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淵在房簷上等了許久,迴信始終沒有來。


    他望了望天際,似乎很快就要日暮了。


    聞淵從屋簷躍下。


    此時身後就傳來一道平穩聲音。


    “這不是聞尊主麽,好久不見了。”


    一道溫和的聲音從身邊傳來,入目依舊是不惹眼的粗布麻衣,那人目光也溫和,似乎什麽都在眼中,有好像什麽也沒有。


    “別寒暄了,說正事兒吧。”聞淵這樣道。


    他望著眼前的溫無歸,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對方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眼底滄桑的眼神好像更厚重了些。


    聞淵猶豫片刻,還是沒問。


    溫無歸則平靜的笑笑:“你知道我們天機塔的規矩。”


    聞淵從儲物環拿出一個墨色的木牌,遞給溫無歸。


    木牌上雕琢著暗金色的紋路,他對他道:“這東西你拿到雲尊殿,可以隨意提你的要求。”


    雲尊殿在扶間界的北部,曆任尊主都住那裏。


    這東西對任何一個人,都吸引力都極大。


    溫無歸卻微笑迴道:“聞尊主,你知道的。像我們這樣的人,一些東西對我們的吸引力已經有限了。”


    聞淵:“所以,你想要什麽?”


    溫無歸平靜注視他:“我要你的一個承諾。”


    “你說。”


    “不急,等以後需要的時候再告訴你。”


    聞淵抬頭,望著對方那波瀾不驚的眸。


    “什麽時候?”


    “誰知道呢。”


    又是這樣模棱兩可的迴答。


    聞淵負手而立,他望著這逐漸暗淡下來的天色。


    遠處,一些攤主已經把照明靈珠點亮,小城的人並未減少,熱鬧非凡。


    “行,我應了。”聞淵道,“你可以迴答了。”


    溫無歸似乎有點意外,他的眼神逐漸放遠,然後逐漸落到麵前的人身上。


    “近日這座小城在舉辦拍賣會,說不定在那裏,你可以找到想要的答案。”


    ……


    夜色即將來臨。


    練舞一天的慕酒酒筋疲力盡,結束之後,她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靜靜地站在窗邊,眺望遠方的景色。


    放空間,腦海裏響起另一張麵孔。


    她微怔,輕輕搖頭。


    也不知他們是否會擔心。


    樓主說等她在拍賣會上演出後就放了她,但她總覺得沒這麽簡單。


    慕酒酒輕輕在腦內唿喚:“dawn,你在麽?”


    無人迴應。


    果然,這貨關鍵時候永遠都不在。


    隱約間,門外響起輕微的聲音。


    外麵有風聲,這聲音並不明顯。


    光影將那人的身影拉得極長,仍然可見婀娜體態。


    “在做什麽?”這聲音很輕,也很熟悉。


    慕酒酒沒有出聲也沒有迴頭。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然後,那人似乎在她身後停下腳步,與她一同觀望這闊大的天地。


    起風了。


    慕酒酒還穿著剛才的衣裙,寬大的袖袍翻飛,墨發飛揚,她整個人也似要乘風而去。


    肺腑裏突然一陣血氣翻湧,她開始劇烈的咳嗽,手指握緊,身體微顫。


    那人熟練地拍拍她的背,並在她嘴裏塞了一顆藥。


    苦澀的味道蔓延開來,慕酒酒緊皺眉頭,好一會兒,她才緩和過來。


    “你過來做什麽?”慕酒酒平靜的望著眼前的樓主。


    “沒事兒就不能過來了嗎?”樓主漫不經心道,“何況我要是不來,誰給你解藥?”


    慕酒酒內心白了她一眼,不說話。


    毒還不是她下的。


    “你似乎不太想見到我。”樓主微微靠近,一種馥鬱的花果香傳來。


    她的聲音動聽悅耳,讓人想起雨後屋簷滴落的水珠,又或是月下的流水。


    那人一身綺麗長裙,神情似笑非笑。


    “……我要睡覺了。”慕酒酒開口道。


    她抬眸間,卻瞥到對方迷離的眸。


    這樓主目光似乎天生帶著幾分煙霧朦朧的味道,眼尾輕挑,嘴角微微上揚,就這樣望著她。


    慕酒酒鼻尖除了那股花果香,還有一種清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她問。


    對方沒有迴答。


    樓主伸出手,攥住了她的發。


    慕酒酒愣住了。


    她想說點什麽,可最後卻沒有說。


    樓主沒有說話,手指微動,竟然開始編發。


    “……你做什麽?”慕酒酒感覺很難理解她的行為。


    對方並沒有接話,她的神情專注,似乎執著於眼前的墨發。


    “之前你跳舞的時候我就在想,你的發應該這樣編才對,如此才是最美的。”


    樓主輕輕說道,最後往發間插上一根質地精致的發簪。


    “你看,怎麽樣?”她將她帶到鏡前。


    “很一般。”


    慕酒酒並沒有說真實的想法。


    樓主輕笑,並不在意她的口是心非,隻是靜靜地望著她。


    慕酒酒被這目光看得有點不知所措。


    “你之前發呆的時候,在想誰?”


    那聲音輕柔,指尖輕輕撫過她的發梢。


    “反正不是你。”慕酒酒道。


    “那真是可惜。”樓主緩緩靠近她,濃鬱的花果香傳來。


    慕酒酒凝神望她,正在想對方要做什麽,她卻不知從哪裏變出一盒胭脂和一根眉筆。


    對方按住她的肩頭,竟然開始跟她細細描眉。


    慕酒酒一愣,抬眼,隻望見一抹白玉一般的纖長手腕,和微微垂下的眸。


    “我要睡覺了。”慕酒酒強調道。


    樓主並沒有理她的話,指尖動作著,描了眉,竟又拿起了手中的胭脂。


    “你的舞不像這邊的,是在哪兒學的?”樓主漫不經心地問道。


    慕酒酒聽後目光微亮:“我若是教你,你可不可以放我走?或者你可以隨便選出一個人,我教她,讓她替我上場。”


    樓主瞥了她一眼,似乎覺得她的神情很有趣。


    她故意猶豫片刻,在對方期待的目光下悠悠道:“不可以。”


    慕酒酒無言。


    樓主此時放下胭脂,將她的身子轉鏡前。


    鏡中的人眉如遠山,頰間一抹動人的色澤,眸光中似含著流光。


    “以後留在這裏,永遠跳給我看好麽?”那人在她身後說道,語氣輕柔。


    慕酒酒沒有迴答,沉默在屋內彌漫開。


    樓主似乎微微失了耐心。


    “我再問你一次。”


    “……”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


    樓主輕輕起身,語氣淡了下來:“可惜。”


    隨即,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房間內。


    空氣中那股馥鬱的香味逐漸散去。


    慕酒酒閉上眼,深唿一口氣。


    ……


    清晨。


    聞淵與段千曉越過無數人群,來到城中心。


    前麵,就是醉生夢死樓閣的方向。


    聞淵說了這件事後,段千曉決定與聞淵同去。


    阿烈克因為語言不通,再加上過於魁梧的身形會吸引更多的視線,所以大家留他在客棧。


    周圍人很多,大多都是朝一個方向去。


    他們跟隨人潮而行,很快便看到了一座高樓,很是富麗堂皇。


    一行人穿著統一的服飾,齊齊在門口迎客。


    “歡迎各位貴客的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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