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會的最大的一處房間裏,唐風斜坐在麻將桌旁,嘴裏叼著一根香煙,煙霧繚繞間,他探身『摸』了一張牌,在手裏『揉』搓著,眯著眼睛,神『色』淡定的看著周圍的三個人。


    唐風的下家是工商部鍾部長,唐風的牌拿走以後,他便開始抓耳撓腮,他這個人平日裏沒有別的愛好,唯獨喜歡打個麻將牌,且不管多大的場麵,他都敢上,丁會長今日的安排,正合他的心意,自然要賭個過癮。


    隻是他今日出門沒看黃曆,對家已經連截了他三把,這讓他有些惱火,輸錢他不在乎,反正他當這個部長,有的是給他送錢的,多少都不缺,關鍵麵子上過去不,這口氣也不順暢。


    手裏的牌差不多又快到了,這一把如果能贏,那可就是翻倍,足夠把之前的窩囊氣順迴來了,隻是,這一把想要贏,實在是不容易。


    “唐老板,『摸』了一張好牌,不舍得出了嗎?”對麵的丁會長看唐風遲遲沒有打出牌,笑著調侃一句。


    唐風嘬了一口煙,看著自己麵前的牌,挑了挑眉,嘴裏嘶了一聲,一臉為難的道:“丁會長,我今日手氣有些背啊!到現在還沒聽牌,這可難辦,怎麽出呢?”


    思索一番,他似乎拿定了主意,卻仍有些猶豫的樣子,皺著眉頭,依依不舍的把手裏的牌打了出去。


    對麵的丁會長臉上一喜,把手裏的牌推了出去,“胡了,就等唐老板這張了。”說著話,就準備把唐風打出去的牌拿過去。


    “慢著!丁老弟,這次我可不能承讓了。”鍾部長摁住了丁會長伸出來的手,臉上帶了一絲篤定的笑容。


    丁會長和唐風同時看向鍾部長,“鍾部長,莫非這把是你的?”


    “嗨呀!”鍾部長發出一聲驚歎,隨即眉頭舒展開,指了指唐風,又拍了拍桌子,發出一陣難以抑製的爽朗笑聲,顯然是開心到了極點,卻不得不壓抑下來,又忍不住帶了一絲揚眉吐氣的得意。


    “哎呀!唐老板呀唐老板,這次你可是大意失了荊州,這一次,老兄我可不客氣了,你可要破費了。”


    鍾部長說著,把跟前的牌攤在眾人眼前,牌桌上的人和周圍圍觀的人同時發出一聲驚歎,“大四喜,八十八番,哎呀!這可是大喜啊!”


    “哈哈哈哈!”鍾部長笑得毫不掩飾,長舒了一口氣,舒服的倚靠在椅背上,身後立即有人給他點上了一支煙,鍾部長抽了一口,迴頭看了點煙的人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


    唐風一臉懊悔的樣子,叫苦不迭,“哎呀呀!大意了,大意了,千算萬算,還是錯了一張!”


    丁會長抽著煙,吐出一個煙圈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別有深意的道:“唐老板,今日你可是大手筆啊!”


    唐風跟前的資金不夠了,隻好去掏支票簿,又拿出鋼筆,準備填一張支票,裝作聽不懂丁會長的話,無奈的搖頭道:“沒辦法啊!鍾部長今日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我不得不服啊!”


    鍾部長手指夾煙掃了周圍一眼,又掃了對麵的人一眼,最後把目光停在了唐風身上,一開始他便覺得這個溫文儒雅的年輕人與眾不同,眼下再看他,越發滿意,若不是在牌桌上,都恨不得跟他痛飲三杯。


    看唐風跟前的資金都推了過來,還要寫支票,急忙摁住了他的手,十分大度的說道:“唐老弟,這把就算了,有多少算多少,我們之間無須客氣。”


    唐風手裏的資金都給了他之後,本來也沒差多少,現下聽他連稱唿都變了,聰慧如他,又怎會不懂鍾部長的意思,放下筆,豪爽的說道:“鍾老兄,老兄好手氣,那老弟我就不客氣了。”


    鍾部長一手把煙挪遠了一些,另一手攥住他的手腕,湊到他跟前,笑道:“老弟無須客氣,等一下,陪我多喝一杯!”


    唐風立即點頭應道:“一定,一定陪老兄盡興!”


