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躺在地上的滄溟放聲大笑,笑聲是那麽的撕心裂肺,那麽的絕望,卻無法引起滄玄哪怕一點的情緒波動。


    “你不覺得很可笑嗎,滄玄,神界的最高主宰者,神帝滄玄!!!”


    “沒有人,也沒有神可以違逆你,違逆的人,神,都隻有死路一條,哪怕是流傳著你的血脈,身為神子滄溟的我。”


    “在我神界年齡六歲那年,你把我丟進暗黑空間封閉,在天際破曉時,你又把我帶出來,之後丟進修羅界,是想讓我死在那裏嗎?”


    “很可惜對不對,我活了下來,是的,我從那煉獄裏走了出來。”


    “你是不是覺得我有點用?所以再次把我丟到各個位麵,成為你懲戒褻神者的殺戮機器?你從殘忍,到了更殘忍,變得無情,而我,也沒有讓你失望,沒有侮辱你的名字,神齡不到十二,變成了神界令人畏懼的殺戮機器,幫你征討的位麵無數。”


    “可這一切真的很可笑,我這麽做究竟是為了什麽,我那樣活著,又究竟是為了什麽,我存在的意義,又到底是什麽啊?!”


    滄溟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對著天空敞開了五指,他的目光,透過『迷』霧,望向著那片清澈的天空。


    “我從小到大有過很多夢想,而我最大的夢想,是自由。”


    “我曾無數次奢求望向這片天空哪怕一眼,隻是,對於曾經的我,這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夢想,卻成了奢望。”


    “現在,它實現了,我可以每天在陽光的照耀下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喜歡這裏,因為這裏,承載著我的夢想。”


    “你會明白嗎?滄玄。”


    “我想不會的,你永遠是那個你,而我,永遠是這個我。”


    “真的很抱歉,這樣的幻境,是困不住我的。”


    滄溟輕笑,笑得很歡快,很清澈,在他的笑聲中,周圍的一切,就像是一麵被打破的鏡子,布滿了裂痕,之後,支離破碎。


    ……


    猛然睜開眼睛,滄溟看著那片散布著濃濃『迷』霧的前方,吐出一口氣,還好,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又突然慌張的看向身旁,不由得再次送鬆一口氣,還好,你們都還在。


    他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濕,他是第一次覺得手腕上的布條,是那麽的美麗。


    他看著緊鎖眉頭的林逸天,與一臉痛苦的淩紫月,知道他們與他一樣,遇到了同樣的情況。


    他使用玄氣傳音,柔和的聲音傳入林逸天與淩紫月的心裏,“這一切都隻是一個夢,鏡花水月,何必當真!”


    林逸天猛然睜開眼睛,金『色』的瞳孔燃燒著火焰,讓人不敢直視,滄溟這才發現,原來林逸天的眼睛,也可以這麽恐怖。


    漸漸的,火焰消退,林逸天吐出一口氣,聰明如他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麽,對著滄溟微微一笑,“謝謝。”


    “不客氣。”


    少年輕聲迴應,看向林逸天的目光,似乎多了一些友好,少了一些防備,而林逸天亦是如此。


    唰!


    熟悉的清香入鼻,女孩嬌弱的身軀再次撲向少年的懷中,對此,後者隻是溫柔一笑,雙手用力的將她抱住。


    “滄溟,有你在,真好。”


    “是啊,有你在,真好。”


    這場幻境,就這樣結束了,沒人知道滄溟是怎麽看破幻術的,或許在他的心中,另有答案。


    這場幻境,說不清是好是壞,此次過後,三人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滄溟大概猜測得到淩紫月看到了什麽,所以才會如此痛苦。


    但他卻不知道林逸天看到了什麽,就像對方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一樣,他也不知道幻術會不會成真,那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不過他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人,隻要現在依舊安好,就好。


