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望沉默,他希望我做掌門,為什麽?覺得我有這個能力?我也有能力不做掌門依舊讓他覺得對的製度執行下去。他糾結什麽?也許……


    麵子嗎?內心深處還是希望孩子有那個名譽?


    或者,那是我應得的?


    那是嗎?


    帥望苦笑,如果我說那是我應得的,我會感到羞慚的。


    如果說我不配……其實我一直覺得,我不被世人接受,我會一直覺得……


    所以,我們別提那事吧?


    帥望挽住韓青胳膊,沉默。


    感覺自己內心那個憤恨的小人兒再一次怒如火燒。


    汗毛倒豎的感覺又來了,好象一隻無形的手拂過,所有的汗毛都站起來發抖。


    帥望笑笑:“有人找我。”放開韓青,走到冷迪那兒:“你不住地看我,小眼神一波一波地遞過來是啥意思啊?”


    冷迪望天:“我是看你啥時滾遠點,我好跟你師父聊聊。”


    韋帥望道:“我擦。”揮揮手,滾滾滾!


    冷迪沒滾:“你爹還在那兒。”


    韋帥望終於快樂一點了:“啊,他會一直在,真同情你。”


    冷迪很無語:“我可全說你的好話。”


    韋帥望淡淡地:“我會害怕。”


    冷迪道:“教主你正經點。”


    帥望笑:“要是有什麽事,你省省吧,那不好使。要是沒什麽事,沒事你說那個幹嘛?”


    冷迪再次無語:“沒事就不能說點實話?”我業界良心啊,替你廣而告之。


    韋帥望道:“聽說,你談判目標挺高?想直接剝奪我們對教徒處置權?我告訴你,不行。咱談的是你的權限擴大一點,不是我的權限,我的權限寫在我們的協議上,隻有我想談的時候才能談,現在還不能。不是時候。”


    冷迪大驚:“什麽時候才是時候?”


    帥望道:“你先審兩個,等我的教徒們覺得,你還挺公正,偶爾審兩個也不是洪水猛獸時再說。現在,我必須得向我的人解釋,這是特殊情況,下次不會有,不然我會被唾沫噴死的。”


    冷迪急道:“你原來不是這個意思啊!”


    帥望道:“我找了幾個人談了談這件事,看他們的表情,多數都覺得我瘋了。這我得慢慢說服他們,總不能狂抽他們嘴巴說我沒瘋啊,那不更讓人覺得我瘋了?教主瘋了,他們該想招給教主治病了,那就不好了,你說是吧?”


    冷迪這個無奈啊:“唉呀!”


    帥望道:“唉個屁啊,原來沒說給你錢,你也沒唉,現在說給你二塊錢,你倒長歎一聲,為啥不給十塊,喂。”


    冷迪點頭:“我明白我明白,那還談不談了?”


    帥望道:“談吧,談談你可以幹點啥,韓宇應該有分寸,我就是給你交個底,讓你心裏有個數,咱別談崩了。”


    冷迪道:“我還得謝謝你唄?”


    韋帥望道:“是啊,告訴你底線這是多大的信任啊。”


    冷迪忍不住笑:“是是,你劃條線給我,很大的信任。”


    韋帥望道:“協議上寫明白的事,這不是我劃的,是我同你們一起劃好的。”


    冷迪想了想,這倒也是真的,戰爭協議的推翻,隻有實力變化與另一場戰爭能夠實現。


    南朝過來:“戲開了,大爺您是不是過去一下?”


    韋帥望道:“大爺想歇會兒。”


    南朝笑道:“別介,爺您累了,我這兒扶著您,您看見這胳膊沒,架著呢,您扶著,慢點走。”


    韋帥望笑罵:“你給我滾,你這是裝太監裝出癮頭來了。”


    南朝道:“那是啊,一個又一個的小美女扶過我的肩啊。”


    韋帥望樂得:“感覺好嗎?”


    南朝道:“感覺吧,我是一下就激動了,忍不住想迴摸啊。裝太監可不容易了。”


    韋帥望被南朝逗得開心了,也不覺得累了:“走吧。”


    婚禮進行得很熱鬧,三日迴門時,冷蘭都憔悴了。


    忍不住,抱怨一聲:“吵得要命。”


    再加一句:“好多人。”


    冷秋很想幽默一句:你辛苦了。又不敢得罪二貨女兒,隻得點頭做個同情的表情。


    冷蘭倒也明白自己不太可能得到同情,對冷秋虛偽的沉默已經很滿意了。


    冷秋道:“迴房歇著去吧。”


    冷蘭如蒙大赦,倒給冷秋個感激眼神,溜了。


    剩下冬晨傻掉了。


    以前總有個人在邊上調節下氣氛,這下子單獨麵對,如何是好?


