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二字已經成了各諸侯國中“悲慘”的新代名詞。


    季洵這一句“我不希望你成為第二個李瑞”的力道有多重,周遠達心知肚明。


    明月之下,白勝男勉強把麵前的奏折批閱完,想著距離子夜還有些許時間,再開一摞新的繼續批閱,但或許是圓月思佳人,她捏著朱筆半晌,奏折上的每個字她都認得,但卻讀不懂它們湊在一起要表達什麽。


    視線落在季洵常常坐著讀書的位置,白勝男放下朱筆,怔怔的盯著空無一人的軟墊,喃喃道,“原來,這就是思念一個人的滋味。有點苦,也有點甜。”


    彎月變滿月,上一個滿月之夜,白勝男還依在季洵懷裏撒嬌,如今算來,他離開已經滿一個月了。


    這幾天,白勝男為了壓下街頭巷尾關於季洵身份的流言,抓了幾個散播謠言的頭目,著安國公日夜加緊審問其背後始作俑者,又不得不放出另一個更大的消息去分散百姓的注意力。


    “魏國膽大包天,竟然攔路設伏,想要奪取水晶棺和趙學川的屍體!”


    魏國大司馬在國君危難之際投靠劉氏、背刺秦國的往事還曆曆在目,當魏國再次與秦國為敵的消息傳遍街頭巷尾時,季洵是誰這個八卦,顯然沒有這等新一輪的國仇家恨更吸引人注意。


    白勝男聽著衛元庭關於京師流言風向變化的匯報,嘴角微微上揚。


    隨著升任左相,司徒林與安國公的走動越發頻繁,雖然安國公會把與司徒林的談話內容盡數稟告陛下,但也難免被有心之人挑撥、詬病,時間久了,安國公也不免擔心陛下會“多慮”。


    今日,徐名越好不容易換崗迴來,安國公本打算好好陪陪孫子,卻沒想到司徒林這個不速之客又登門了,他想稱病推脫不見,但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便差人疾步把出去迴絕的仆人叫了迴來。


    “夏末的天還是這麽熱,左相快來用一點冰鎮水果,這可是我剛讓少安去地窖裏拿的,涼爽的很呢!”


    司徒林剛進門,就看到了瘦高俊俏的徐名越,在他看來,這個少年雖然長的算不上特別俊秀,卻也算上等容貌了,那對劍眉星目尤其有神,若是能將之說給自己的孫女做丈夫……


    想到這裏,司徒林笑著又將徐名越打量了一番,一邊打量,還一邊極盡讚美之詞,誇的徐名越有些摸不著頭腦。


    “左相莫要被這個臭小子的外表給騙了,鬼的很呢!”


    徐山老辣,已經猜到了司徒林的用意,但他並不打算和這個老狐狸做親家,拋去黨政這層不說,單是司徒林這個人,他就非常不喜歡。


    “安國公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令孫一表人才,氣度不凡,又在禦前當差,前來說媒的都把門檻踏破了吧?”


    擺擺手,安國公順手打了徐名越腰背一巴掌,笑道,“這小東西,也就是樣子還湊合看,內裏羞澀的很,是個實打實的莽夫。”


    斜了孫子一眼,安國公冷聲道,“還不謝謝你司徒伯伯的抬舉?謝完趕緊迴你院子裏看書去,等下你老子考你背書,你若是答不上來,我可不會給你說情的!”


    徐名越對司徒林拱了拱手,道了幾句感謝的客套話,便耷拉著頭離開了主院。但剛離開主院的視線,他就蹦跳著從角門離開了安國公府,直奔衛府討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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