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皇帝說的話便是金口玉言,鐵板釘釘的事,絕不會更改。


    也就是隻要徐貴人能平安生下這一胎,便能母憑子(女)貴,一躍兩級成為徐嬪,說不定還能有封號,到時候還可能遷居別宮,成為一宮之主。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她確實能平安產子。


    在場的人心中不約而同都閃過了這一個想法。


    徐貴人自然也想得到這一點,因此她麵上先是一喜,隨後就又黯了下來,雙手還不自覺撫上了小腹處,許是她人嬌小纖細的緣故,道是懷胎二月,肚子至今還未顯懷。


    若不是太醫給她診脈確定是喜脈,別人都恐怕以為她是欺君謊報了。


    皇後、蕭妃等視線從徐貴人的小腹上掠過,漫不經心地這般想著,隨後似乎腦海中忽然抓住什麽似的,猛然坐直。


    所幸雍帝注意力並不在她們身上,沒有留意到她們的舉動。


    於姎仍舊懶懶地倚著座椅扶手,托腮打量著殿內眾人,以她二十多年來(算上前世死後魂魄不散縈繞在皇宮之上的十年)對皇宮裏這群人的了解,如今隻看這些人的動作,也大致能猜到她們的心理。


    而立在於姎身後的白煥顏在最初墨長卿進殿的時候看了幾眼他,之後就開始迴憶劇情以及之前女主調查出來關於這位徐貴人的事。


    這徐貴人肚子裏的,可不是雍帝的種呢,真的能生下來嗎?


    白煥顏想得有些愁眉苦臉,她這神情引來了另一邊的青梨的注意,青梨一向不待見她,此刻也沒好氣地用手肘戳了下她。


    “你這如喪考妣的樣子是給誰看,這野菊花的事又不是娘娘做的。”


    白煥顏懶得與她分辯,也怕引來前頭雍帝等人的注意,重新站直了身子,就不理她了。


    青梨得不到迴複,雖然自討無趣,但跟她一樣也怕引起注意反而遭罪,就也閉嘴不言了。


    於姎也聽見了自己兩位手下的動靜,迴頭看了她倆一眼,見二人自己識趣,就迴轉過去,等場上眾人皆已說完話,便準備“上場”。


    她自然沒有起身說話的意思,依舊原樣坐著,氣勢卻分毫不減,嬌嬌喚了一聲,“陛下。”


    雍帝聞聲立即望了過來。


    白煥顏沒忘這大居蹄子初次見麵就要命人揍她的場麵,一個緊張,站得更直了,就是顯得有些僵硬,然而雍帝半分目光都沒落在她身上,全深情款款地看著於姎了。


    “妾有罪,近日因身子不適之故,對這重陽家宴就疏於看顧,才導致出了這樣的岔子.......”開口就是主動認錯,也是先下手為強了。


    作為“寵愛信任”貴妃的皇帝,雍帝自然不可能真去怪罪她,當下就道,“愛妃身體有恙還要勞心費力,朕又怎會怪你呢?自然算你無罪。”


    驕傲的貴妃於姎從不允許別人往自己頭上栽贓,這番示弱也同時是為了甩鍋,“隻是妾也實在好奇得緊,是何人居然敢在宮宴上動手腳,對陛下的寵妃下手,意圖禍害皇嗣......”


    “還請陛下允許妾全權調查此事,就當贖罪,妾必定將真相調查出來,還徐貴人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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