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上,隻有裝傻的,沒有真傻的。


    縣老爺醒來後,眼看著一品尚書對俊俏少年的恭維,立刻想到了這個有些陰柔的男人可能大有來頭,說不定正是女扮男裝的女皇陛下,想到這裏,他立刻連滾帶爬的摸到她腳邊,懇求的拽著她的袍角,不斷的懺悔。


    但開弓沒有迴頭箭,白勝男一路走來見了不少官場上的黑幕,聽了太多官場不是非黑即白的論調,必須殺一儆百。要怪就怪這個叫於磻的老東西運氣差,自己把脖子洗幹淨伸到了劍刃上。


    “鄒大人,勞煩你徹查一下這個所謂的縣太爺,看他在任期間幹過多少蠢事、壞事!”


    把袍角從於磻手裏用力的拽了出來,白勝男向旁邊走了幾步,冷聲道,“還有那家黑店,從掌櫃到店小二,都審一審,看看他們到底黑了多少人的錢,做過多少殺人越貨的勾當,幹了多少缺德事!”


    於磻下獄後,鄒亮給順安城主司肅喬寫了親筆信,告訴他於磻縱容黑店宰客搶劫、欺壓本地百姓的惡行正在徹查,希望他於十日內推舉一名新的順澤府縣令,並在信中三令五申一定要舉薦賢能之人。


    肅喬是個機靈多智的人,接到鄒亮書信後,立刻從侍妾的被窩裏彈了起來,毫不猶豫把衣衫不整且滿臉失望的侍妾甩下,並連夜快馬加鞭帶著剛滿三十歲的親信薩拉瑪趕往順澤府。


    由於鄒亮要留下來徹查於磻等人的罪行,棗紅馬也需要養傷,白勝男便耐著性子緩了趕路的時間,留下來考察當地的民情。


    幾日流連,她發現順安城地界南北兩方的巨大差異,在這座南北縱深一百二十餘裏的土地上,不僅南北的飲食習慣不同,就連不同村落間的口音和方言都有所區別,若不是有當地人做向導,白勝男甚至聽不懂不同村落的百姓們在交流什麽。


    “這次出門,可是長了見識。難怪北方學子們的成績不太理想,北方官話和官文的推廣和普及度太低,的確不如南方城池。”


    端坐在軟榻上翻看著滿是批注的《春秋左氏傳》,白勝男瞥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衛元庭,又透過窗縫看了看守在門外的徐名越,不著痕跡的搖了搖頭。心道,明明是郎情妾意的兩個人,硬是要擺出互相不在乎的姿態,真是浪費大好光陰。


    “敬儉,傳令迴朝給司徒林,讓他著手草擬官話、官文推行的政令,等朕閱後,先在順安城試點幾個月,看看後年秋試的效果,然後再發行全國。”


    衛元庭領了君令,便迴自己房間去草擬書信,徐名越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身影,低下頭,微微上揚著嘴角。


    “少安,你進來,朕有話問你。”


    徐名越聞聲連忙斂去笑容,脊背挺的筆直,跨著大步邁了進去。


    “請陛下訓示。”


    “坐,別拘謹,朕不是和你說政務,朕想問問你的私事。”捕捉到他麵上一閃而過的詫異,白勝男溫和著聲調,“如果朕沒記錯,你今年二十三歲了吧?”


    “迴陛下,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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