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泠月的問題,牽涉到教育部的規定,教育部對私立學校,隻有在設立時涉及流程問題,內部問題,基本不幹涉,編製的公立學校就不一樣了,在編學校的老師,都是有嚴格要求的,私立學校的老師,未必能進到編製內。


    唐風聽她這語氣,就知道她是個有頭腦的,笑了笑,引著宋泠月往前走,宋泠月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在了他身側。


    隻聽他說道:“宋老師,你問的是個很重要的問題,可惜,我現在不能迴答你,我隻是想要資助這所學校,至於收編教育部,是我對學校做的下一步努力,教育部的規定,我隻怕無力改變。”


    宋泠月餘光掃過他的麵龐,看他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學校有『政府』支持自然好,可學校大部分老師是沒有資格進公立學校的,就連她,也未必能進去,一旦收編,那這些人該怎麽辦?


    唐風似乎猜到了她的疑慮,捏著腔調,慢條斯理的說,“宋小姐,其實你也不用擔心,教育部的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大不了這些老師再深造一下,把自己的能力再提升一個高度,符合教育部的規定,不就兩全其美了。”


    宋泠月打量他一眼,淡淡說道:“唐先生,看您的樣子,應該自小出生富貴人家,不知道寒門士子的艱難吧?如果有提升高度的能力和條件,大家早就努力了,不會等到被淘汰的這一天,才臨時抱佛腳的。”


    說著話,又苦笑一聲,“隻怕到了這一天,連抱佛腳的能力也是沒有的,算了,說了也是白說。學校的事情我做不了主,您還是和校長商量,下午還有課,恕不能奉陪了。”


    唐風看宋泠月自顧自的走了,心裏老大的不服氣,竟然被一個小丫頭說教了,要不是夏夜清叮囑,不許為難這裏的老師,他一定把她拎過來好好教育一番,小小年紀,怎麽當老師的?


    吳校長從後頭趕過來,看唐風麵『色』不善,以為宋泠月說話得罪了他,忙勸解道:“唐先生,宋老師年紀小,還不懂得為人處世,言語上難免有不當的地方,望請海涵!”


    唐風無所謂的擺擺手,臉上又掛起招牌式笑容,“沒關係,小姑娘嘛!『性』子倔也是正常的。我們繼續談我們的,今晚約了教育部長商談,吳校長不如一起去,為學校的老師爭取一下,如何?”


    吳校長也很想學校和老師都有好的前途,學校的學生越來越多,上不起學的孩子都被收到了這裏,再怎麽節省開支都沒用,宋奇留的錢款用完了,募捐雖然能支撐一陣子,但不是長久之計,隻有被收編,學校才有維持下去的可能。


    至於老師們的去處,盡管爭取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吳校長還是想試一試,當下就應了,“學校的事情,我責無旁貸,既然唐先生給了這個機會,我會盡力一試。”


    唐風『摸』了『摸』下巴,眯著眼睛說,“那個宋老師長得不錯,如果她能去,敬上一杯酒,估計成功的可能『性』會更大。”


    吳校長連連擺手,“唐先生,這可不行,宋老師年紀還小,又是個姑娘,這種場合去不得。”


    唐風沒想到這個校長會這麽袒護年輕的老師,這年頭,這樣的老好人可不多見,心下生出一絲感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不用她去,我會幫你們爭取的。”


    宋泠月下了課,已經四點多了,帶著小童出了校門,嚴煊又等在門口,她雖然不情願,還是不得不過去打招唿。


    “嚴老師,您又來了,今天也是迴家了嗎?”


    嚴煊側過身,笑著指了指車上,車後座上坐著一個人,居然是容媽,她正在透過窗戶巴望著,看到宋泠月,情緒明顯激動起來,想要下車,卻不知道怎麽開車門,手『摸』索了半天,急的直拍窗戶。


    “容媽!”宋泠月隔著玻璃喊了一聲,上前打開車門,把容媽扶下了車。


    容媽一下車就抱住了宋泠月,哽咽道:“小姐,我總算又迴到您身邊了,多虧了嚴少爺。”


    宋泠月拉著容媽走到嚴煊跟前,感激的道:“多謝嚴老師!隻是,伯母那邊,不知道有沒有人照顧?”


    嚴煊擺了擺手,變得局促起來,“我母親身邊的人已經迴來了,不缺照顧的人,你放心。”


    又伸手打開了車門,指了指後座,“上車吧!我送你們迴去。”


    宋泠月這個時候不好拒絕,點了點頭,把小童抱到後座上,才要帶著容媽上車,身後就響起一個輕佻的聲音。


    “原來宋老師有人接送,我聽吳校長說,你住的地方和我同一個方向,還以為可以順路帶你迴去,沒想到,佳人身邊從來不缺殷勤的人,看來我自作多情了。”


    宋泠月把容媽扶上車,轉過身去看後頭的人,原來是那位唐先生,他竟然還沒走,斜倚在車門上,帽子反握在手裏,笑得滿麵春風。


    嚴煊聽不過去,擋在宋泠月跟前說道:“這位先生,聽您的語氣,跟泠月並不相熟,對陌生女士這樣說話,怕是有失風度吧?”


