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汙?”


    “你可在我這拿了五百兩紋銀!”


    “是五百兩。”薑嚴華平靜的看著何應欽,“但是……何大人如何篤定薑某之行為不是陛下恩準的呢?”


    話音未畢,攻守已易,何應欽瞟了一眼脖頸上的匕首,似是終於認命了般沉默,半晌,突然陰冷的斜了薑嚴華一眼,仿若重新掌控局勢般不鹹不淡道,“你難道不想為母親報仇嗎?”


    不知何應欽知曉了什麽才這樣問,薑嚴華習慣在不知對手底細時以靜製動,沉默的對峙中,何應欽沉不住氣,低聲怒道,“你真是妄為大才,居然連母親被逐出家門、外婆慘死流亡之路的仇都不報嗎?難道不你知道你的母親乃是贛南何氏庶出長女何銘昕嗎!”


    沒想到何應欽會突然提到母親的出身,薑嚴華有一瞬間的恍惚,而何應欽則抓準這一瞬間的機會,反手奪下匕首,並迅速拉開兩人的距離,以防薑嚴華迴過神來自己再為魚肉。


    “我聽說你母親死的很慘……隻要你發誓保我不死,我願意與你聯手鬥垮贛南何氏。”


    何應欽的話湮滅了薑嚴華心裏對報仇的最後一絲掙紮,他覺得何銘羨為了這廝拿全族性命去博弈像個笑話,何應欽的掙紮更是忘恩負義、數典忘祖。與外祖父的冷酷無情相比,何應欽簡直登峰造極。


    “怎麽?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母親的身份?”


    搖搖頭,薑嚴華按下心裏突然冒出的一絲親情,他對母親沒有任何印象,也從不知道母親的容貌,家中沒有母親的畫像,隻是依稀從父親口中得知自己長的非常像母親,但這能說明什麽呢?單憑這份私心,就能親手斷送秦國的前途?


    “你當真不知道?”


    “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何應欽似乎看到怪物,不解道,“你不想為母親報仇嗎?如果不是族長,不,應該是前族長,如果不是前族長,你母親怎麽會流落琅城成了你父親的棄履?”


    “按你的邏輯,除了整垮贛南何氏,我也該掘了父親的墳,才算給母親報仇。”


    何應欽以為薑嚴華同意了自己的建議,陰冷的聲音比外麵嚎啕的寒風還要刺骨。


    “隻要你想,有何不可?”


    薑嚴華曾以為贛南何氏對族人的教育非常重視,可何銘羨和何應欽的為人卻讓他看到了差距,那是宗室與庶出的差距。


    難怪魏氏一品軍侯花家著名的嫡庶之爭至今還被津津樂道,嫡庶之間最大的差距是繼承財產、沿襲爵位,也是心性的教育,人品的培養。


    “隻要你幫我這次,我何應欽就敢承諾找到你父親薑泗的墳墓,把他挫骨揚灰,為你出口惡氣!”


    薑嚴華被他的慷慨激昂逗笑,“何大人真是健忘,琅城之疫,薑府滿門隻活了我薑嚴華一個,我都找不到父親的屍骨,你何大人哪來的通天手段?”


    不給他繼續胡言亂語的機會,薑嚴華的聲音很平靜,如無波無瀾的水麵,“嫡庶之分不是好壞之別,薑某與你都是庶出,但你我最大的區別就是我分得清公和私,來人,把何大人送迴縣衙,交給何銘羨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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