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裏,黎月目光呆滯地看著電視裏的現場播報,樓奕沉召開記者招待會,宣布收購黎氏集團,並單方麵解除與她的婚約。


    雖說是單方麵,但現在她已經進了監獄,誰都不可能指責樓奕沉不對。


    她目光兇狠地盯著電視,緊咬下唇,雙手緊緊握成拳頭,許久才從嘴裏蹦出三個字:“樓奕沉。”


    時至今日,黎月還有什麽不明白?


    樓奕沉早就知道他們的婚約是別有用心,恐怕還一直在背地裏看著她行動,還笑話她就是個蠢貨。


    “黎月,有人找。”獄警走了過來,冷冷地推了黎月一把。


    黎月心裏生出無限希望,連忙跑了出去,卻看到玻璃外坐著的人竟然是米蘇,氣得拿起話筒冷冷地問道:“怎麽是你?”


    “不然你以為會是誰?你最愛的樓奕沉麽?”米蘇淡漠的眼眸平靜地看著黎月,唇角微揚,語氣滿是嘲諷。


    黎月氣得渾身發抖,但她更想知道米蘇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是想做什麽。


    於是,她坐了下來,冷冷地問道:“說吧,你找我想做什麽?”


    “啊,黎小姐追了樓總多少年呢?”米蘇語氣涼薄,似笑非笑,微微揚了揚秀眉,有趣地看著她,“似乎很多年了吧,為了一個男人付出了青春,現在連黎氏集團都沒了。嘖嘖,聽說你爸媽最近被檢舉這些年來行賄受賄,真是可憐呢。”


    黎月眼眸驟然瞠大,她一手趴在窗戶上,焦急地問:“你說什麽?我爸媽怎麽了?”


    “唔,反正很慘就是了。”米蘇語氣涼薄,看著黎月哭得傷心欲絕,她沒有絲毫同情心。


    當初的米氏集團比起黎氏集團無辜多了,可黎月不也清楚得知道?現在的她不過是遭到報應罷了。


    比起米盛天被關在監獄,過去的米蘇慘死,黎月和黎父黎母真是幸運多了。


    “那你就是想要看我笑話的麽?怎麽,滿意了麽?”黎月咬著牙,憤怒地瞪著米蘇。


    黎月之所以哭,並非是因為黎父黎母現在的遭遇,而是她背後的支柱倒了,她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的希望破滅了。


    “難道黎小姐除了哭就沒有其他想法了麽?你就不想報仇麽?”米蘇微微斂眸,掩飾眼中濃烈的恨意,聲音輕柔飄忽,令人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黎月渾身一怔,瞠大眼眸靜靜地看著米蘇,明明依舊和之前一樣,顯得非常無害,但是為什麽總讓她覺得汗毛冷豎呢?


    “黎小姐出賣樓氏集團,將商業機密帶迴黎家,這種事以你是他未婚妻的身份來看,完全可以暗中處理啊,嘖嘖,樓總未免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米蘇微微抬著眼眸,見黎月依舊躊躇,繼續柔聲蠱惑。


    是啊,他完全可以暗中解決掉這件事,為什麽要直接將她交給警方?他是不是早就算計好了,要對付她和黎家?


    黎月目光兇狠地盯著米蘇,一手死死握著話筒,“好,那你說,我該怎麽報仇?”


    “很簡單,你們黎氏既然敢這麽對付樓奕沉,背後一定有人吧,那個人是誰?”米蘇焦急地詢問,目光灼灼。


    之前還一直以為黎氏集團是為了巴結樓奕沉,才會投資與他合作,並讓兩個人訂婚。現在才知道,黎氏集團分明是背後有人,將黎月送去樓氏集團做間諜的。


    隻可惜黎月這個人實在是沒什麽本事,以至於黎氏集團徹底散了,他們背後的人卻始終不曾露麵。


    米蘇其實並沒有想過會從黎月這裏得到的答複,畢竟以她這種性格,黎父黎母不告訴她也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薛……”黎月張了張嘴,剛說了一個字就忽然轉了口,“不,我不知道是誰。”


    薛?


    莫非是薛氏集團的薛董事長?


    米蘇心頭一跳,但見黎月轉了口,也知道自己隻怕什麽都打聽不出來,隻好佯裝沒聽到,接連又問了兩次,得到的結果依舊是她不知道。


    “現在想想,隻怕當初米氏集團的情況很有可能和你們黎氏集團情況相同吧,黎小姐?”米蘇微微揚眉,似笑非笑地看著黎月。


    她不著痕跡地換了一隻手拿著話筒,眼眸沉靜地看著黎月,“樓奕沉接近米氏集團千金米蘇,娶了她,利用她得到米盛天的信任,從而舉報米盛天,殺害米蘇,用一億五千萬收購米氏集團,是不是?”


