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在前麵淡淡地:“韋教主啊,你帶這麽些人來,是怕挨揍嗎?”


    帥望笑:“啊,對啊。”


    冷秋道:“這裏要開會,無關人員,是不是離席啊?”


    韋帥望伸手,韓宇送上冷家公告:“即日起冷家五色劍皆可參與議事會議。”


    冷秋道:“噢,掌門,是這樣決定的嗎?”


    冬晨沉默一會兒:“當初決議,確實沒有附加條件。也沒考慮到魔教的問題。但是當初的停戰協議也沒有宣布中止,所以,這是兩個同時有效的予盾決議。”


    帥望道:“不,當初的條款上,沒說這個事,隻說我的待遇等同舵主,其它的沒有。後來大家一致決定不給我們選舉掌門的權利,我記得很清楚,我師父說尊重多數人的意見,這次暫時不給你們選舉權。他說的,是這次,是暫時。而且,很明顯,我們現在不是在選掌門。前一條款沒有針對性的禁止,後一條款,即時生效。掌門令出,我們按命令而來,不接受任何歧視性待遇。”


    冬晨沉默一會兒:“我覺得,按現有的所有規則,都不能阻止魔教的冷家劍參加會議,如果有人提出議案的話,我們可以再討論這個問題,目前看來……”


    冷香閣道:“我提議,禁止魔教人參與我們的會議。”


    冷冬晨沉默一下,看看所有人。小朋友們明顯有點膽怯,但是躍躍欲試的挺多,老人們正在互相交換眼神,似乎在詢問,什麽意思?什麽狀況?現在還能說話不?


    冷秋迴頭看韋帥望:“他們以前議事也是這樣隨意打斷掌門說話的嗎?”


    帥望笑笑:“我不清楚,韓宇,是嗎?”


    韓宇欠欠身:“屬下並不敢這樣。確實有人這樣無禮。”


    冷清已經尷尬了:“香閣,向掌門道歉。”


    冷香閣愣一下,咱不一直這麽說話嗎?然後反應過來,咱以前不這麽跟掌門說話,咱後來是被小掌門給慣的:“抱歉,掌門,我一時著急。”


    冬晨倒笑了:“不要緊。隻是,我還是希望把我議程上的事先議完。”


    冷香閣道:“可是魔教人是否參加,左右著我們議事的結果,怎麽可能讓一些是否有資格參加議事存疑的人,來影響我們的決定呢?”


    冷凡道:“那就議吧。我在京城平定叛亂,守住城門,你幹了什麽?”


    冷香閣一愣:“我,我也有出力……”


    冷凡道:“你殺了誰?守了哪個城門?我知道你爹很厲害,我是說你。”


    冷清到現在已經後悔帶著自己這個跟他家老大一樣炮筒的兒子了,這肯定是我的錯,兩兒子都這德性,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護著:“冷凡,你勞苦功高,香閣沒有針對你的意思,隻是,剛才掌門也說魔教能否參與這件事存疑,他年青,沒經過多少事,一時嘴快。”


    邊上有人接過話頭:“議事嘛,還先論論功勞?有功勞才能說話嗎?掌門,魔教人一來,先要壞了咱們平等議事的規矩,我同意冷香閣的提議,應該先投票決定他們是否有參與權。”


    冷秋和韋帥望幾乎同時打量說話的人,這人是誰啊?青劍?對不住,我們或者見過,但是肯定不記得你是誰了。韋帥望四望一下,打聽:“這誰啊?”


    正常講,這應該是老誰家的小誰,提起來應該是,啊,這是那誰家的孩子啊。但是,韓宇遞過的資料上的那個老誰,他們也不認識。韓宇低聲:“新人,爺爺輩出過個紅劍,已經不在了。家族裏也沒別的人得過名次。”


    帥望笑:“那挺厲害啊。”四顧無援能得個名次不容易,你看人冷森是家族獨一份,可人家得紅黃劍的不少。雖然在大人物麵前等閑說不上話,其實群毆力量還不小。


    韓宇看一眼,要不要我滅他?


