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民秀才不相信他媽是‘見義勇為’才受的傷呢,他幹媽給他編的理由能不能更靠譜更豐富一點兒,之前明明都說和他那個山寨舅舅有關係了,這後來又否認,賴在‘見義勇為’身上去了,‘見義勇為’要是會說話,肯定說這鍋它不背。


    在安薔這裏也不算是一無所獲,至少知道他媽的槍傷和他舅舅有關,薑民秀收拾收拾保溫筒準備走,這事他會慢慢探究的,一定能找出答案來。


    “乖兒子,你這就走啊,不陪幹媽再坐一會兒了嗎?幹媽還有十幾分鍾休息時間。”


    安薔吃了人家的嘴短,不敢背後說靳紫皇和程婧嬈的事給薑民秀聽,又一時彌補不上別的,就笑嘻嘻地假意挽留。


    “不了,下午我還有事,我們社團要排練,月底的比賽演出馬上要開始了。”


    月底那場比賽,是他們社團早早就報過名的,社團很重視,他不能因為個人原因,撫去了大家的希望。


    “噢噢,對啊,我乖兒子還有個比賽呢,在哪兒,到時候幹媽給你捧場。”


    安薔拍了薑民秀的肩膀一下,這才多久沒見,這小子又壯實了。


    “在星星大劇院,”薑民秀靦腆的地笑了笑,“江哥說到時候會給家長們拿入場劵的,我親自給你送過來。”


    “別,我親自去你外公那取,”到時候還能混靳紫皇一頓飯,想想就開心。


    薑民秀並不知道安薔還有這點詭秘心思,隻點頭應著,“嗯,好的。”


    薑民秀拿著保溫飯壺,離開安薔的律所,準備去劉濤外婆家看一看,老人家出院後,在多方部門的主持下,搬迴了自己原先被霸占的房子,吸取上次的教訓,薑民秀隔著幾天就去看望一次。


    安薔在薑民秀出了她的律所後,迅速給程婧嬈打了電話,說了薑民秀來她這裏給她送飯的目的,以及重點陳述她沒有把程婧嬈在國外那點‘傻缺’事告訴給薑民秀,讓程婧嬈心裏有個預備,日後小心點。


    安薔最後總結了這麽一句,“你兒子鬼精鬼精的,可沒看上去那麽呆就是了。”都知道跑她這裏來套話,這孩子算是被程婧嬈養出來了。


    程婧嬈聽了安薔和她說的,也是覺得哭笑不得的,怪不得這孩子昨天晚上撞到她之後的眼神不對,原來是盯到了她胸口處的槍傷啊。


    想著自己兒子那麽關心自己,為了自己一個舊傷,還知道怕直接問自己,自己會傷心尷尬,轉而委婉地去問別人,程婧嬈胸口那處傷疤再次隱隱地灼熱起來。


    晚上迴去,程婧嬈沒有提這件事,像安薔沒有在薑民秀麵前‘出賣’她一樣,她也不能把今天安薔告訴她的說出去。


    靳紫皇這天晚上沒有迴來,給程婧嬈打電話說有一個很重要的應酬,要見一位國外來的客人,讓程婧嬈不用給他留飯留門了。


    薑民秀坐在沙發裏,陪著他外公看電視新聞,遠遠看著陽台上他媽拿著電話和他那個山寨舅舅通電話,他們之間這樣的通話,和一般人家的恩愛夫妻沒有什麽兩樣了。


    薑民秀難掩心內淡淡的失落,同樣失落的還有程逸先,他也拿眼角的餘光瞥著陽台上打電話的女兒,嘴角抽抽著和外孫子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更可怕的是這賊還學富五車、城府隱忍。”


    薑民秀深有同感,默默地給他外公點了一個讚,然後,這一老一小就在看不上靳紫皇的路上,結手搭伴了,各自在內心裏腹誹起未來繼父(未來女婿)來了。


    隨著留原市起飛的這架墜海飛機打撈出來的遇難者屍體越來越多,程婧嬈母親胡亦晴和繼父彼得叔叔生還迴來的希望,也越發渺茫。


    時間過去那麽久,還沒有消息,即使人在墜機時還活著,掉到海裏那麽多天,也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性,即使逃離了飛機殘骸,被海浪帶去大海更深處,或喂魚或溺亡的各種大海深處的死亡方式,都有可能遇到了。


    按照登機名單,一百九十八名乘客和七名機組成員全部按失蹤遇難處理,已尋迴的屍體已經有一百五十具之多了,民航和出事的航空公司雖然還在打撈中,說是絕不放棄最後一個人,但投入的力度明顯沒有剛出事時大了。


    靳紫皇的私人打撈隊,仍沒有放棄,不但擴大了海域,加大了範圍去尋找,還動用了小型私人飛機,可是結果卻沒有與投入成正比,仍處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地步。