    “好,哈哈,好好好!”鍾部長爽快的笑笑,連連點頭。


    房間裏的人正套著近乎,就聽外頭大廳裏突然響起一聲尖叫,隔著門都聽得清清楚楚,緊接著,是人群發出的哄鬧聲。


    不等丁會長提議出去看,唐風“蹭”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丟下一句,“各位,失陪一下!”急匆匆離開了房間。


    大廳裏,宋泠月好不容易甩脫姓範的和他兩個朋友,從花園裏逃迴大廳,想要找唐風幫助,進門卻尋不到他的影子,身後的人追上來,其中一個徑直從後頭抱住了宋泠月的腰,宋泠月驚唿一聲,拚命想要逃開。


    “放手,你再這樣,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那人嬉笑一聲,卻不肯放,姓範的也追上來,低頭湊到宋泠月跟前,調笑道:“月亮小姐,我們是請你跳舞,還能吃了你不成,你何必怕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要對你怎麽樣。”


    大廳裏的人被這一幕驚呆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那人見狀,越發放肆,把宋泠月抱離地麵,抱著她就要出去,姓範的緊跟在後頭。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飛奔而來,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隻見唐風一躍而起,飛起一腳,狠狠踹在姓範的後腰上,姓範的一隻腳才跨出門檻,這一腳下去,他一個狗吃屎,直接滾到了大廳外頭。


    抱著宋泠月的人聽到動靜迴過頭來,還沒看清來人長什麽樣子,一隻大拳頭卷著風,直迎麵而來,下一刻,他聽到自己牙齒鬆動的聲音,“哢嚓”兩顆牙混著鮮血,從嘴裏噴出來,血點子都濺在了宋泠月的大衣上。


    “我『操』!”那人吐出血水,張口罵了一句。


    唐風伸手把宋泠月扯迴來,護到身後,對著那人胸口,抬腿就是一腳,那人隻覺一陣眩暈,胸口一陣炸裂樣的疼痛,直接滾出了丈遠,衣服在地麵上蹭的滿是泥,混合著血點子,狼狽不堪。


    “這是怎麽迴事?怎麽鬧成了這個樣子?”丁會長跟了出來,看到眼前的景象,一陣吃驚,後頭的人也都跟了出來,忍不住一陣唏噓。


    唐風轉過身,麵無表情的說道:“丁會長,我以為商會裏的人都是正經的生意人,沒想到,三教九流的人也能混進來,這樣的場合,防守的聽差這樣疏忽,你可以的。”


    丁會長並且有看到事情的經過,聽他這話裏的意思,分明有幾分怪罪,這可不像這位唐少東家的行事作風,看來這件事的確惹怒了他。


    “唐老板,唐老弟,你先消消氣,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嗎?”


    有人湊到丁會長跟前,小聲說了幾句什麽,丁會長聽著聽著,瞪大了眼睛,目光又看向唐風身後的宋泠月,看她一臉驚恐,衣服上還滿布血點子,頓時明白了什麽,眉頭都皺成了川。


    姓範的此時爬了起來,又把他的朋友扶起來,兩人一瘸一拐的走到丁會長跟前,又轉頭恨恨的剜了唐風一眼,惡狠狠的道:“丁會長,你請的什麽朋友,居然敢打老子,他什麽來路?”


    丁會長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一個是容氏少東家,一個是範氏紙廠的老板,容氏的勢力自不必說,範氏紙廠是京都最大的造紙廠,經濟不景氣的年代,他們都能蒸蒸日上,可見能力之強,財力之雄厚。


    兩家都不好得罪,偏偏又遇到了這種事情,丁會長兩邊拱手賠不是,卻誰也不給他麵子,都冷著一張臉。


    “唐老板,範老板,你們就當給我一個麵子,今天的事情,是我的不是,今日兩位先消消火氣,改日我在金華樓擺上一桌,宴請兩位,給兩位賠不是!”丁會長兩邊不停地作揖,說好話。


    唐風把宋泠月攬到跟前來,冷笑一聲道:“我當是誰,原來是範成華,範氏的當家,這種場合為難一個女子,你夠給你家祖宗長臉的。”


    範成華眼睛一瞪,側臉的肌肉抽動了幾下,作勢要跟唐風理論,鍾部長卻在此時走了出來,他是工商的部長,商道上,誰敢不給他麵子,人群立時讓開一條路,把他請到了前頭。


    鍾部長踱步到唐風跟前,看也不看範成華,笑著拍了拍唐風的肩頭,說道:“唐老弟,今天是初一年節,給老哥一個麵子,先消消火氣,你我進去喝一杯,眼下的事情,日後再解決,都是京都的商人,誰也跑不了。”


    這話說的擲地有聲,又擺明了是偏向唐風,眾人的態度也變了,紛紛附和著勸解,範成華神『色』變了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偃旗息鼓了。


    “唐老板,大人大量,進去喝一杯吧!”


    “是啊!唐老板,快請!”


    有人勸和,也有人殷勤的上前,想要拉著唐風進大廳。


    唐風打也打了,表麵的氣是出夠了,心裏的火卻無論如何也出不來,不能在這種場合繼續把事情鬧大,但也不想忍著這口氣,攥住宋泠月手,昂聲道:“今日我就把話說明白,這是我的妹子,從今以後,誰敢動她,就是跟我唐風作對。”


    “我能力不才,但保護家人的能力還是有的,敢動我的家人,不管是什麽身份,我會用盡所有的手段,連本帶利償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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