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渝將軍,昔日於朝堂之上,您的威名如雷貫耳,以殺伐果決著稱,一生征戰沙場,斬敵無數,令人敬仰。”


    “然今日所見,度將軍之行事,卻與坊間傳聞大相徑庭。


    麵對那些危及我大明將士性命的奸邪之徒,您非但未取其性命以儆效尤,反而慈悲為懷,留其一線生機。”


    “此舉,恐非聖上所期,亦難解眾將士心中之憤。”


    度渝聞言,眸光一冷,歎息道。


    “諸位大人,我度某一生殺人無數,可也分得清是非黑白,若就憑諸位大人一句話便讓我殺人,拿我度某人當作什麽?”


    “度將軍,近日軍中疫病肆虐,諸多將士無辜喪命,皆因庸醫誤診誤治。


    此等罪行,豈能輕饒?將軍不念將士之仇,不思其死因,實難服眾。”


    領頭禦醫道。


    “度將軍,陛下遣我等前來,一是看看度將軍對陛下的忠誠。


    這二嘛必然是陛下想知道此時的度將軍是否還是當初驍勇善戰,殺伐果斷之人,可現在看來,我等還需如實稟報陛下。”


    “你們是太後的人?”


    度渝雖未久居宮中,但也深知幼帝年幼,難有此等布局,背後必有太後之手操控。


    上南國朝堂,風起雲湧,兩股勢力明爭暗鬥。


    一方乃朝中老臣,權傾一時,擁兵自重。


    另一方則是太後與幼帝,雖勢單力薄。


    但在太後英明輔佐下,幼帝亦漸成氣候,朝中漸有其立足之地。


    朝堂之上,宰相權勢滔天,黨羽遍布朝野,新皇雖勤勉治國。


    卻難以迅速撼動這盤根錯節的舊勢力。


    然而,在太後的睿智籌謀下,新皇正悄然編織著自己的權力藤蔓,意圖破冰前行,重塑朝綱。


    別院診堂內,氣氛凝重,一眾郎中跪伏在地,聲淚俱下地乞求饒命。


    “度將軍饒命,我等家中尚有老小待哺,望將軍慈悲為懷,饒過一命。


    今後,我等定當遠離醫道,若違此誓,天打雷劈,萬劫不複。”


    “度將軍饒命。”


    “求度將軍饒命。”


    “度將軍明鑒,我等草藥並未用錯,或是我等醫術不濟,才釀成如此大錯,還望度將軍念在我等勞苦,饒我等性命。”


    度渝立於堂中,目光深邃,心中波瀾起伏。


    他緩緩開口,聲音沉穩而充滿力量。


    “諸位,我雖為武將,亦知醫者仁心。這些郎中雖有失誤,但初衷純良,意在救死扶傷。一時之錯,不應成為其終身之罰。”


    言及太後與陛下的期望,度渝語氣更加堅定。


    “太後與陛下的厚望,度某銘記於心,自當以國事為重,不負所托。”


    “庸醫就是庸醫,不殺之,何以泄憤。”


    此時,禦醫眉頭緊鎖,顯然對度渝的決定不滿,他猛然揮手,欲令將士執行斬首之令。


    然而,度渝身形一動,快如閃電,輕描淡寫間便製止了將士的行動。


    “且慢!”


    度渝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諸位大人,尚不知,瘧疾肆虐之時,正是這些郎中夜以繼日,熬製湯藥,照料將士。


    他們雖有過失,但亦有功勞。如今,若因一錯而斬盡殺絕,恐寒了將士之心,亦非我度某所為。”


    現如今依禦醫之言,這些郎中用藥確有不對,可若將其殺害,度虎自然會不悅,度渝雖不考慮這一點。


    可多日相處,這些郎中與軍中將士已然熟悉,軍中將士也對郎中好感頻頻。


    若此時將這些郎中滅口,軍中將士如何看待他這個將軍。


    直言告知將士郎中想要害他們,這些將士又怎會相信。


    禦醫冷笑,步步緊逼。


    “庸醫害人,豈能姑息?若不殺之,何以平民憤?”


    度渝麵色凝重,心中權衡利弊。


    他深知,自己的一舉一動,不僅關乎這些郎中的生死,更牽動著軍中乃至朝堂的局勢。


    “諸位大人,我曾答應義子度虎,不將這些郎中殺害,饒他們性命,還請諸位大人手下留情,留他們一命。”


    度渝拱手,似是懇求,自妻小被朝廷控製過後,度渝殺心漸失。


    曾經的閻王也有了軟肋,他此刻也隻需盡綿薄之力,便可保下這些人,他日若自己這般境地也望如此。


    禦醫聞言,麵露怒色,威脅之意溢於言表:“度將軍,若此乃陛下旨意,你又當如何?”


    “我自會忠誠陛下,但我相信陛下並未下旨將這些草民誅殺。”


    “度將軍這是不信任我等太後親信?”


    “並非如此,太後聖明,陛下心係天下,必然不會草菅人命。”


    “那度將軍是認為我等濫用刑法?”


    領頭禦醫冷笑。


    “上南國律法,凡妖言惑眾,行事不正者,依律斬立決。”


    “這等庸醫,學術不精,用藥不當,草芥人命,不就是行事不正,蠱惑將軍,不就是妖言惑眾嗎?”


    “大人饒命。”


    “你......你......”


    度渝麵露難色,難以反駁。


    “哼,度將軍,還有什麽要說的。”


    “度某行事,自有分寸,無需旁人置喙。”


    他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那笑中既有對現狀的無奈,也有對自我立場的堅持。


    “我度渝,身為上南國大將軍,陛下親封正二品,你們不過區區八品,在這軍營之中恐怕還輪不到區區八品官員來發號施令吧!”


    “度將軍,還請三思,這宮中可還有度將軍妻小,若度將軍覺得我等官職不夠發號施令,那待我等迴京向太後稟明事由,太後自會定奪。”


    “威脅我嗎?我度某難道現在連一個人的生殺大權都不能掌控?”


    “度將軍威名神武,自然能掌控這軍中生殺大權,但度將軍若執意留下這些人......”


    “我若執意留下他們又當如何?”


    領頭禦醫頓了頓,隨後道。


    “那我定當如實稟告太後,恐怕度將軍妻女......”


    說到這裏,禦醫並未說破,度渝之所以能成為朝廷的一把利劍,那是因為他妻女在朝廷手中。


    若非如此,放任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閻王不管不問,他日必然會成為君王夜不能寐的緣由。


    “度將軍,現如今,這些人您是殺還是留?”


    領頭禦醫見度渝陷入久久沉默,便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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