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們合起夥騙我是吧!殺了我,你們也難逃一死。”


    度渝怒不可遏,他未曾料到,那原本應是他手中利刃的仵作,非但未完成毀滅浩然醫館的使命,反而倒戈相向,認陸小浩為主,此刻更是攜同而來,索討那虛偽的獎賞,更甚者,竟欲取他性命,此等行徑,簡直是倒反天罡。


    “膽敢對我義父不敬,我殺了你們。”


    度虎早已怒火中燒,眼見義父度渝受此奇恥大辱,心中的怒火如同野火燎原,吞噬了他的冷靜與理智。


    “度虎。”


    度渝抬手製止,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你非他們敵手,今日之局,我二人已處下風,不必再做無謂掙紮。”


    “義父,可他們如此百般羞辱於你,孩兒忍受不了這口惡氣。”


    度虎對度渝十分尊重,可眼睜睜的看著被陸小浩和仵作二人戲耍一番,現在還要取其性命,度虎自當不讓。


    “好了。”


    度渝歎氣,“想我度渝,十歲入軍營廝殺至今,從未怕過,我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隻可惜啊!未能幫上南國統一天下,今日既然如此,我也認命,陸小浩,倒是我小瞧了你,說吧,要如何處置我。”


    度渝終是放下了抵抗的念頭,麵對實力懸殊的仵作,他深知已無力迴天,更別提還有更為強大的陸小浩在一旁虎視眈眈。


    即便府中家丁傾巢而出,亦不過是螳臂當車,難以撼動分毫。


    “主公,如何處置?”


    仵作目光轉向陸小浩,此行本為試探陸小浩的品性,現下度渝已示弱,他倒想看看陸小浩將如何抉擇。


    “要不殺了?”


    陸小浩試探著詢問。


    “萬萬......”


    仵作大驚,本以為陸小浩會得饒人處且饒人,可這一句話一出,讓仵作倒有些高看陸小浩了。


    “好了,我知道,殺了度渝對我們浩然醫館並沒好處,一旦殺了他就是對上南國宣戰。”


    未等仵作出聲,陸小浩道:“度將軍,今日之事即為過往雲煙,你軍中將士我陸小浩也定當醫治,不過今日過後,切不可再來我醫館打擾,至於診金,我可分文不取,但我有個條件。”


    度渝在絕望的深淵中聽聞陸小浩能解救軍中瘧疾的將士,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


    “什麽條件?”


    “我山中醫館藥材儲量不足,治療你軍中將士的藥材須你自備,同時還要每個月贈送我浩然醫館些許藥材,自然,今後你軍中將士疾病我都可以醫治,至於這十萬兩銀票,就當補償我浩然醫館的損失,你看可否?”


    “沒問題,隻要你能治好我軍中將士,我可向朝廷舉薦你,朝中太醫院的那些家夥早該換了,隻要你願意我可以保你院使一職,官正五品。”


    度渝心中早已對陸小浩的醫術與品行讚賞有加,早在十日之約初啟時,他便已暗中安排瘧疾將士喬裝求醫於浩然醫館,五十餘人均得康複。


    隻是浩然醫館離此地足足二十裏地,來來迴迴諸多將士實屬折磨,況且這冰天雪地,山路難走,若大肆出動,恐怕未到浩然醫館便死在荒野之中。


    自此過後,度渝便一直想將陸小浩這樣的人收入麾下,所以才一直未對陸小浩有殺心,現在陸小浩既然願意幫助自己,度渝定當不吝嗇,向朝廷舉薦陸小浩,至少也能有個一官半職。


    “多謝度將軍好意,我逍遙自在慣了,不喜約束,既然度將軍答應了,這是瘧疾的七寶方,按照上麵的的藥材取藥熬煮,我看軍中將士眾多,可大鍋熬煮分服,三劑便可立竿見影。”


    陸小浩從袖中取出一張方劑交給度渝。


    “陸神醫,原諒當日冒昧,他日陸神醫若有用得著度某的地方,盡管開口,我定當盡力而為。”


    拿著陸小浩給的藥方,度渝沒有絲毫懷疑藥方真假,這是救命的一張宣紙,他小心收起,隨後拱手道:“仵大俠,陸神醫,我這就令膳房備些吃點,今夜不醉不歸。”


    “不用了,我們還得趕路迴醫館,就不在這裏久留了,昔日前嫌一筆勾銷,度將軍保重。”


    陸小浩微微拱手。


    “夜已深,山路難行,不如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行也不遲。”


    度渝出聲挽留。


    “不了,保重,若藥方不行,度將軍可派人前往浩然醫館,我定當下山診治。”


    陸小浩說罷,帶著仵作踏上了迴浩然醫館的道路。


    度渝出門相送,目光目視著二人直至消失在視野之中。


    “義父,陸小浩給的這藥方能是真的嗎?他不會給我們一個毒藥方吧?”


    待陸小浩兩人離去過後,度虎站在度渝身後問道:“萬一他給我們的是毒藥方,那可怎麽辦?”


    “小虎啊,陸小浩害我們對他有什麽好處?”


    這是度渝第一次這樣稱唿度虎,讓度虎內心有一絲雀躍,卻不敢過於表露。


    “對他百害而無一利。”


    度虎開口,確實,如果陸小浩給的是毒藥方,那麽便是得罪了上南國朝廷,恐怕到時候,留給浩然醫館的是無窮無窮盡的麻煩。


    “那你說他給我們的藥方還能有問題嗎?”


    度渝道:“其實他這麽做就是想借著我們打響浩然醫館的名聲,可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有的時候站得高了雖說看得遠,可樹欲靜而風不止,反倒是一件壞事。”


    “義父,他這麽做,不過是貪圖功名罷了。”


    “可我剛才舉薦他做朝廷院使,管理太醫院,可是正五品的官職,若他真為功名所累,為什麽卻對這個諸多人擠破腦袋的官職嗤之以鼻呢?”


    度渝想不通,剛開始他以為陸小浩也是急功近利之人,可方才交談,原以為陸小浩或許與常人無異,追求名利,但此番交談下來,卻發現其誌不在此,這著實令人費解。


    “義父,這人難測其真心,要不將藥方交由軍中郎中細審,以防萬一。”


    度虎終究不是很信任陸小浩,或許對他來說並不是不信任,而是陸小浩所做之事觸及了逆鱗。


    在極度的憎恨與偏見之下,人的理智往往會被情緒所吞噬。


    即便陸小浩做出了再大的善舉,也難以在度虎心中留下正麵的印記。


    因為在那被仇恨填滿的心田裏,任何行為都可能被扭曲成惡意與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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