    他依舊是那個東溟滄海的少年,有那個神之領域的殺戮之子無關。


    ……


    試煉第十二天。


    夜。


    距離穿過『迷』霧之森已經有兩天了,大家都顯得異常疲憊,作為魔法師的淩紫月體質較弱,已經靠在滄溟的大腿上睡著了。


    滄溟與林逸天圍坐在篝火旁邊,一如初次相識的時候一樣,火光映在他們的臉上,兩位少年相對而坐,都不說話,默契的選擇了沉默。


    許久。


    “逸天,過了九幽峽穀,應該沒有蒼家的人了吧。”是滄溟先開口,隨意的找了一個話題來打破尷尬的沉默。


    “嗯,白銀蒼家負責鎮守的領地我們已經過了,後麵大概是石家與楊家的領地。”林逸天思索了一會後說。


    “楊家的領地,就是說楊墨那小子的家族嘍。”滄溟說道,情不自禁的想起滄瀾城中楊墨那小子的嘴臉。


    “你認識他?”林逸天好奇的問。


    “嗯,滄瀾城的時候遇見過,這麽說了你也認識他,他很出名麽?”滄溟問。


    “這倒不是。”林逸天笑著搖了搖頭,“楊家也是白銀家族之一,他們家族的少爺,我還是認識一些的。”


    “這樣啊。”滄溟頓時來了興趣,他對於大陸的了解僅限於來自書上,這下子好了,旁邊還有個萬事通。


    “和我講講東溟滄海唄。”


    “嗯。”


    林逸天沒問滄溟為什麽不知道這些,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好奇心濃厚的人,他淺淺的笑著,用很耐聽的聲音為滄溟講解:


    “東溟滄海,是天座大陸東方最強大的生命行星,霸主隻有一個,便是這裏唯一的黃金級勢力,也就是我的家族,林家。”


    “其次,林家之下,有著十六個白銀家族,六個非凡白銀,九個普通白銀,一個低級白銀還有百多個青銅與黑石勢力。”


    “六個非凡白銀,也就是最接近黃金勢力的意思,當然,也僅是接進,想要與我林家爭奪霸主地位,他們加起來都不夠看,這六個非凡白銀也被稱為六大家族:楊家,石家,方家,楚家,蒼家,還有淩家。”


    “並不是所有的六大家族都來參加阻攔,來了的隻有三個家族也就是蒼家,楊家與石家。”


    “九個普通白銀,也就是九個勢力,都幾乎沒有人來,不提也罷,至於唯一的低級白銀姬家,也同樣沒來。”


    “至於那些青銅黑石,來的也多,但也並不重要,我們之後隻要應付石家與楊家就好。”


    “嗯。”


    滄溟嗯了一聲,望著把腦袋枕在自己腳上的女孩,暖暖的火光映在她柔美的側臉上,滄溟用手指拂過她的秀發,輕聲道:“這樣的女孩,本不該承受太多。”


    “現在的淩家,在東溟滄海,想必很尷尬吧?”


    “嗯,畢竟,本來就是個不該屬於這個大陸的家族。”林逸天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逸天喜歡紫月麽?”滄溟突然抬頭,如此問道。


    “啥?”繞是一項雲淡風輕的林逸天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也愣了一下,“你這樣問,真的好意思?”


    “嗯,我比較喜歡直接。”滄溟直言不諱的點頭了。


    是啊,你喜歡直接,可是你直接得讓林逸天快要哭了。


    深吸一口氣,林逸天又恢複了平靜,道:“你也看的出來,紫月不喜歡我,何況,我和紫月的關係,本來就是大陸上『亂』傳的。”


    “淩家需要造勢,我家又沒有無聊到出來幹涉的地步,反正沒什麽影響。對於我,更習慣把紫月當做妹妹,這樣會好一些。”


    “那你呢,你喜歡紫月麽?”


    既然你喜歡直接,那我就和你直接到底好了,林逸天如此想道。


    “當然!”


    沒有任何猶豫,甚至連什麽是喜歡都是太懂的滄溟,卻堅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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