    帥望笑笑,隨意吧,看還有沒有人提議。


    冬晨微微遲疑:“你說的也有道理,那麽,我看可以拔出半個時辰咱們先討論一下這個問題。雖然,我本人覺得,從規則上看,沒有什麽道理不準許他們參加。大家有什麽疑慮,盡管說吧。”


    場麵有點冷,原來大家一窩蜂地搶著說,畢竟當初是一堆青紅劍在一起,互相聊起來誰也不服誰,現在一堆白劍到場了,都是經常血濺殺場的人物,掌門再和氣,大家也覺得壓力太大。


    半晌,剛才那個無名青劍冷冉又站起來:“掌門,有些話當著人麵恐怕不好說,能否請他們先離開,大家也好暢所欲言?另外,我也想對大家說,咱們在冷家,沒得到過發言的機會,冷家一直為少數人把持,現在掌門給我們這個機會,得來的不容,大家應該珍惜。我並不讚同我們之前通過的一些決議,有些想法,太短見,太急功近利,我希望大家明白,對我們來說,最珍貴的,是我們對冷家的事,可以發表意見,甚至可以做出部分決策。同時,我也希望,既然,我們有這個權利,大家好好運用,把冷家當成自己的家一樣,為自己的家族考慮,而不是隻顧自己。我知道我這樣說,會得罪很多人,但是,我們得維護自己的權力,我們一起說,都發出聲音,就沒有危險。”


    冷文j□j:“掌門,我看韋教主的手下們在場,壓力確實挺大。大家都不太敢說話了。”


    冷凡忍不住道:“剛才說話的不是人啊?”


    冷文穀“霍”地站起來,冷凡笑:“掌門,這人仗著家勢恐嚇我。我也不敢說話了,要不讓他們一家也出去?”


    冬晨道:“我希望,大家都能認真對待我們的每個議題,提出議題的人,我希望能有充分的理由,反對的人,也提出自己的理由,不要有威脅和冷嘲熱諷,我們到這裏,是為了達成一致,建立一個良好的秩序,不是為了彼此敵對,互相打擊。如果大家用這種敵對的態度,我們最後就隻能再一次武力解決問題,我請求列位,以協商的態度解決問題。”


    帥望站起來,笑笑:“掌門說得對,我們先退一步,來,大家到外麵去玩,讓其它人暢所欲言。我們以後也應該一直采取這種迴避製度,有些當麵討論會讓人尷尬的話題,當事人可以迴避。列位,我等著你們的結論。韓宇留下迴答可能的問題。”


    冷凡憤怒地踢開座位:“我並不希罕跑來參與你們的什麽狗屁會議,你們不過一群上來就給自己……”


    帥望道:“冷凡。”


    冷凡忍了半晌,低聲:“他們憑什麽討論我有沒有權力坐在兒?他們憑什麽?老子救了這個國家!”


    韋帥望笑得,伸手一摟冷凡:“行了!你是神,你快給我滾出去。”


    冷凡明顯是激動了:“他們幹了什麽?教主,我們為什麽要跑到這兒受侮辱?我不在乎是一迴事,他們憑什麽對我們指手劃腳!以前,我沒做過什麽,隻是發牢騷,沒人把我當迴事,我認了。為什麽我,我們,我們冒著生命危險,做了那麽多之後,依舊要忍受這個!”


    帥望拍拍他肩:“小子,你曾是死囚,殺過無辜的人,你就當,你勉強抹平了吧,現在就是普通人,快滾出去,別讓我踢你屁股。”


    冷凡愣一下,沉默了。


    韓琦與黑狼慢慢站起來,明顯覺得被人趕出去,有點屈辱。


    冷平有點不知所措,為什麽啊?情不自禁叫一聲:“掌門,為什麽這樣對我們?”


    黑狼皺眉:“快走!”叫個屁啊,要不要跪下哀求啊?


