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許瀾看到昭陽殿和陛下的樣子時,也是一愣,但他到底是自幼學醫的郎中,稍作診脈就判斷出陛下是典型的因刺激過大引起的失心瘋。


    兩人合力才把絲毫不肯配合的白勝男製服,剛一前一後的把她抬到床邊,就見臉色蒼白的薛川躺在床上。


    薛川臉色蒼白,嘴角已經幹涸的血跡異常明顯。


    季洵和許瀾對視一眼,當即得出一個結論,薛川死了。


    躺到側榻上,白勝男仍舊掙紮去找黃金梳子,許瀾隻好抽出銀針封了她的幾大穴道,這才使她安靜了下來。隨後又將銀針分別紮進對應的穴道,以治療失心瘋。


    “陛下這副樣子,今日的早朝是沒辦法主持了。”


    “得多久能恢複?”


    握緊她冰涼的手,季洵在心裏自責道,是我不好,今晚我若陪在她身邊,也許她就不會這麽無助了。


    “快的話,三五個時辰,慢的話個把月、三五年的都有。”許瀾落下最後一針,嚴肅道,“陛下的症狀就目前來看,並不重,配合藥物治療,最慢七天也能有很大的改善。”


    昏迷中,一滴清淚滴落在枕頭上,季洵懇請許瀾一定要將今晚的事守口如瓶,最好連就診、用藥的文書都不要留下,許瀾猶豫了片刻,終是點了點頭。


    對於女皇登基的首次罷朝,眾臣私下議論紛紛。


    自升任左相以來,為了維護自身權益,司徒林處處與安國公交好,女皇罷朝,他當即著便服來到安國公府打探消息。


    見安國公也是和自己一樣絲毫不知情,又聽說他家嫡孫徐名越好幾天沒迴家了,才將信將疑的點點頭。


    “安國公,愚弟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安國公也是個精明的人,此番若是司徒林自己說出來,則不論說的什麽,結果隻能由他一人承擔,若是自己讓他說的,那麽這句所謂不知是否當講的話就把兩人拴到了一條繩子上。


    “恕老夫直言,司徒大人乃文官之首,是否當講,也該有所判斷才是。若大人覺得不該講,咱們還是喝茶吧。”


    眼看著徐山不接自己的話,司徒林心裏暗罵一聲老狐狸,麵上仍是一片笑意。


    兩人從綠茶的耕種、品類和價格進行了學理上的切磋,又對綠茶和花茶的生長周期進行了一番研究。


    “放眼諸國,秦人、燕人和陳人都好茶,且以綠茶尤甚被追捧。隻是可惜,種茶花費的時間太久了。”


    掀起茶盞的蓋子湊在鼻下聞了聞,司徒林若有所思,他的蠶食計劃已經初見雛形,隻是對於安插人選、攪亂的方式有所猶豫。


    “徐兄啊,你說人餓急了,能吃棉花不?”


    “易子而食,都好過吃棉花喲。”


    三兩句話,徐山就明白了司徒林的蠶食計劃,他正襟危坐,嚴肅道,“這兩年冬天越來越冷了,不論是普通百姓還是軍隊,對棉花的需求量都有很大的增加,但是秦國土地沙化的太多,種植棉花的技術也不甚純熟,常年外購,突然加大采購量,倒也不會被懷疑。隻是,若單純隻有秦國商人采購數量龐大的棉花,就有些招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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