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帥望給丁青山也倒上一杯:“喝酒。”


    丁青山問:“看起來我們是談掰了。”


    韋帥望愣了一下:“啊?我們不是剛剛交換了一下彼此的立場嗎?開始談了嗎?”


    丁青山覺得有一群不知名的動物成千上萬地從他心頭奔過了:“你……”


    韋帥望道:“我跟你說,你一個人來,這,人太少了吧?你一天能談幾個時辰啊?我準備了經濟政治軍事宗教文化五個方麵的談判團隊,看起來有點……”搖搖頭。


    丁青山愣了一會兒:“你,你什麽意思啊?咱們盟約定過了,你打算幹什麽啊?”


    韋帥望道:“你看,是這樣子的,現在情況有變啊。原來吧,雖然你夏州節度使也不聽你們,但是好歹吧,也承認你們是宗主國,沒事還幫著你們咬別人兩口。現在人家自稱又大又白又高貴的夏國了,邦泥定國,你要是不快下決定,人家就幫你定了。這是啥意思呢?就是說,你現在趁著沒打仗,跟我們好好商量個價格,你給的價格,決定我們可提供的幫助。如果你們現在不談,很好,我們可以等你們兩軍相會之後,根據戰果來談。這個價格,就由幫你定來決定了。我重申一下,我們是遵守盟約的,但是我們的盟約,是和平共處五項原則,而不是攻守同盟。也就是說,你想要我們幫忙,得臨時談條件,按質論價。咱不是包養關係,是零售關係。”


    丁青山呆了半晌:“所以,就是幫個忙,象以前你們幫餘國那樣,就得從經濟政治什麽的五大領域全麵談起?”


    韋帥望樂了:“噢噢,你是想象餘國那樣嗎?那就簡單了,你們稱臣,割十城,爺包退兵。沒問題的。”


    丁青山咬著嘴唇才把“叉叉叉”給咬在嘴裏,沒噴到韋帥望臉上去。


    你媽的腿!“我們跟餘國,從兵力到國力不可同日而語!”


    韋帥望道:“自從你們以五十萬大軍兵敗紫蒙,跟晉陽時的自己相比,也不可同日而語了。實話說,你們訓練得最嚴格裝備得最精良的部隊,都被我們消滅了,剩下幾個逃迴國的,你們還打算自己消滅掉。我知道你們人口多,可也不能這麽浪費啊!我跟你說,我們國人少,連投降的,不管是降過你們的,還是你們投降我們的,能用的,全用上了,你說你們咋能這樣浪費呢?我看了真心痛啊!”


    丁青山忽然間有一種良家子被大流氓給流了的感覺。咱在大南國也是一橫著走的大流氓吧?怎麽就遇上這樣無賴到讓他說不出話來的人呢!


    丁青山默默地重新消化韋帥望的意思,而韋帥望喋喋不休地講述那些士兵當日投降時的情形,過了一會兒問:“方什麽來著,方興,迴國了吧?你們怎麽處置他的?”


    丁青山道:“襲了他父親的爵位。”


    韋帥望道:“那還好。”


    丁青山半晌:“你倒真是……方興是員猛將。”你是在替我們高興吧?你啥意思啊?


    韋帥望道:“你們總得留兩個能打的吧?方興好在是歸降的,沒啥大家族勢力,趙二大約還能容得下。”


    丁青山氣道:“你很為我們國家考慮啊。”


    韋帥望點點頭:“兄弟之邦嘛,又富又軟和。牙都拔掉了,可不是為了送給別人吃的。”


    丁青山半晌:“你說你要啥條件吧。”


    韋帥望道:“我們也可以等。”


    丁青山微微恐懼:“你是覺得我們一定輸嗎?”


    韋帥望輕聲:“你覺得呢?”


    丁青山道:“放了田六善,安置逃兵,還有什麽?”


    韋帥望道:“通商,開放自由通商,而不是在紫蒙與永定兩城集中交易。如果你的國家不能答應,你同整個南國武林商量,商業範圍內的通行,我們互不阻止。”


    丁青山沉默。


    韋帥望道:“有一天,你會同意的。越晚談,條件越多。”


    丁青山道:“我迴去商量。”


    芙瑤帶著侍衛走過來:“酒喝完了嗎?”招招手,南朝又送上一瓶。


    帥望道:“我談完了,換你了。”


    芙瑤道:“你談了什麽?不是隻談了那幾個逃兵吧?”


    丁青山怒道:“他說不答應他安置那些人,就不同我們談。王爺,那幾千逃兵真比兩國聯盟更重要嗎?”


    芙瑤向韋帥望道:“滾。”


    韋帥望拎著酒滾了。


    芙瑤迴過頭來:“難道你覺得我能阻止他抽風嗎?”