    冷森推一下冷承綬:“去吧。”給個眼色,跟秋爺說一聲比較禮貌。


    冷承綬起身:“秋爺。”


    冷秋點點頭。


    韋帥望笑,伸開雙臂:“我們來打雪仗吧。”


    黑狼道:“打你媽個腿!老子被人從任何地方趕出來,都要殺迴去!”腦袋上已經中了一彈。


    黑狼怒了,撲過去要揍韋帥望,韋帥望跑得老快,於是他立刻抓起雪團還擊。刹那間,大家決定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啊,害我們如此丟臉的就是韋帥望,根本不是別人,別人有個屁本事把我們趕出來啊,打啊!


    冷香閣道:“我覺得他們今天來……”


    冷清暴怒了:“你覺得個屁!你給我閉嘴!”


    冷香閣當場就愣住了,冷清算得一開明家長,所以孩子才會巴啦巴啦有勇氣說話,忽然間當眾來這麽一嗓子,他真是一萬個委屈加不服。


    冷清暴怒:“你可以說話,你應該有點尊重吧?你們趕出去的是什麽人!是這個國家的英雄!你們在這兒開會吧,如果他們不配在這裏,我想我也不配,在戰爭中,我曾接受韋帥望做為我們之間的頭領,接受他的指揮,我出去陪著韋教主。”


    冷清起身就走,冷迪急得:“世伯!冷清!”一步過去攔住:“你冷靜一點,大家隻是希望說話方便點,沒有人趕他們走。”


    冷清怒道:“你有你的秩序,你覺得天底下什麽事都有個規矩,這世界就完美了!我不懂那是一種什麽樣的完美,我就知道,做人得講良心!韋帥望身受重傷,支撐著迎戰冷斐,他是可以跑的,他是因為我們跑不了!你們不能這樣對待他!”


    冷迪道:“不!我讚成讓他們來參加會議,我請你留下,是因為韋帥望需要你這一票。請坐下,韋教主不主動離開,沒人敢讓他離開,這是他謙讓寬容,也是他願意遵守冷家的規則。他希望用一種合法的方式加入我們中,成為一員,尊重他的選擇!幫他的忙,就投讚成票。”


    冷清道:“我讚成,我投完票了,我出去冷靜一下。”


    冷迪隻得讓開。


    冷清出了門,正看到韋帥望被一群手下按在地上往脖子塞雪團,韋帥望嗷嗷地慘叫。他一時間有點哭笑不得。我擦,我應該安靜從容地迴去坐著。


    眾人聽到聲音,迴望。韋帥望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看冷清站在門外:“有事嗎?”


    冷清苦笑,搖搖頭:“我陪列位呆會兒。”


    帥望好象半天才明白過來,慢慢露出個傻傻的微笑:“噢。”


    冷清離開,大家就真有點沉默了。


    冷迪道:“我說兩句,說到魔教的勢力,他們也隻是六七個人,我們這裏,有很多家族五六個人都在這裏,即使一個家族不夠,兩個家族合起來人數也很多,所以,我認為,他們這些人,也有權表達自己的訴求,而且,人數很適合。至於過去的事,當然,我不是受害,我沒有切膚之痛,可能我這樣說,是太輕鬆了,但是,我自認還算客觀,他們後來為保家衛國所做的一切,即使不能讓我們改變看法,也應該可以讓我們再給他們一個機會。我讚成讓魔教的冷家劍得到平等的權力。”


    冷冉道:“我還是反對,一個家族,比如剛剛出去的老伯同他兒子就有不同意見,他們可以各自表達,我不覺得韋帥望的手下可以自由表達意見,他們就象韋教主的迴聲,沒別的意思,過去的事,可以不提,我也希望不提。他一個不能占七票,咱們的會議應該盡可能公正,團隊做戰這種事,最終會導致黨爭,讓大家失去個人立場和是非觀,這就是我的看法。”


    立刻有人應和:“冷冉說的對,我們跟他一樣,反對。”


    冷秋忍不住迴頭看看,咦,這小子說話有條有理,很有道理啊,以前竟沒入了我的眼,你別說,咱們當初確因黨爭,失了不少人才。冷秋點點頭:“講的有理。”


    冷冉愣一下,再怎麽也情不自禁欠欠身:“過獎。”咦!這老j□j頭子還聽得進不同意見!


