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蓧蓧趕來,跪地哭訴道:“我的幾位恩人,你們受苦了,我剛剛才知道你們竟被這吳家老大抓到牢裏來了。望恩人贖罪。”


    姚茵茵知道父親這是觸怒了皇家的尊嚴,她絕不能說出實情,隻一直求道:“求幾位姐姐饒了父親吧!”


    諸葛榮華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麽不知廉恥的一家子,被氣得一點話都說不出。笙歌捏了捏她的手掌,示意她安心。


    笙歌揚揚下巴,語氣稍微好轉道:“罷了,無賴已經被我們殺了,將他五馬分屍即可。另外,立即去找巡撫大人,派遣將士護送公主迴京。”


    諸葛榮華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令沁也沒有想到,結局真的就是自己不願意看到的,她第一次出遠門的經曆結束了。


    盡管榮華不想迴去,但是自己知道,出門未帶一兵一卒,一旦傳出去王朝公主在這裏的消息,這對她自己是極為不利的。


    “表姐迴去,可以幫助皇後處理一些事情,然後才有真正地力量,去幫助那些等著被我們幫助的弱小之人。”分別在即,笙歌想讓榮華明白的,她大概已經懂了。


    榮華道:“你跟我們一塊兒迴嗎?”一路上笙歌霸強淩盜,好不愜意,她已經真正喜歡上這個表妹了。


    令沁一邊吃著果子,一邊也道:“笙歌,就跟我們一起迴去吧!”


    “我不能迴,但是很快就會迴來的,你們在西京城等我,希望下一次見到你們的時候,不是隻靠我保護的人了。”


    “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在這邊。”


    榮華和令沁對視一眼,都知道笙歌的嘴,騙人的鬼。很快,那就是很慢了。


    建安十四年滿夏。


    邊城。


    諸葛王朝西南軍與哈穆王派遣的軍隊,兩軍對峙在金沙城。


    巍峨的高樓城牆上,年過五十的榮國公親自擊鼓以振士氣。


    “吼,吼……”三萬名王朝將士氣勢吞天,壯誌滿滿。沙塵飛揚,烈日炎炎。


    戰角吹響。


    一名瘦小,白紗蒙麵的戎裝將軍騎馬而來。


    這人雖看著弱小,但威名赫赫。是諸葛王朝榮國公手下的第一將軍,人喚白袍神將。他自身的爆發力極強,起初隻是個神箭營的普通弓箭手,在幾年前太子布局,勇挫西南軍,最後攻城的時候,被這小子給射上。他們哈穆皇太子被勤。


    哈穆皇太子母妃是哈穆第一家族的女兒,皇太子哈穆索洛被勤後,每年到了能戰的季節,哈穆兵就大舉來戰。


    隻是,每次被這白袍小將的計謀大敗而歸。


    二皇子哈穆索昆沒想到那些話都是真的,白袍小將身材瘦小,麵目成迷,在戰場上從不說話。


    依著國師的計策,他需要假裝被勤,去跟大哥呆在一起,找準機會裏外應和,司機而逃。如果不行,就上書諸葛王朝,懇求停戰休生養息,幾十年後再論邊疆英雄。


    哈穆索昆提刀騎馬,迎上白袍小將。


    隻是他行動神速,力道如雷,哈穆索昆隻覺得兩腿一彎,脊背巨疼。


    僅一招,就將他擊敗在地。


    笙歌眉眼一揚,沒想到哈穆王居然派這樣的人來,料定他打不過吧。


    哈穆索昆舉手投降道:“兩軍對陣,不殺降者。”一隻眼睛閉著,一隻悄悄看著白袍小將。


    他的眼睛尤為好看,像傾國傾城的天女一般。他眉毛輕揚,眼含了然。哈穆索昆不知道,父皇為什麽派他這個最沒用的人來,這下好了,一招都沒過上,就敗了。


    他隱隱覺得,這白袍小將看透了他們的想法。


    哈穆將士兵敗,西南軍士氣一振再振,氣勢如雷。


    老榮國公擊起戰鼓,哈穆軍無人再出站,鳴金收兵。


    哈穆索昆,有些絕望地看著離去的軍隊。


    “快走,看什麽看!”諸葛王朝的士兵驅趕著他。


    若能救出大哥,那他就是日後的有功之臣,若是救不出,大哥被廢,他也會就此流落異鄉,生死難料。就算迴去,也會被人打被人罵。


    榮國公看著又被笙歌擒來的哈穆將士,爽朗的大笑聲落滿整個迴廊。


    “笙歌,我的好外孫,真是我們西南軍的驕傲。”老榮國公蘇戰激動不已。


    笙歌扯下麵紗,溫和道:“都是外公教導的好。”


    這句話雖是奉承,但是由這個親外孫女說,他聽著就是很過癮。


    一旁跟著的世子蘇炎佩服道:“表妹巾幗不讓須眉,表兄實在是汗顏。”


    哈穆二皇子大驚,嘴巴微微張開,一直愣著,士兵打他,他都不走開。


    白袍小將竟然是個女嬌娥,容貌用傾國傾城來說一點都不為過。


    蘇炎看著哈穆敗將大笑道:“押到牢裏去。”


    “將軍迴來了!”


    “擺飯。”


    笙歌到金沙城已經四年多,年芳十五。


    蘇戰看著最疼愛的這個外孫女,心疼道:“笙歌,迴西京城吧!你想要的,外公都給你準備著。”


    最初的時候,他以為自己的外孫女兒,隻是圖個新鮮來沙場看看,可是她偷偷混入軍中,以神箭手的身份,射傷哈穆太子。布兵方式有條有序,和孫子炎兒瞞著自己帶兵上戰場。


    無論是兩年前哈穆王親自指揮的金沙戰役,還是一年前哈穆舉國之力發動的戰爭,都未在她手裏討得分毫好處。


    那日他道:“隻可惜笙歌不是男兒身,要不然就是一名舉世名帥。”


    笙歌道:“我已是外公你手中的嬌孫女,名帥為何做不得?”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蘇戰似乎是看見了最疼愛的那個女兒。一時間老淚縱橫,他的玉兒同樣是巾幗不讓須眉。


    大女兒的女兒竟然跟玉兒神似,不知道在宮中的榮華又會幾分相似。


    笙歌問外公:“為何哭?”


    外公道:“皇室無情,你姨母……”


    “隻是,我無法為玉兒討迴公道。”蘇戰歎氣,花白頭發下的容顏上一片頹廢。


    女人家不好太出色,美貌過強,命途總是多舛。玉兒沒有遇到可以保護她的男人,最終沒有好結果。


    在聽到親生母親的時候,笙歌有一種麻木的悲慟,她從未叫過她一聲母親,母親也從不知道真正的女兒,其實是她喜歡的笙歌。而那個懦弱的父親,至今在宮裏鬥蛐蛐,養歡鳥。死去的人死去便死去了,再也激不起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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