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問我為什麽進野靈山嗎?我就是去找薑嚴華的,我希望他能出山相助,實現太平盛世!”


    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嚴三笑的很大聲,笑過之後,他猛地把白勝男圈在懷裏,用一支長箭戳著她的脖頸死穴,守衛見狀連忙將之圍了起來,卻不敢輕舉妄動。


    “如果我不是薑嚴華,你還會衝出來留下我嗎?”


    “我不知道。”


    如實相告,白勝男看著嚴三眸中的星光一點點黯淡,心裏不知為何生出些許難過。


    “那你希望我是薑嚴華嗎?”


    “我不知道。”


    苦笑著,嚴三忽然丟了手裏的長箭,對她耳語道,“如果我是薑嚴華,我就該用這支箭殺了你,但可惜,我不是。”


    鬆開她香軟的身體,嚴三知道,從鬆開她的這一刻開始,自己又將是孤身一人。一個仇恨複燃的孤獨之人。


    目送著他離開白府,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白勝男才接過徐名越遞來的那支箭,上麵赫然刻著“薑嚴華”三個字。


    她抓著長箭跑到門外,但車水馬龍的街上,早已沒有了嚴三的身影。眼前閃過他那個受傷的眼神,白勝男的心口忽然疼了一下。


    “速傳衛元庭迴府,明日一早我要再去野靈山!”


    離開白府後,深受情傷的嚴三並沒有迴望琅寨,而是鑽進了秀春樓買醉,他嚐試讓老鴇送進來三五個女人,但不知道為什麽,麵對她們的親昵他打心底裏覺得惡心,就連她們倒的酒都泛著腥臭味。


    “滾!都給我滾出去!”


    粗魯的把姑娘們趕走,嚴三根本不在乎她們是否被嚇的花容失色,他隻知道自己的心很疼,疼到即便醉了也能看到白思蘭穿著大紅嫁衣的樣子。


    “三哥,你別再喝了,這是鎮子裏,不安全。”


    李桔想要搶下他手裏的酒壺,但嚴三的力氣實在太大,不但把他推的跌坐在地上,還把酒壺捏碎了。看著滴滴落下的血液,李桔連忙撕了袍角想要給他包紮,但嚴三仍舊拒絕了。


    嚴小氏,你是誰不好,為什麽一定要是白勝男呢?你知不知道我當初發過誓,琅城一日不收複,一日不見白姓人?在知道你姓白的時候,我甚至已經放棄了自己發下的誓言,可你又偏偏是女皇白氏,你讓我怎麽辦!怎麽辦!


    “三哥,咱們迴去吧,我扶你……”


    “我不走,我為什麽要走,我不走!”


    癲狂的嚴三一邊大笑一邊往嘴裏灌酒,直到被嗆的連連咳嗽,才踉蹌著縮在牆角,抱著雙膝呆坐。


    在知道嚴三就是薑嚴華的那一刻,衛元庭瞠目結舌,她根本無法相信所謂的世間大才居然是成了悍匪,雖然這個悍匪劫富濟貧,但膽大包天打劫了貢品的也是他。


    衛元庭道:“陛下,您沒弄錯吧?單憑一支箭怎麽能認定悍匪嚴三就是大才薑嚴華呢?”


    白勝男若有所思,半晌才道,“不隻是那支箭,其實在望琅寨的時候我就懷疑過,因為一個山匪的舉手投足是不可能那麽優雅的,而且嚴三極其聰明,即便他極力隱藏,還是出口成章,但我當時隻顧著跑了,根本沒往薑嚴華身上想。現在想來,望琅寨,不就是眺望琅城的意思嗎?薑嚴華正是琅城人,小字嚴數,而三也有多和無數的意思。”


    第二天一早,天色剛蒙蒙亮,白勝男就帶著衛元庭等人進山了,憑借逃跑時的粗糙記憶直到黃昏她才摸到了望琅寨的山門,守門的山匪一見來者是逃跑的新夫人,連忙開門把她迎了進來。


    “三嫂,您可算迴來了,三哥都下山找你好幾天了。”


    剛巡防迴來的黑子一聽三嫂迴來了,剛喝進去的水又吐了出來,直接就跑了過來,白勝男見黑子比之前熱情並把她當自己人,不免覺得有些慚愧。


    “嚴三呢?”


    “三哥下山尋你還沒迴來呢!我這就派人去找,嫂子你別急,三哥接到你迴來的消息肯定瘋了的往迴跑。”黑子把消息告訴一個手下後,轉身又對她道,“你不見了的這些天,三哥找你真的找瘋了,飯也不吃,覺也不睡,整個人瘦了起碼兩圈呢!”


    山寨的紅綢和喜字至今沒有揭下,白勝男接過茶水卻沒敢喝,她問黑子嚴三都擔心自己什麽,黑子脫口道,“三哥擔心你被仇家抓了,又擔心你被山裏的野獸傷著唄。反正你一丟,把三哥的心都摘走了,我認識三哥十一年了,從沒見他這樣過,那叫什麽?就那個詞,那個那那個……對,失魂落魄!就是失魂落魄!”


    白勝男在山寨一直等到第二天的戌時,仍舊未見嚴三的身影,卻等來連滾帶爬的李桔。


    李桔一見白勝男就嚷嚷著把她抓起來,並迅速和徐名越打在一起,黑子有些憨,卻也明白出事了,他連忙撈起藏在桌子後麵的斧子,並迅速架在白勝男的脖頸上,逼迫徐名越等人停手。


    徐名越為了陛下的安全,硬是在停手後挨了李桔一拳後也沒有還手,他隻是冷冷的瞪著黑子,讓其趕緊放下武器。


    “桔子,到底咋迴事,三哥呢!”


    沒有理會徐名越的威脅,黑子心裏隻擔心三哥的安危,要是沒了三哥,這個三嫂要不要又有啥用呢!


    “三哥被駐軍抓走!”


    李桔提到嚴三被抓的事,含淚的眸子裏蓄滿了恨意,他猛地對徐名越的後背踹了一腳,手指直指白勝男問她要人。


    但李桔的此舉卻繞暈了黑子,他不知道三哥被抓和三嫂有什麽關係,直到聽李桔說這個所謂的三嫂是官府之人,他才恍然大悟。黝黑的臉上,笑容立刻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噴火的狠辣。


    “你是小柚子說的暗樁!虧三哥對你那麽好,你個沒心肝的臭女人,我要殺了你!”


    眼看黑子的斧子已經在陛下的脖子上壓出血痕,衛元庭急中生智,忙道,“你要是殺了小姐,嚴三永遠都迴不來!”


    黑子聞言,迴應道,“好!如果你能讓三哥平安迴來,我就放了她,否則我就殺了她給三哥陪葬!”


    “不行,你得先放了她,不然……”


    李桔不給衛元庭討價還價的機會,長劍抵在白勝男的心口,冷聲道,“現在的你有什麽資格跟我們談條件!後天黃昏前,如果我們在山腳下見不到三哥,你們就等著給這個女人收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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