    冷秋淡定地:“場麵很熱鬧?”


    冬晨欠欠身:“多虧大家幫襯。”


    冷秋沉默,他已經聽說過太保府的盛況,韋行已經對他描述過多少人都在等著同韓青聊天,對韓青的號召力,他多少有點不快。更讓他不快的是,韓青對韋帥望有不可預知的影響力。他簡直不敢在這兩人間製造任何矛盾了,事實證明,後果具有極度不可控性和毀滅性。無論如何他需要保持正常理智的韋帥望與韓青,哪怕這兩人聯手來同他鬧別扭,給他搗亂,都比這兩人崩潰掉要強。


    不危及生命的事,不能按核按鈕。


    一生經曆多少起伏啊,冷秋微微歎氣,從十五歲第一次被趕出冷家山,利如尖刃般殺迴來,然後又被韋帥望趕出冷家山,已經是溫和迴歸了,然後整個團隊被趕下台,他以老邁之軀,東山再起又再起,已經經不起再四的折騰了,內部崩裂,體力不支,號召力下降,必須小心維護已有狀態。所以,如果韓青有打算持續影響武林,他得表明自己的態度,再溫和地示好,至少不能讓韓青站到對立麵上去。


    而他的對立麵是不可知的,非本團隊的未來掌門競爭者。


    他還記得冷文穀那個決定他們團隊命運的一票,他不認為冷文穀是一個能友好相處的競爭者。不過,他也不是一個值得特別憂慮的競爭者。值得憂慮的是,他的團隊沒有更好的選擇。溫和的桑成一直不在大家眼裏,現在看來……冷秋現在慎重考慮桑成的可能性。這麽穩重忠厚的好人,多有可操作空間啊。怎麽才能讓大家改變對桑成的鄉下二哥印象呢?冷秋相信芙瑤對桑成這個人選一定也會滿意,韋帥望與韓青更不會有異議。關鍵在於那個藍劍小子的印象太難抹掉了。冷秋知道桑成是少見的慢熱型馬拉鬆選手,跑得不快,卻終身在跑,雖然當年丟盡師門的臉,現在功夫貌似也不弱於哪個黑白劍,至少同黑狼差不多,黑狼已經是超級選手之外的頂尖選手了。


    至於韋帥望,韋帥望一再表示不做掌門,雖然小韋一直是冷秋心中最佳備用人選,但是隻要不出極端狀況,冷秋還是希望備而不用,這小子完全不受控,他參與的事就一切未可預料。老人家想到韋帥望做掌門,就想用手按住胸口:我可憐的小心髒啊!


    小韋就是神一樣的飆車手,車水馬龍的街頭玩飄移,這貨就該判刑!


    撞不撞車都判他個危害公共安全罪!


    冬晨見冷秋沉默,他心中不安,你腦子裏高速運轉些啥東西呢?多核多線程的……


    冷秋問:“桑成沒到場?”


    冬晨道:“他過去一趟,就迴去保護公主了。”


    冷秋道:“桑成是你結拜兄弟,做頭領的,都需要可靠的兄弟支持。”


    冬晨道:“他早已是京城這邊的舵主,有他在,京城很安穩。”


    冷秋道:“京城裏,韋帥望在,肯定會安穩的。看起來韋帥望還會長住京城。桑成應該換個地方,磨煉下做事的能力。”


    冬晨愣一會兒,嗯,你什麽意思?韋帥望在京城,京城確實會比較安全,桑成是我們的好兄弟,為啥不讓他在安全的地方呆著呢?


    冷秋隻得再解釋一下:“桑成辦事很穩重,我想他去別處也可以做得很好,在京城裏,他辦什麽事,都會問韋帥望,當然我並不是說韋帥望會有什麽惡意,但是對桑成來說,這樣始終隻是一個助手,不是一個獨挑大梁的舵主。對他的才能似乎有點屈了。”


    冬晨內心默默:屈了嗎?他就差沒讓我每天給他列注意事項了,這樣子,派他獨自決策真的不會出事?


    冷秋微笑:“南邊紫蒙是個重要據點,冷家不能放棄那個城市的利益,你派別人去,恐怕爭不過魔教,我想,韋帥望或者會對他大師兄手下留情。而且,不管發生什麽樣的衝突,都不會影響到冷家魔教間的友好關係,他們倆個會內部低調處理的。”


    冬晨差點噴血了,我去,這彎繞的,你可真能算計啊!居然能想出這麽個人選來。我正是想不出南邊誰能鎮得住魔教人馬呢。


    冬晨問:“那麽,京城呢?”