    丁青山這個氣啊,那就是說,我不但得答應韋帥望的無理要求,還得繼續同你談其它?他憤怒地:“你們也不要太輕看我們。”


    芙瑤道:“那些逃兵的事,本來你們也分不出兵力來對付,而且,剿匪同征兵征糧一起進行,後果可能是土匪壯大到失控。小韋其實不希望你們輸,也不希望那些向他求助的人被屠殺,但是,其實你們可以把他們當成戰鬥力很強大的永州兵征上前線。別說這是我的主意,他的意思肯定是放這些人迴家,但是征兵,隻要那些人本人同意,他沒理由阻止。當然,如果真能放他們迴家,就是仁慈了。小韋可能對自己殺了近二萬他們的兄弟感到內疚,希望經他赦免的人能繼續活下去,也算減輕一點殺孽。”


    丁青山輕歎一聲,真的可以這樣理解嗎?因為他感到對不住那些被殺掉的,所以要保住這些投降的:“你真的這麽認為嗎?”


    芙瑤道:“大約是吧,否則我也理解不了他提這種條件做什麽。境內傳教的條件你們都答應了,這些人也不是他的教徒。要是想留下反抗的火種呢,又不該這樣高調。”


    丁青山道:“我盡力說服別人相信韋教主的執念吧。”


    芙瑤道:“這件事不是條件,實際上,這有點類似於,我們共同同意的解決方式,因為如果你們不接受,盡管我並不高興在這種時候,同貴國起任何爭執,恐怕也攔不住韋帥望會去救人。那樣,你們就兩麵作戰了。然後,我們來談談合作的條件。”


    丁青山心裏隻有兩個字:“我擦!”


    芙瑤道:“如果我們以任何形式出手,隻要解了你們的圍,不管你們本來能贏還是結果依舊是輸了,隻要我們出手了,費用你們付。大白改向我們稱臣。”


    丁青山頓覺自己整個人都崩壞了:“我們贏了,他們也變成你們的屬國了?”


    芙瑤道:“那麽有信心,你們就自己打了。”


    丁青山怒極:“沒有半點可能!”


    芙瑤道:“那麽,等你們輸了第一場時再說也可以。”


    丁青山道:“如果我們輸了,你們同大夏,誰向誰稱臣還不一定呢!”


    芙瑤微笑:“隻要我活著,北國永不稱臣。我不介意打到最後一個人。”


    丁青山愣一下,好狂妄的口氣,可是這女人說出這話時,一點咬牙切齒的意思也沒,隻是很淡定。這種骨子裏的冷血,讓他震驚。


    芙瑤溫和地“你看,如果你們輸了,大白也會向我們稱臣的,然後,我們會管住他的。這等於,向你們承諾永久的和平。”


    丁青山問:“你確定你能贏?”


    芙瑤道:“那是我的問題了。”


    丁青山終於感覺到,我一個人對付這夫妻倆,真是完敗啊。天哪!我必須迴報皇上,組團來談判了。


    芙瑤道:“兩國之間的約定,你決定不了。那麽,小韋的要求,希望是在你能力範圍內的。順便提一句,大白反了,絲綢之路斷了,通商的事,現在不決定,以後可能你得來跪求。你可以有氣節,你國家軍隊沒馬,這氣節會碎一地的,所以,早點釋放善意吧。”


    丁青山終於覺得:“大夏國的反叛,有你們的挑唆吧?”


    芙瑤笑了:“你在開玩笑?趙家仁封了拓跋氏定難節度使,拓跋氏在你們攻打餘國平定周邊時出力不少,到了趙二時,要把人家整族遷到內地,這是我挑唆的嗎?誰立下汗馬功臣再被奪走世襲封地,還能此中樂不思蜀啊?說起來,你們這種事也幹得多了。這麽久才有一個咬到手的,真是運氣好得不得了。”


    丁青山沉默。


    芙瑤道:“趙二哥是個很好的戰略製定者,可惜,戰術總是錯。他總是弄死鴿派,留下鷹派,本來呢,我真不該抱怨這個,實在是,大白的鷹派給我造成不少麻煩。麻煩是你們弄出來的,讓我們出手解決,我們肯定不願意,但是不解決,對我們又是個麻煩。所以,我們也是坦誠慣了,就直接告訴你們,問題我們可以解決,帳,你們得付了。”


    丁青山默默無語。人家說得沒錯,大白國的老王那真是定難節度使啊,啥時候有戰事,招唿一聲,人帶著兵馬就來了,指哪打哪,打哪定哪,就跟邊境上放了條好狗似的。老王的兒子,那也是一小黃狗,又乖又巴結,年年大把珠寶地貢著啊。你說你為啥腦子一抽要把人遷到內地封個什麽侯啊?是啊,他在邊境上陳兵幾十萬,又不是你派去的,人家世襲。可是你給調迴來,你是不是還得派人去啊?派誰你放心啊?能讓你放心的人,鎮得住邊疆不?


    好家夥,小黃狗倒是聽話內遷了,人家族兄族弟族叔族嬸的不幹了,然後人跑了,跑了之後,人家就不叫定難節度使了,人家叫邦尼定國國王了。


    是的,削藩是國策,封疆大吏最容易叛亂,削好了吧,就是大漢四百年,削不好,就容易眼看著自己兩隻腳丫子“巴嗒巴嗒”跑到一邊獨立去了。


    再說,這事辦得,真有點對不住拓跋老王啊。


    人家是反定了,這跟誰挑唆沒關係,倒是,他們兩個強盜國家有可能會聯合起來敲詐我們……


    我的智慧不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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