    唐風一怔,這是人家的護花使者?隨即笑了,學著西方紳士的做派,對宋泠月彎了彎腰,“對不起,唐突了,本來要帶著吳校長去赴宴,見到宋老師在這裏,忍不住想打個招唿!”


    宋泠月看他一本正經起來,也是很有禮貌的,並不介懷,淡淡笑道:“沒關係,順路就不必了,您和吳校長辦的是正事,我還是不打擾了,再見!”返身上了車。


    嚴煊的車子走遠了,唐風的手還在擺,吳校長走出來,輕咳了一聲,笑笑說道:“唐先生,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唐風迴過神來,“哦!該走了,請上車!”


    宋泠月迴到家裏,天已經黑透了,帶著小童吃過晚飯,讓容媽和春桃帶他迴房睡覺,她自己也早早的上了床,睡不著,躺在床上想心事。


    明天是小童爸爸出院的日子,嚴煊還說要來幫忙,想到這個,宋泠月有些頭大,嚴煊最近有些過於熱心了,她從心裏不願意接受,偏偏嚴煊什麽都不說,就像個熱心的大哥哥,讓她一句狠話都說不出來。


    心煩意『亂』,又想到了夏夜清,還有他抱著那個女人的畫麵,眼淚不爭氣的溢出眼眶,原來,他平日有多溫柔,就有多絕情,這麽多天過去,一個電話都沒有,看來舅舅的話是對的,他這樣的人,不會鍾情一個女人,果然花花公子不可信。


    宋泠月抱著枕頭,哭著哭著就睡了過去,這幾天的奔波,她真的太累了,身體累,心更累,原來沒有夏夜清的日子,已經這樣難捱。


    此時的夏夜清,已經喝的酩酊大醉,和唐風一左一右上了他的車,讓人往夏公館開。


    吳校長和教育部長,已經安排人送了迴去,學校的事情談妥,收編不成問題,教育部長難得有機會跟夏夜清宴飲,允諾親自去辦,隻是老師的安置,飯桌上沒有提。


    這是夏夜清有意安排的,他不會讓宋泠月再為了學校的事情奔波,可他想要把宋泠月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就算她不愛他,就算她要跟著嚴熠,他也不能放過她,他要讓她這一輩子,不管到哪裏,都要跟他有關係,絕不能就這樣斷了。


    迴去的路上,唐風抱著他的肩膀,醉醺醺的問道:“清清啊!你為什麽對這個學校這麽上心?”


    夏夜清雖然醉酒,理智卻是清醒的,宋泠月的事情,並沒有告訴唐風,此時他問起,隨口敷衍道:“教育事業,出一份力也是應該的。”


    唐風指了指他,“撒謊,你會有這個閑情?”


    又一頭栽倒在他懷裏,嘀咕著道:“今天在學校見到一個姑娘,好像叫宋泠月,挺有意思的一個小丫頭,可惜,名花有主了,我想調戲一下都不行。”


    夏夜清的醉意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攥著唐風的衣領,把他提到了臉前,質問道:“什麽名花有主?你說清楚!”


    唐風腦子本來就暈,被他一拽,『亂』的跟漿糊似的,『迷』『迷』糊糊說道:“一個男人開車去接她,長得還挺斯文,我就不明白,這年頭,小姑娘怎麽都喜歡那種男人?多沒意思。”


    夏夜清一巴掌唿在唐風腦袋上,“該死的,你不早說,存心給我添堵,迴你家睡去。”


    唐風哼唧了一聲,死皮賴臉的摟住夏夜清的腰,沉沉的睡了過去。


    夏夜清看著醉的一塌糊塗的唐風,問是問不出來了,一時間,心口刀子剜似的疼,長得斯文,還開著車,不用問就知道是嚴熠,果然,她還是和嚴熠在一起了,他夏夜清,算是徹底從宋泠月心裏被擠出去了,再也沒有他的位置了。


    “該死的嚴熠,該死的唐風!司機,開快點兒,晃死這個醉生夢死的豬頭。”


    宋泠月一覺醒來,已經九點了,上午還有課,怕是來不及了,去電話房給吳校長打了一個電話,想讓他給調一下課,她晚一會兒去。


    電話一接通,吳校長就告訴她一個不幸的消息,教育部一早下了通知,讓她和幾名老師等候通知,通知下來前,先不用去學校了。


    宋泠月掛了電話,垂頭喪氣的迴到了臥室,教育部的通知,擺明了是嫌她資質不夠,不想收編她和幾名老師,看來學校是去不了了,要另想辦法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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