    她的語氣越來越強硬,越來越急促。


    黎月心頭一震,驚訝地看著米蘇,她怎麽能猜得那麽清楚?當年的事她雖然知情,但畢竟沒有真正經曆過,具體的事項她並不清楚,於是搖了搖頭,反駁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哦?當時的黎小姐可是樓總的秘書啊,這些竟然毫不知情?”米蘇揚了揚眉,語氣強硬而略微有些激動。


    黎月始終表示自己什麽都不知情,讓米蘇實在無從問起。


    “這和你說的報仇又有什麽關係?米蘇,我現在隻想知道怎麽才能報仇。”黎月死死咬著牙冠,就是不會輕易說出實話。


    米蘇斂眸,心裏很是失落,想從黎月這裏打聽到這些消息,隻怕並沒有那麽容易。


    她略微思量,隨即輕聲說道:“將樓奕沉家裏的那把鑰匙交給我,我相信其中定然有什麽蛛絲馬跡。”


    黎月驚愕地看著她,隨後一想反正自己已經進了監獄,現在還希望米蘇能幫自己,她將鑰匙交給米蘇也無妨。


    然而,黎月同樣厭惡眼前的米蘇,她始終覺得若是沒有這個米蘇,樓奕沉一定會愛上他。她眼眸微微閃爍著,露出邪惡地冷笑:“這把鑰匙我交給一個朋友了,你要是想要就去找我朋友吧。”


    “你的朋友是哪位?”米蘇揚了揚眉,目光銳利。


    “你曾經見過的,就在那間夜店,那個黃頭發的人。”黎月唇角露出邪惡的笑,“你敢去找他麽?”


    她放下話筒,露出嘲諷的笑。


    米蘇靜靜地放下話筒,目光清冷地看著黎月那瘋癲的樣子,轉身離開。


    米蘇剛剛走出監獄,就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


    兩排白色卡宴整齊地停在道路兩旁,樓奕沉西裝筆挺地站在為首,手捧一大束玫瑰花,黑眸含笑,唇角微揚,意氣風發地看向米蘇。


    米蘇清冷的眼眸落在這一幕上,微微蹙著眉頭,男人的目光緊緊鎖定著她,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


    樓奕沉優雅地來到她麵前,捧著鮮花,黑眸深邃,微笑著說:“蘇蘇,請接受我的追求吧。”


    米蘇輕揚秀眉,淡漠的眼眸透著濃烈的嘲諷,似笑非笑地冷笑,“樓總,我可是剛剛來看了黎月,你難道就不關心一下你的前未婚妻麽?”


    “哦?那她現在怎麽樣?”樓奕沉漫不經心地問道,眼中的涼薄顯而易見。


    米蘇靜靜地看著男人,無恥到這種地步也真是一種境界。


    “哼,樓總將她親手送到這裏麵,好不好的,你應該很清楚吧?”米蘇唇角揚起譏諷的冷笑。


    更可笑的是,他竟然大張旗鼓地到這門口來追求她,根本就是故意炒作。


    樓奕沉黑眸陰鬱,麵色不愉,略有些不高興地說:“蘇蘇,她都已經是過去時了,沒必要總揪著不放吧?我現在就是想追求你,希望你能答應。”


    說完,將鮮花遞給米蘇。


    米蘇清澈的眼眸落在那束鮮花上,一動不動。


    幾年前,這個男人也曾捧著一束鮮豔的玫瑰花站在她麵前,單膝跪地向她求婚。那時候他就仿佛是故事裏最完美的白馬王子,深情款款。


    然而,一切不過假象。


    米蘇幾近冷漠的表現令樓奕沉錯愕不已,他伸出手一直捧著鮮花,她連接過去的意思都沒有,未免顯得過於冷靜而無情。


    樓奕沉深沉的眼眸掠過一絲不悅,隨即他若無其事地收迴手,將花交給身後的保鏢,噙著淺笑,似乎很能理解米蘇這番表現一般,“蘇蘇,我知道你是覺得我這樣未免無情了些,是,我承認是我親手將黎月送進來的,可她竟然偷取我們公司的標書,這種背叛和出賣的行為,我這麽做也是無可厚非的。”


    “我沒說樓總這麽做不行啊,但是就在你剛剛正式宣布解除婚約的時候,你在這個大門外,向我表白,未免太薄情寡義。”米蘇譏誚地冷笑,“剛才我可是去看過黎月了,真是好可憐啊,被自己的未婚夫親自送進監獄了啊。”


    米蘇冷冷地盯著樓奕沉,鄙夷地笑著,“這樣的男人,誰敢接受?”


    說完,繞過樓奕沉她往迴走去。


    路邊除了樓奕沉的車以外,見不到其他任何一輛車。


    “蘇蘇,不要倔了,你這麽走下去腿就廢了,坐我的車多好?”樓奕沉開著車緩慢地在路麵行駛,保鏢們的車緊跟其後。


    米蘇看著前麵空空蕩蕩的大街,咬著牙氣惱地轉頭,雙眸染著慍怒,熠熠生輝,“樓奕沉,你卑鄙。”


    樓奕沉露出邪魅一笑,“蘇蘇,上車吧,即使不答應我,也別和自己過不去,我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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