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說出這句話,本以為會惹得董綿綿發怒,他都做好了要跟她鬥爭一番的準備,卻萬萬沒想到,董綿綿的迴答,出乎他的意料。


    董綿綿湊到唐風跟前,盯著他『迷』人的眼睛和長長的睫『毛』,淺笑著說道:“好啊!我可以答應你,誰叫我喜歡你呢!我放了他們,但是你也要放過我。”


    唐風正想說什麽,董綿綿突然往前挪了一下,跪坐在他跟前,伸出纖長的手指,點在了他嘴唇上。


    “噓!別說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不怕,就算你要對付我,就算以後我要下地獄,我也認了,我會放了她們,也會放過你,但是請你給我幾天的時間,好嗎?我隻有這一個要求,這幾天,你安安穩穩的待在這裏,我絕不再算計你。”


    或許是董綿綿和宋泠月有些經曆是相似的,都經曆過苦難,又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和堅強才站穩腳跟,這讓唐風有些心軟了,鬼使神差的,他點了點頭。


    “我可以安安穩穩的待在這裏,但是你答應的,你要做到。”


    董綿綿也點了點頭,信誓旦旦的道:“你放心,我不止能做到,還會做的讓你滿意,放她們走,給她們一個交代。”


    接下來的日子,果如董綿綿所說,她不再算計唐風,還許他可以樓上樓下活動,但是出門是不許的,唐風也很自覺的遵守,好吃好睡,不過問,也不破壞明公館晚上的活動。


    董綿綿依照約定,放了那些女學生,還給了她們一些錢財,如果家裏不接受她們了,她們還可以另謀生計。


    唐風對此也頗感欣慰,或許,這個董綿綿,並非無可救『藥』,對她的態度,也有了轉變,不再一味的冷冰冰。


    夏夜清在家裏老老實實待了兩日,慕雪的心情開朗許多,每日裏陪著他,在書房看書,或者去院子裏散步,一時間,倒有些夫妻和睦的勢頭。


    這日下午,夏夜清午睡醒來,照舊去書房處理文件,複職的日子也快到了,手頭的工作還是要完成,張副官調查的事情還在進行,如果有了眉目,他也好空出時間去處理。


    書房門被敲響,慕雪走了進來,她換了一身衣服,西式的蕾絲拚接旗袍,大氣溫婉,梳著精致的妝,似乎要出門的樣子。


    “雪兒,你這是……”夏夜清打量著她問道。


    慕雪低頭抿了抿耳邊的碎發,笑道:“我想出門一趟,迴趟慕公館,很久沒見我父親了,想陪他吃個晚飯再迴來,清哥允許嗎?”


    這話裏的意思,就是不會帶夏夜清去了,難得她這幾日心情不錯,夏夜清也不想破壞,就說道:“好,那你好好陪陪父親,我讓張副官送你去。”


    “不用了。”慕雪攔下了他,“清哥,張副官這幾天也很忙,還是不用他去了,讓家裏的司機送我就好,晚飯我已經吩咐了廚房,等下做好了,讓張副官陪你吃,我去去很快就迴來。”


    夏夜清目光閃了閃,終是沒說什麽,點點頭,“好,那你快去快迴!”


    “嗯!”


    宋泠月和夏夜清約定見麵的日子轉眼已經到了,這幾天唐風沒有消息,她又急又燥,卻又無能為力,心情再不好,也得準時赴約,畢竟,這是救唐風最後的希望了。


    簡單收拾打扮一番,叫上司機,驅車去了金華樓。


    到了金華樓,遠遠地就看到等待的慕年,卻沒有看到夏夜清的影子,宋泠月以為他還沒到,兀自下了車,吩咐司機先迴府,過兩個小時再來接她,便跟著慕年進了金華樓。


    慕年帶著宋泠月,直接去了二樓的包廂,包廂的門一打開,宋泠月抬眼就看到包廂裏坐著一個人,卻不是夏夜清,是一個女人。


    她一下子愣在了門口,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進去,因為這個女人,她認識, 慕雪或許已經認不出她,可是宋泠月卻清清楚楚記得這位慕大小姐,如今的夏太太。


    “慕少爺,你這是什麽意思?怎麽這裏還有別人?”宋泠月故意裝作不認識慕雪,對著慕年質問道。


    慕年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臉紅了半邊,支吾著半天說不出話,宋泠月明白了,怕是這次約,根本就不是夏夜清邀請的,從一開始就是慕雪,是她們姐弟兩人的圈套。


    這樣看來,慕雪怕是也知道了那一出緋聞,甚至也和別人一樣,也以為是她勾引的宋泠月,這一出,多半是來興師問罪的。


    宋泠月沒有做過的事,自然不會由著慕雪對質,她們姐弟用這樣的法子把她騙來,她也沒必要給好臉『色』,當即轉身便要離開。


    “慕少爺,我雖然隻是區區一個舞女,可是也沒有隨便陪客人的道理,你這麽做,是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從今以後,你不要再來金凱門找我了,再見!”