    冷秋微笑:“不過黨爭是現實存在的,你想怎麽解決?把我也趕出去嗎?”


    冷冉半晌:“秋爺,您覺得呢?晚輩見識淺,正要請教。”


    冷秋淡淡地:“你是,仁德那一邊的遠支吧?”


    冷冉欠欠身:“是,我祖上與仁德家同支,隻是久不來往。”


    冷秋點點頭:“所以,你沒什麽派支的想法。韓宇韓琦是冷懷仁的親孫子,我本以為最強烈的反對是來自我們這邊呢。任何時候,人們都會因為利益關係,重新組團,這,就是現實。你擋不住,用這個理由,把任何人擋在外麵,沒有公平性。”


    冷冉一開始沒太聽懂冷秋說什麽,為什麽韓宇是冷懷仁的孫子,我的理由就不成立呢?半晌,才想明白,以前韓宇同他們是死敵啊,他是會死命把韓宇之類排擠出冷家的,而我們應該是堅決支持的,但是,現在是我們在反對,他好象並不反對,那就是說,他們重新組團了?他們組到一起了嗎?不象啊,這人剛才好象是首先提出把魔教人趕出去的。不對,如果是他先提出把魔教人趕出去,為什麽?因為他不喜歡我們這一支的力量太強大?也不象,他好象在為這些人說話。我搞不明白他的真實意圖,是我太笨還是缺少經驗?我好象需要點指引。


    冷冉問:“秋爺的意思,是同意他們參與會議?”


    冷秋點頭:“我同意。他可能與我有不同看法,至少他的意見,對冷家很重要。”


    剛剛表示反對的人們,立刻就沉默了。


    冷秋執掌冷家多年,餘威猶存。


    而冷冉,一邊重新思考冷秋提出的一串問題,一邊有點困惑了。


    冷文j□j:“我覺得剛才冷冉說的有道理,我們可能因為種種原因,不一定讚成自己家族的人,但是韋教主的手下恐怕不可能反對他,如果他們不能自由表達自己的看法,他們來這裏有什麽用?”


    冷文河終於忍不住:“二弟,你這話我不同意,韋帥望那些手下,好象一點也不怕表達自己的意見,你好象也經常當他的麵表達不同意見吧?”


    冷文j□j:“那是不一樣的,我可以提不同意見,他的手下不能違抗命令。”


    冷文河道:“他的手下違抗命令又能怎麽樣?”轉頭去看韓宇:“如果你們教主命令你同意,你拒絕了,能怎麽樣?”


    韓宇想了想:“應該同你家長輩的要求差不多,對教主利益影響不大的,我們可以隨意,象你們現在投票我們能不能參加你們的會議這類事,沒什麽,他不會怎麽樣的。其它的,更嚴重的事,你們得離家,我可能需要離開魔教。”


    冷文河問:“他會殺了你嗎?”


    韓宇道:“沒人能保證這點,我隻能說,我相信他不會。”


    當然,這段對話,聲音不大,可以算小團體私下溝通,雖然大家也聽得見,但是既然人家不是站出來大聲說的,大家就假裝沒聽到。


    冷冉忽然問:“韓宇,你們為什麽要來參加,為什麽是這次?你們以前並未爭取過。”


    韓宇沉默半晌:“我說了,你們也不會信。”


    冷冉道:“你試試。”


    韓宇道:“教主說過,隨你們怎麽折騰,你們自己的事。教主也說,不能折騰出人命來。你們上次表決差一點通過處死仁德所有人,我迴去報告了,教主說,這件事,必須由獨立的法官來判決,有證據,認清事實,你們不能投票決定殺一個人。”


    冷冉沉默一會兒:“這理由很好。”信不信,你說的這個理由,都很好。好到讓我猶豫,韋帥望即使是一個霸道的人,至少大麵上是講理的,真的不如某些胡亂舉手的兄弟?我們肯定怕他,我們怕所有黑白劍,難道把黑白劍全趕出去,我們組個青紅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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