    孟霖解釋道:“一是把禍水西引,讓江家和王老大結仇,使其拚個兩敗俱傷,不管誰輸了咱麽也算為民除害了。”


    “那王老大不會辯解嗎?”陸炳問道。


    孟霖搖搖頭:“王老大粗魯莽撞,官兵的到消息必定前去圍山剿匪,王老大因為分贓不均和江家早有間隙,此刻正在火頭上,比認為是江家接機讓官府來剿滅自己,至於什麽窩藏犯人,也就是你,隻不過是個借口罷了,他定會這麽認為的。”


    “兩邊一來二去,就會打起來,等殺紅了眼,就算王老大解釋也沒用了,他的性格和兩家之間的齷齪造就了這個結果的發生。所以這一招叫做移花接木後的借刀殺人,至於殺死的是誰我就不好推斷了,另外二虎相爭必有一傷,對咱們來說是好事兒,畢竟他們都不是好人。”孟霖說道:“再者,九轉寨在西,我們在東,這樣南轅北轍之下,官府就更加不會注意東橋鎮的動向,這裏離著安陸雖然不算太近,也不算太遠,你給家裏往來書信也會方便一些。所以,陸賢弟啊,就留在東橋鎮吧,等風頭過去了,說不定還能潛迴家看看呢。”


    陸炳猶豫了,夏大德一拍腦門說道:“娘了個腿的,差點忘了一件事兒。”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封手書,陸炳看了眼前一亮,正是父親陸鬆的字跡,信上說讓他自己好好照顧好自己,別荒廢了武藝也別偷懶不讀書等等之類的。


    陸炳看的熱淚盈眶,險些就哭了出來,強忍著把眼淚憋了迴去,然後說道:“既然如此,我就謹遵夏大哥和孟先生的安排,留在東橋鎮了,隻不過要勞煩兩位兄長了。”


    “好說好說。”夏大德興高采烈說道,夏大德平生隻被兩個人打敗過,一個是陸炳,一個是孟霖,他怎能不興奮,於是補充道:“咱哥倆日後可以經常在一起切磋武藝了。”


    陸炳也是含笑著點點頭問道:“我爹娘還好嗎?我?械茉趺囪?俊?p>  孟霖聽了眼中精光一閃說道:“跟藩王稱兄道弟,倒也真是好氣魄,看來夏兄弟沒看錯人。”


    “那是,我夏大德看中的兄弟還能有錯。陸兄弟,你放心吧,我以後沒事兒就去看看老爺子,他們都挺好的。你別瞧我,孟先生,我會小心的,絕對要等著一陣風聲過去後。我們這次見到陸伯父的時候,他還不太相信我,直到我說出很多細節,並說出了你當日使得那個招式後,他才給我們寫了一封手劄。興王殿下也挺好,讓我給你說,家中一切有他,讓你安心。”夏大德說道。


    陸炳沒再說話,隻是衝兩人抱了抱拳以示感謝,心中也就安心下來。陸炳心中感歎,還是好人多啊,萍水相逢竟然如此作為,真是英雄好漢的所作所為。


    “哎呀。”夏大德一驚一乍的叫道“還有一句話我忘給你說了,有個叫小蕊的姑娘讓我告訴你,她等你。”


    瞬間陸炳的臉紅了起來,引得孟霖和夏大德哈哈大笑起來,孟霖說道:“人之常情而已,陸賢弟不必羞澀。”


    就這樣,陸炳在東橋鎮住了下來,平日裏和夏大德一起練武,與孟霖一並舞文弄墨,日子倒也過得快活。漸漸地,陸炳也就放鬆下來,隨著夏大德遊走了幾次江湖。陸炳生性善良,偏愛打抱不平,每次遇到紮手的小賊隻要奪命十三刀的第一式三生萬物一出,對方立刻被砍翻在地,沒有倒在當場的也是束手就擒不敢抵抗了。


    漸漸地以東橋鎮為中心,方圓百裏之內都知道來了一個大俠,好像叫陸衝,也就是陸炳的化名。但是人們更愛叫他的外號,“陸三刀。”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孟霖夏大德等人再一起時間長了,陸炳也沾染了一些江湖氣,功夫沒耽誤,文采也不差,陸炳驚訝於鄉野之中竟然也有孟霖這樣的大才子,孟霖卻神秘的笑了笑說道:“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


    耳濡目染之下,陸炳開始對他所在的朝廷有了一絲厭惡,什麽內監八虎作惡多端,氣走朝中重臣。什麽皇帝朱厚照荒淫無道,建立豹房強征暴斂,收攏天下美女。還有就是任用江彬錢寧這些奸臣,還好現如今狗咬狗一嘴毛死了不少人,不然這個天下就真成了奸臣的天下了。


    當然少說不了的,還有朱厚照視百姓的生命如同兒戲,也不顧自己的安危和國家的榮辱,多次逃出宮去,後來竟然化名為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朱壽,與韃子開戰,形成了一場鬧劇。


    聽著他們說的,陸炳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一部電視劇,講的就是朱厚照,反正和他們說的差不多,看來朱厚照就應該是個昏君了。起碼此刻的陸炳是這麽想的,不過令他好奇的時候,聽孟先生說朱厚照至今膝下無子,那日後的皇位將是誰的呢,本來陸炳想要預言一把的。可陸炳費盡腦筋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既然記不起來也隻得作罷。


    不過在強烈的朝廷昏庸言論的熏陶下,陸炳鄙視厭惡這個朝廷,原來古代比現代更加肮髒混亂,於是乎陸炳站起身來,手一揮說道:“我們要粉碎這個萬惡的舊社會!”


    孟霖和夏大德同時鼓掌,說的太好了,雅俗共賞器宇軒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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