    慕年一下子急了,不管不顧的扯住了宋泠月,“月亮,你聽我解釋,我沒有惡意,我姐姐也沒有惡意,我們隻是想跟你聊聊。”


    宋泠月揮開了他的手,作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正想嗆他兩句,坐在位子上的慕雪卻在此時站起了身,對著慕年揮了揮手。


    “慕年,別對月亮小姐動手動腳,說不定將來她會成為你姐夫的姨太太,你這麽做,不合適,放手!”


    宋泠月皺了皺眉,這個慕雪,居然用起了激將法,也好,那就幹脆順了她的意,把事情說開了也好,免得她以後再節外生枝。


    “外頭都盛傳,夏太太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京都的名門淑媛,今日一見,果然名不宣傳。”


    宋泠月也耍起了嘴皮子,既然慕雪想看風月女子,那就演給她看,說著話,也不用人請,徑自走進包廂,拉開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又指了指慕雪的位子。


    “夏太太,那就坐下說話吧!不過,我可沒有那樣的好福氣,可以進夏家做姨太太,這好位置,還是留給她人吧!”


    慕年隨著宋泠月坐了下來,慕雪吩咐外頭的夥計上了酒菜,又命人關好門,也在位置上坐了下來。


    “月亮小姐,我無意與你鬥嘴,我的時間不多,索『性』就把話說開了,我請你來,是希望你離開清哥。”慕雪開門見山的說道。


    宋泠月輕笑一聲,“夏太太,您真會說笑,我從來沒跟夏總長在一起過,和談離開呢?”


    慕雪冷下了臉,“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會離開了?”


    宋泠月是經商的人,自然不會被她一張冷臉給嚇到,倚靠在椅背上,雙臂環抱,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道:“夏太太,我說過了,我從未跟你的丈夫在一起,是你自己誤會了。”


    慕雪看她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頓時有些氣惱,抬手拍在桌子上,“你!”


    “姐姐,姐姐,消消氣!”慕年眼看著氣氛不對,生怕慕雪會打宋泠月似的,急忙起身過去阻止,不停的安慰她。


    “月亮不是這個意思,或許,這中間有什麽誤會也說不定呢!消消氣,都消消氣。”


    慕年說著話,又殷勤的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宋泠月,另一杯遞給了慕雪,自己也倒了一杯,舉了起來。


    “姐姐,月亮,咱們有話好說,來,先喝一杯,消消火氣,然後再慢慢談。”


    宋泠月沒動,垂眼看著桌麵,頭也不抬的道:“慕少爺,其實你不用在中間周全了,夏太太的確是誤會了,我和夏總長,真的沒什麽。


    “那次在金凱門,是有人舉辦了舞會,一時玩兒的興起,大家開個玩笑,卻好巧不巧被人拍下來,發到了報紙上,你們也知道,我隻是個舞女,這樣的玩笑,也不止跟夏總長開過,你們根本不必大驚小怪,其實……”


    宋泠月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一隻手伸到桌子底下,不停地搓著衣角,不知道為什麽,她明明想跟夏夜清撇清關係,成全他,也成全自己,可是絕情的話說出來,還是抑製不住的有些難過。


    但慕雪在眼前,是夏夜清名門正娶的太太,她算什麽,不過是舊日的一個姨太太,還是死過一次的人,根本沒有她難過的資格,她隻能硬著頭皮往下繼續說。


    “其實,夏總長或許已經不記得我了,可能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了,又怎麽可能會娶我過門呢!你們真的是誤會了,我這樣的身份,原本就不配。”


    慕雪越是聽她說的一本正經,心裏就越是恨她,夏夜清自己都承認了,還曾經豁出命維護她,她還在這裏裝無辜,簡直是無恥。


    可慕雪也深知,越是這時候,就越要心平氣和,否則,就沒有下手的機會了,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堆起一個看似沒有破綻的笑容,對著宋泠月舉起了酒杯。


    “既然你說的如此坦『蕩』,那就喝了酒再說話,也算是你我之間,相互保留的敬意。”


    她的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宋泠月想不喝也不行了,隻好舉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又習慣『性』的,對著兩人晃了晃空杯子,示意她已經幹了。


    慕年舉了半天杯子,卻無人應他,正尷尬的時候,見宋泠月總算喝了,以為她消了氣,鬆了一口氣,仰頭也要喝,慕雪卻伸手拉住了他,嘴角泛起一絲詭異的笑,還甩手丟了自己的杯子。


    “慕年,這酒,咱們可喝不得,這是專門為月亮小姐準備的,花好月圓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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