    直到薑民秀月底參加海選比賽,還是沒有消息傳來。


    胡亦晴和彼得的人間蒸發,就如一場巨大的陰霾攏罩在程婧嬈的心裏,卻又沒法說出口來了。


    事情已是如此,多說無益,這種傷痛,隻有她自己能懂,也隻有她自己慢慢消化,她上還有老、下還有小,消失的人不見了,她總要為還在她身邊的人多多考慮才行的。


    因此,程婧嬈原定是薑民秀的海選完成後去港城的計劃,就不得不取消了,她得飛一趟英國,把她母親和彼得叔叔的後事料理一下,那邊的莊園因著彼得叔叔的失蹤,有許多事情還等著她的迴話呢。


    靳紫皇得知程婧嬈的決定後,很是無奈,他還想著等程婧嬈的情緒穩定,把著留原市這邊的事處理完,就可以和他一起迴港城呢。


    不過,程婧嬈要去英國也可以,他這幾天也想去一趟英國,他在海苔國的大選,也是需要國外政/黨勢力的支持的。


    像之前說的,薑民秀不陪同他媽去港城是可以的,但他媽現在要去英國給他外婆料理那邊的事情,他自然要陪同一起的,他怕他媽情緒不穩定,中途會出事的,哪怕他山寨舅舅同去,他隻覺得更不放心。


    這次,程婧嬈卻是不打算帶薑民秀一起去的。這不是旅遊度假,這是去相當於處理後事,有許多預料不到又麻煩瑣碎的事情發生,薑民秀跟去也幫不上什麽忙,還會受到某些不安不良因素的影響,不如留他在家裏,畢竟還有自己父親程逸先,讓自己一起不放心的。


    “民秀,這次媽媽不能帶你一起去了,媽媽沒有辦法把你外公一個人留在家裏,你幫著媽媽多多照顧你外公,好不好?你在家裏,媽媽還能安心些!”


    這幾天下來,程逸先從最開始的焦慮擔心,到如今的平靜少語,在別人看來,是情緒的越發穩定,可在程婧嬈這個親生女兒看來,她爸這絕對是窩了心火在裏麵,需要多加開導才行,絕不能置他一人在沉默安靜的空間裏,難保會出大事,她已經尋不找媽了,她不能再沒有爸了。


    薑民秀一聽他媽把照顧他外公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他,他簡直是沒法推辭,更不能推辭了,可他又沒法分身,要是照顧他外公,就沒法陪他媽去英國了,他好難為啊。


    程婧嬈當然知道兒子心裏是怎麽想的,她兒子能如此掛念她,她很欣慰,認迴兒子這半年多,他們母子之間的關係在良性發展的大路上奔跑不迴頭了,她這重活這一生,算是有些許意義了。


    薑民秀所在的音樂社團在月底參加的那個十八線歌唱海選比賽,靳紫皇也打算去,被程婧嬈極力地阻止了。


    別說她兒子之前就和她說過,她兒子去給安薔送票時,安薔形容的誇張場麵。


    “你舅舅要是能去,你們樂隊肯定是這場十八線歌唱海選比賽的頭名種子選手的,哪怕他想竭力低調出場,也不可能低調的,搞不好你還能在現場看到許多你可能想都想不到的大人物,什麽什麽長啊,什麽什麽書記啊,甚至什麽什麽主席啊,”


    安薔一邊把玩著手裏的入場卷一邊拍著幹兒子的肩,興災樂禍地說:“到時候,你們海選現場的高潮會因為你舅舅的到來,一波高過一波的……”


    就是她兒子不說,她還能想像不到嗎?


    我的上帝啊,靳紫皇要是去了那個會場,這海選比賽到底是給選手準備的呢,還是給靳紫皇一人準備的呢,他那耀眼的身份去哪裏都是拉仇恨啊,搞不好那個十八線海選,就因為他的到來,一下子就跑去一線了呢,第二天就得上各大報紙頭條。程婧嬈可不想她和她兒子剛安定下來的生活,又一次被推去風口浪尖。


    那場景、那畫麵,程婧嬈簡直不敢想!


    “我這是被嫌棄了嗎?”靳紫皇還一臉無辜,“我覺得你和民秀應該早早適應起來,我用不了多久就是總統了,比著之前肯定更招人耳目,你是我未婚妻,未來總統夫人,想不招人耳目也難啊。”


    程婧嬈才不受靳紫皇的威脅呢,微笑著說:“那我們解除婚約?”


    靳紫皇立刻一臉正色,“被嫌棄就被嫌棄吧,我喜歡被你嫌棄,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任何人打擾你們的清靜生活的,你是知道的在我這非常時期,你和我解除婚約,才會讓你更頂風直上、非常不安寧的。”


    看著靳紫皇那副神色,程婧嬈忍不住笑了出來,自她母親出事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發自內心的想笑一下。


    靳紫皇在她的生命中,真是一個特別的存在,是上天的格外因賜,可遇不可求,即使還談不到有愛情,但相濡以沫這個詞卻是早早比著愛情更深一步融入進生命裏麵去了。


    得知他的山寨舅舅不去他的歌唱海選比賽,薑民秀的神經一下子放鬆好多,他很害怕他給他幹媽送票時,他幹媽說的那些因為他舅舅會去而發生的事。


    如果真是那樣,他會覺得他對不起他們整個社團的,他江哥搞不好會暴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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