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悠隨著丫鬟進了賈敏暫住的房間。


    屋裏邊賈母他們都在,圍了一大群的人,賈母麵上垂淚,滿臉的悲痛之色。


    見楚悠進來了,招手讓她過來。


    “你且過來吧。”


    聽到楚悠來了,賈敏掙紮著坐起來。


    臉色蒼白的看了楚悠一眼,目光看向了賈母,“母親,咳咳…,你帶著他們先出去吧,我有一些要緊的話跟著孩子說,屋裏隻留下我們兩個就好。”


    如今楚悠也有18歲了,這樣單獨的待在屋裏還是有些不好。


    “左右都是一些提醒他的話,我們在一旁也無妨。不會出聲打擾到你們的。”


    賈敏的頭微微地搖了搖,“我有一些很重要的話要跟他說,旁人聽不得。母親還是依了的我的話,但是他們都出去吧。咳咳…咳…”


    看著自己女兒這難受的樣子,賈母是滿心的心疼。


    “好了,你且安心,我帶他們出去就是,我們就守在門外,有什麽事兒叫我們就行。”


    說著起身手一揮就招唿大家出去了,瞬間整個屋子裏就走的冷冷清清的,隻剩下楚悠一個人了。


    賈敏虛弱的靠在床沿上,手指著一旁的凳子。


    “你先坐下吧,我想跟你說說話。”


    楚悠點了點頭,撩起衣袍,恭恭敬敬地坐在凳子上。


    賈敏的目光直直的看著楚悠。


    “原先我曾派人到蘇州去打聽了,隻說是你10歲那年落了水,生了一場大病,這大病過後就像開了竅一樣,不在荒唐度日。我也原以為你是開了竅,隻怕是,咳咳…換了人吧。”


    說著,平淡的目光突然變得淩厲。


    “那玉,我們都隻是知道隨寶玉出生帶來的,無人知道它的來曆,那日聽你的那番話,你是知道的吧?如今我隻一件事,我要知道一切。死也要明白一些。也讓我知道黛玉可托付的人到底是什麽樣子的,若是就這樣不明不白,我就隻剩最後一口,咳咳…,也不會讓黛玉嫁給你的。”


    在賈敏淩厲的目光之下,楚悠依然平淡如水。臉上絲毫未有驚恐之色。


    看著賈敏許久,這才開口了。


    “唉…,有些事情是說不清的,既然你想知道,我便讓你明白一些。隻是這話出了我的口,入了你的耳,便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否則…”


    說到這兒,楚悠笑了一下,那話中未說出意思不言而喻。


    那一雙平淡的眸子慢慢的變得深邃,好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


    “傳說當年共工撞到不周山,使得天破了一個大窟窿。為了補天,女媧練就了三萬多塊五彩石,這些石頭用到最後餘下了兩塊,一塊坐落在東海之濱的花果山上,經曆了萬年的時光,那顆石頭吸收了日月精華,破石成了一隻猴子,又經過千辛萬苦成了佛,而另一塊石頭落在了大荒山無稽崖青埂峰下。那塊石頭也是塊頑石,不思修煉,隻是抱怨自己不曾得大用。有一日,一僧一道路過此地,那石頭便向兩人抱怨,說是自己也可成大用,偏偏又落得這樣的下場,心中十分不甘。”


    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目光微微的閃動,看了看外麵的風沙樹影的樣子。又繼續說到。


    “最後苦苦相求,那一僧一道略笑的將那丈高的石頭變成了一個雞蛋大小的通透寶玉,便前往的太虛幻境去了,說是天上正好有那麽一段孽緣,可讓這頑石去人間走一遭,也讓它自己感受感受。”


    楚悠的故事讓賈敏驚奇的都忘了周遭的環境,急切的說,“那頑石就是隨寶玉出生的通靈寶玉嗎?”


    楚悠隻是笑了笑,站起身來看了看門外。


    見無人偷聽,楚悠才繼續說。


    “是與不是,你自己覺得就行。我且來說第二個故事吧。上一個故事中我提到了一個地方,那就是太虛幻境,太虛幻境的警幻仙子門下有一位侍者,被稱作神瑛侍者,整日裏與幻境中的那些女孩兒一塊玩耍,誰知有一日突然覺得無趣了,所以想下凡走一遭,也去體驗體驗人間的七情六苦。隨即投胎到了那富貴之家,而三生石畔有一株降珠草,因得了神瑛侍者日日的甘露澆灌,可以化為女體,在得知神瑛侍者下凡之後,便也跟著一同來了,誓以要用一生的淚水還清神瑛侍者的甘露之恩。”


    說到這兒,身子稍微側了側,目光盯著窗外風刮動樹影的樣子。


    “唉…,這降珠仙子也是命中苦的。先是喪母,接而又沒了父親,一個人孤苦無依。再加上那潑天的財富,成為了人人都想吃一口的肉。又日日與那神瑛侍者在一起,隻是因著家中姊妹眾多,她又是個不善言談的,所以每每總被人誤會,又與神瑛侍者互生情愫,隻是金玉良緣又何能多個旁人,所以隻能淚灑傾痕,香消玉殞。”


    說到這兒,楚悠的故事也就講完了,轉過身來,慢慢的坐到了凳子上。


    “我的故事講完了。”


    此時賈敏已經激動的說不出話,整個人掙紮著想起來。


    又忘了她自己是坐在床邊。所以一不留神就要撲倒在地上,楚悠趕緊接住她。


    賈敏是滿臉激動地看著楚悠。


    “你…你剛才所說的降珠仙子…是不是就是黛玉??”


    楚悠扶賈敏坐好,重新做迴凳子上。


    “有些事不用說的太破。”


    賈敏的臉上掛起了一個慘白的笑容。


    “先是喪母,接著喪父,這不就是玉兒嗎。咳咳…,以後記得當年我整個人躺在床上暈暈乎乎的,揚州城裏所有的大夫都被請了一遍,說是我的身子不好了,隻怕都是等不到開春了。我自己也能感覺得到,就在那一年,老爺碰到了你,是你給的那兩個藥丸救了我的命,讓我可以再多活了這麽多年,若不是你的話,我早就化作白骨一堆了。可是你竟能救我,為何不救我們家老爺?”


    賈敏迴過頭來看著楚悠。


    豬又為了看自己身上那素淨的袍子。


    “能為你爭得幾年,已是從閻王爺手裏搶來的。隻為有人能多庇佑玉兒幾年。林叔那裏我要是再感動手腳的話,隻怕閻王爺要親自來找我了。”


    楚悠笑了一下,那卡其可不就跟閻王爺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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