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柏,我爸對你那天的表現很滿意呢。”楚顏笑著說。


    謝鬆柏的筷子微微一滯,“他怎麽知道的?”


    “那天財經頻道做了全程直播。”楚顏說,“你的表現很棒,坐在屏幕前的我們,都感覺到了強烈的正義感和滿滿的真誠。這也是輿論導向沒有惡化的重要原因。”


    謝鬆柏笑笑,沒有說話。


    “現在粉飾太平的商人看多了,觀眾反倒對實事求是的誠懇態度有好感,他們關注的不是事實本身,而是當事者的態度。”


    謝鬆柏笑笑表示讚同。


    但他心裏想的是,楚建國會不會對當天的事情產生懷疑。


    夜宵還在繼續,兩人繼續閑聊,但大多時候是楚顏在說,他在聽。


    “鬆柏,那天我在你們公司見到一個,姓安,叫什麽來著?”


    謝鬆柏心中警鈴大作,他不動聲色地迴答,“我們公司姓安的很多,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


    楚顏想了一下,“好像是個分公司的總經理?”


    她歪頭迴憶了一下,又有點不確定,“我也記不清了。反正他好像是我們c大同級的校友。”


    謝鬆柏夾菜的手一頓,“你怎麽知道他是你校友?”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他。隻是今天我們同學聚會,有人說起來,我們c大計算機係的係草,好像在你們謝氏某個分公司當總經理。”


    謝鬆柏點點頭,“你們c大人才輩出,有這種可能。”


    楚顏點點頭,繼續道,“你知道嗎,我聽我們同學說,這個校友要結婚了,娶的是a市一個姓許高官的女兒。”


    “是嗎?”


    “嗯,”楚顏應道,“鬆柏,到時候如果收到請柬,我跟你一起去。正好見見這個校友。”


    謝鬆柏嗯了一聲。


    楚顏又道,“到時候,你也要給人家一點麵子,適當提攜一下。雖說a市的領導幫子,我爸爸基本都認識,但是你應該還沒見過,就當給個新婚禮物,以後辦事會方便些。”


    謝鬆柏笑笑,“都和高官結成親家,估計也不會在我的公司賣命了吧。”


    楚顏想了想,“那可不一定。”


    同一時間,某富人區,許廳長家中。


    偌大的客廳裝飾得富麗堂皇。


    在奢華的大沙發上,坐著許嫣和她的父母,還有安父和安母。


    雖然是二婚,但安父安母下足了本錢,不僅結婚程序一樣不少,而且幾乎所有的積蓄都用在了這段婚姻上。


    這一點,光是從聘禮的豐厚程度上即可窺得。


    在安宇坤身陷囫圇之際,安父安母卻費盡心思巴結許氏,對自己兒子的真實去向閉口不提。


    其意圖不過是為了盡快為兒子鞏固這好不容易攀上的高枝,以此為自己的兒子尋得庇護。


    許嫣坐在沙發上,一臉羞澀的模樣。


    “伯母,您說宇坤哥哥出差了?”


    “是呀。”安母笑眯眯地說。


    “那要什麽時候才迴來呀?”許嫣撒嬌地搖了搖安母的手。


    “估計要過幾天呢。”安母說。


    “那我們的婚期……”


    婚期本來初步定在這個月,隻是沒有敲定具體日程。


    如今安宇坤出差了,也不知道具體的歸期,許嫣忍不住焦急。


    但她說到這裏的時候,被許廳長瞪了一眼。


    許嫣連忙住了嘴,她知道,爸爸是嫌她表現得太著急了。


    許廳長本來就不同意這門親事,耐不住許嫣以絕食上吊抗議才應允的。自然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十多年前,許家和安家同住一個小區,同一個樓層,門對門。


    兩個人年齡相仿,上同一個年級同一個班。


    算是青梅竹馬吧。


    那時候許家和安家都是一般的小職員,相交甚好。


    再後來,許家父親高升,搬離了這個小區。


    兩家大人聯係少了,但兩個孩子在學校仍然抬頭不見低頭見。


    按說就這麽發展下去,兩個孩子要在一起,許家也不至於如此反對。


    雖然現如今安家家室不如許家顯赫,但畢竟也是正規家庭,最重要的是,安宇坤知根知底,從小都特別優秀。


    問題就在於,在談婚論嫁的時候,安宇坤娶了別的女人,說對許嫣隻是兄妹之情。


    這件事讓許嫣在家裏哭鬧了一個月,現在倒好,他離婚了,知道攀高枝了,他們許家就得答應嗎?


    以許家的家世,什麽樣的找不到?


    紀委的小夥子,組織部的副部長……個個都是年輕有為,可是許嫣一個都瞧不上,就對二婚的安宇坤著了魔。


    眼看著許嫣歲數越來越大,還天天在家裏耍公主脾氣,為了嫁給安宇坤要死要活,許廳長隻好一咬牙同意了。


    但他的心裏仍有不暢快。


    “有什麽差,出到什麽時候迴來都不知道啊?”許廳長不冷不熱地說。


    安父陪笑答到,“孩子自己應該是大概有譜,但不太確定,所以沒有具體說。我們做家長的,怕打擾到孩子工作,也不好過多追問。”


    許廳長無聲地冷笑了一下。


    “這什麽工作,還不能打擾了。”


    安父安母對視一眼,都在愁如何解釋,還好許嫣撒嬌地扯了扯許廳長的袖子,馬虎過去了。


    誰知道許廳長抽了一口煙,又說道,“我看宇坤不如考個公務員吧,他以前學習那麽好,肯定能考上。”


    “爸爸,公務員能賺幾個錢呀?”許嫣埋怨,“讓宇坤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了。”


    “哼,”許廳長冷哼一聲,“公務員怎麽了?你爸我不也是公務員?巴結的人不照樣排長隊?”


    這句話就有點含沙射影的嫌疑了。


    安父安母都尷尬地笑笑。


    許夫人及時地朝丈夫使了個眼色,許廳長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閉上嘴不再說話。


    接下來客廳裏便是安母,許夫人和許嫣聊天,內容不外乎婚禮想在哪裏舉行,婚紗應該去哪裏定做,首飾應該佩戴什麽。


    出門的時候,許嫣出來送未來的公婆。


    安母拉著許嫣的手,重重的拍了拍,“嫣嫣,你爸爸那裏,就麻煩你多幫宇坤說好話了。”


    “我知道了。”許嫣笑著應允。


    安家夫婦這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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