    冷秋道:“京城已經失守了。你隻要派個人表示我們還在就是了。”


    啥人能跟韋帥望叫板啊?韋帥望既然決意留在京城,該割肉就得割肉了,你不割肉會被斬倉的。


    冬晨微微不安,魔教歸順了,你還在繼續戰爭思維啊?


    冷秋手指輕撫茶杯,良久:“冷子靜一家那麽多選票,得好好安撫啊。”


    冬晨道:“他一家功夫都不是很高,守在北邊其實……好在人多,冷文穀功夫也不錯。”


    冷秋微笑,對啊,所以,才應該放到高衝突地段,讓他們衝突中折戟沉沙,有效減少票數啊。冷秋畫了一會兒圈:“冷子靜年紀大了,也許到京城享點清福也好。冷文穀功夫不錯,如果你現在不安排他做舵主,他可能就要投靠到魔教去做堂主,這事你想必也聽說了。”


    冷冬晨大吃一驚:“一門兩個舵主?恐怕會有人不滿!”


    冷秋點頭:“你覺得冷文穀能勝任嗎?”


    冬晨道:“他沒有經驗。”


    冷秋道:“所以……”


    冬晨呆呆地,所以個屁啊?我派個不勝勝的人,這是我重大失誤啊!你所以個屁啊!


    冷秋也有點沮喪了,我以前淨遇到些一點就透的人啊!這二貨得拚命戳,還油鹽不進。我都說了他們家選票多,你還不明白?得讓他們家死人啊!死了選票就少了!怎麽死啊!總不能自己動手殺啊!雖然真急了我還是可以搞暗殺的,但是那是下下策啊!


    冷秋隻得道:“我聽說冷文穀功夫不錯,家族支持又強大,而且同你一起競選過掌門人。當掌門是個招怨的事,總有人會對你不滿意的。”尤其是,我看你現在滿意度快達到史上最低點了。


    冬晨眨眨眼睛,上邪,快給我一雙慧眼吧,我完全不理解這家夥的思維方式了,冷文穀功夫好家族強大,跟掌門是個招怨的活有啥關聯啊!年紀大了,邏輯思維斷線了嗎?


    冷秋無語望青天:“如果下次他再參選,你可能會因為做掌門時得罪一些人,失去一些選票。”


    冬晨道:“我不準備再次參選。”


    冷秋氣結:“那不是重點,重點是冷文穀不能選上!你要把他放到他幹不了的位子上,讓人知道他是廢材!”


    冬晨瞠目結舌:“為什麽?”


    冷秋也驚呆了:“為什麽?”為,為什麽?因為他不是咱一夥的啊!因為他當年一票把我們趕下台啊!


    冬晨道:“哦,我明白了,你依舊想一門一戶霸住掌門的位子,這個位子不是誰家的!應該是能者居之!”


    冷秋良久,醒過來,哎,他倒真明白了!可結論是我缺德!


    我錯了,我得用白癡的思維方式白癡的語言來打敗一個做了掌門的白癡,正常思維對他們那聖潔的漢白玉腦袋來說是褻瀆啊!


    冷秋緩緩道:“是的,掌門的位子應該能者居之,如果一個人,你覺得他連舵主都無法勝任,你做為掌門,就不能讓他做那個能者居之的位子!你有義務去避免這種錯誤,民眾不可能了解所有人所有事,你應該把正確信息傳遞給他們。”


    冬晨硬是給噎住了,活象當年被韋帥望塞了一嘴甜點心,吃不下吐不出的。我老婆的這位活祖宗一樣的親爹,好象又講出理來了!


    他又講出理來了!


    看起來除了小韋沒人整得了他。


    冷冬晨悶悶地:“我會認真考慮,您說得非常有道理。”


    冷秋道:“我也隻是提個建議,一切還是你拿主意。”果然正常說話打動不了他,非得祭出道義責任大帽子來。


    過一會兒,冬晨輕聲:“韋帥望……”


    冷秋一驚:“什麽?他怎麽了?”


    冬晨默默地:“沒什麽。”你這是啥反應啊?我一提他名字,你就一臉又出啥事的表情!


    冷秋咬牙切齒地:“他又幹什麽了?”


    冬晨怕把老丈人急出心髒病來,隻得道:“我是想說,其實,帥望不是掌門的最好人選嗎?”


    冷秋鬆口氣:“啊,也有道理。不過,我猜冷家人寧可選你或者冷文穀。”好個屁!好個屁!魔教教主要做掌門了!反正我擋是擋不住,可是他要是不想幹,我是絕不會推他一把的!你們這些個……


    唉!


    冷家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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