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表哥凹凸有致的側顏轉成一覽無餘的正麵。


    猝不及防,距離無比之近。


    喉結微動下,潔白的中衣微緊,勾勒出令人遐想的噴火身材,無法控製的,她思緒亂飛起來。


    “你要看到何時?”冷漠音色響在她的頭上。


    樂華抬頭,櫻唇微彎,揶揄道:“表哥,想讓我看到何時,我便看到何時。”


    知曉她無賴的一麵,沒想到她還可以這樣無賴。


    宗政長離的身體微微僵硬,麵無表情道:“我什麽時候讓你看了?”


    他性子向來是比較淡漠,但麵無表情隻是他慣用的手段。謫仙般的俊容,加上冰冷的麵目,有的人被他一看就會心虛而吐露實情,甘心認輸。


    樂華搖搖頭道:“口是心非並不是什麽好習慣。”後又盯著他的眼睛,看的極為認真,道:“不讓我看,怎麽突然離我這麽近呢?難道是我讓你這麽近的嗎?”


    人心善變,本來不想碰男女之情的諸葛樂華,再看到他跟著她跳下來的時候;不想讓她受傷,讓他自己的身軀為她墊底,大腿受到崖壁尖凸岩石劃傷,又被落下的石頭砸傷的時候;受了傷也不吭聲的時候;在潭底用盡力氣將她往上推,他自己卻往深處沉落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個人絕不能放過,他得是她的。


    明明是她慢慢從草床一頭挪到他這草床一頭的,整張草床都給她睡了,他占了一個邊邊角角而已。


    見他思索,諸葛樂華補齊自己剛剛話中的漏洞:“我雖然是移過來了些,但是這麵對麵的如此近的距離,可是你造成的啊!”


    宗政長離身體僵硬,後背不自覺的僵直,微微唿一口氣提好,用準備好的話準備反駁她。


    她低頭,靠近他的脖頸,唿氣如蘭吐了句:“想對我做些什麽?是不是有些晚了些呢?”溫熱的氣息,掃在他的脖頸間。


    無法迴答。從小到大,自個兒便從沒有對她冷過臉,護她是本能。現在她故意而為之的壞,他做不到像對別人那樣的鐵心和冷漠。


    也顧不得說話,他隻能用極為自然的動作,往更邊邊的地方了一點。


    他又不說話了。


    諸葛樂華挑眉,居然敢這樣漠視她!


    看她不發揮自己真正的功夫,將他捏在手裏蹂躪。


    她站起身來,雙手拉住他的右手,自己往後走了一步,將他的整個身子往過來拉,嘴中義正言辭道:“表哥,快往過來坐一點,犄角旮旯的地方又這麽冷,別被寒涼侵了身體,那可就不好了。”


    見她大動作,長離不忍皺眉:“注意你的腿和腳踝。”


    樂華淺笑,溫柔道:“隻是輕傷。”她動的時候還是小心翼翼的,不是一直動,就是讓自己站起來一下而已。


    長離並不是真的和她生氣,見她拉著自己,沒有任何反抗,任她將他拉坐到靠草床中間了一點。


    表哥行動緩慢,由他輕皺的眉頭可以看得出,傷得還是很深。


    樂華心中那股歉意與柔情交織在一起,升起一種難以隱喻說不清道不明的澀意,不是沒人疼沒人愛的委屈,不是被人冤枉被人欺負的傷心,而是感動和歡喜,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雀躍,想要小心翼翼的觸碰,又畏畏縮縮的收手。


    他腿受傷,昏迷之前的自己並沒有發覺。當自己醒來後,這個山洞的周圍都被他清掃了一下,很簡潔很幹淨。草床鋪著,暖火燒著。


    他究竟是怎樣拖著這條不太能動的腿,去幹下這些事情的?其中,會不會很疼,他為什麽不考慮自己,直接迴西京城呢?


    要是她早知道他腿傷的這麽重,她就不會跟他說那些話了。


    男女有別,就算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坐,彼此之間也應該是一定的距離才行的。表哥在他旁邊坐下後,不知道在想著什麽,忽略了這一點。


    手臂挨著手臂,彼此之間就能知道的溫意。


    剛剛把他拉過來是想幹什麽來著?


    自己蠢蠢欲動的壞意,竟被他的誠意和關懷攻打的消失殆盡。


    也許官家女子要是做了瘦馬,會羞憤的想要自殺,但那時對於已經死過一次的自己,名聲也就沒那麽重要,她開始自然而然的接受,認真的學習一切。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廚藝和管家之道,還有男人的心思等等,她們都要學,還沒有全部用上的時候,她又不得不死了。


    番外之人蠻族,沒有三綱五常,沒有禮義仁智信忠孝廉恥勇。可以隨便搶奪人妻,父死子承父妻,若是第二任夫君也死了,那女人也是如財產一般,被繼承給下一任,沒有終結。


    他們天生愛掠奪,殺人如麻,是野蠻之人。


    所以她重生後,不僅白日讀天下之書,夜晚下翻牆出去找重金聘請來的師父,學習防禦之術。在別人想殺自己之前,她要確保別人沒有出手之力。


    瘦馬。


    對於現在的女子來說,是嗤之以鼻的,但每個女人又都會嫉妒她們。她們對於男人的手段,是令她們著迷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得著不如偷不著。


    隻要自己擁有一定的美貌,再腹有詩書氣自華一點,掌握讓男人一直保持刺激的心理,拿捏好雙方之間的距離。一般的男人,都會被拿下。


    但這對於女人來說,是不得已而為之的,是不屑於也是不甘心後不得不用的手段。一段真正的感情,就應該是在複雜之後,還能保持純粹的真心,兩顆心自然而然的靠近。這才是女人們終極欲望。


    但有些男人的天性,在產生這些純粹之前,就已經丟掉他們自己了,縱欲在繁華與迷茫裏。已經成婚的婦人們,也隻能順著他們的意思,滿心滿意的邀寵,出生高貴一點的,是拿不出身段獻媚的。不過,她們身後的實力讓男人忌憚,也就不會得到被拋棄的結果。


    兩人良久無言,火堆滋滋地響著,偶爾會蹦出一點火花來。表哥一聲不吭的拿起旁邊的樹棍,分四麵八方的放下加火,火燒的更大了點。


    樂華雙手交叉著,撫摸著自己的兩臂,若有所思。


    “這樣好點了嗎?”宗政長離以為她冷,故問道。女子體寒,比男人更怕冷。


    樂華迴神:“啊?”


    “還冷不冷?”表哥一邊加火,一邊問道。


    “不冷。”樂華看著他迴答。


    他並不向以前,習慣看著她的目光說話,今天幾乎沒拿正眼瞧過她。


    諸葛樂華不由得有些生氣,低下頭來,眼神微變,眸光中閃過一抹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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