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來，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窩深陷，一臉的憔悴，昨晚的事深深困擾著我，讓我一夜無眠。
打開門，發現皓天站在門外，正抬手準備敲門，也是一臉憔悴。
“雲曦。”皓天看著我，眼神痛楚，正想抱我，被我迅速閃開。
“皓天，我先過去了。”然後頭也不迴地衝出去。
一路上，我心神不寧。
“雲曦，出什麽事了，臉色這麽差？”一進辦公室，馬曉婷就擔憂的問。
我向她扯出笑容搖搖頭，看來公司高層把消息封鎖了，她們都不知道資料泄露的消息。
我一聲不響地坐到位置上打開電腦。到底是誰？辦公室裏除了我，沒人知道，馬曉婷不可能，周正也不可能，她（他）們形影不離，我一個個排除了，傅軍……我蹙眉深思，難道……是他。我腦中忽然閃過那晚在辦公室碰到傅軍的情景。那晚他表情怪異。
我轉頭看他，發現他接觸到我的視線後馬上移開，一臉的不自然。我轉迴頭，更加確定我的猜測，但是他為什麽這麽做？聽馬曉婷他們說，他對工作很認真，能力也很好，也非常喜歡這份工作，這樣做，豈不是……我搖搖頭，然後打開抽屜，意外看到那封信。記憶突然將我帶向那天傅軍把信給我的那天。我趕緊拆開它，一口氣看完了這封信。原來……原來傅軍一直喜歡我，他在信中吐露他對我的愛意，並約我周末見麵，我沒看到，自然沒去。怪不得他後來看到我和皓天在一起，一臉怪異甚至猙獰。可是他為什麽這麽做，難道和我有關係？他可是為了我這麽做？我搖搖頭，思緒一片混亂。
中午趁他去吃飯的時候，我在他桌上留了一張紙條：我在頂樓等你。楚雲曦留。然後自己先上頂樓等他。我心神不寧，無心欣賞頂樓的風景。半小時後，傅軍上來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他一臉平靜，和上午的焦躁不安判若兩人。
我靜靜聽著，深深凝視他。我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細看傅軍，其實他長得也不錯，國字臉，有棱有角的。
“你猜的沒錯，新研發的電子產品資料是我泄露出去的。”他看著我，聲音幽深而遙遠。
“為什麽這麽做？”我蹙眉嚷道。
“你約我來這裏見麵不是已經知道原因了嗎？”他自嘲道。
我一愣，呆呆地看著他，果真是為了我才這麽做。
“我妒忌林皓天，當然也有那麽點恨你。”他看著遠處的天邊，低低地歎道，“不屬於你的，不管怎麽做，你永遠得不到。”
我沉默不語，腦袋一片混亂，也不知說什麽好，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過了半晌，他轉頭看我，聲音低沉，“我會去引咎辭職，把所有的事說明，不會連累你。”
“可是這樣，公司會要你賠償一大筆錢的。”我有點擔心，也許我該恨他，可是知道事情真相後，卻恨不起來。
“你算是在關心我嗎？”他低低笑道，“雖然來得不是時候，可是也會讓人高興。放心，我自有辦法。”他語氣輕鬆的說道。
我驚訝的張大了嘴，這還是平時的傅軍嗎？這難道還是我印象中不苟言笑的傅軍嗎？
“我可以抱抱你嗎？”他低低地說著。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輕輕地擁抱了我一下，然後頭也不迴的離開。
我看著他遠去的背景，愣在原地。
下午，傅軍就辭職了。然後在馬曉婷、周正等詫異的目光下抱著自己的東西離開，臨別時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在心裏輕喃，“再見，傅軍。”然後目送他離去，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惆悵。
真相大白後，事情總算告一段落。
我蜷縮在沙發上，雙手抱膝，靜靜地思索。
“雲曦，還在恨我嗎？”皓天走過來，坐在我身邊，聲音憂傷。
我抬眸，笑著向他搖搖頭。“恨”，我從來沒恨過皓天，雖然一開始覺得傷心委屈，但根本談不上恨，“恨”字太傷人。
“雲曦。”皓天緊緊擁住我，下巴上短短的胡茬輕輕地摩挲著我的臉，刺得我癢癢的。
有好一陣子，我們就這樣相互依偎著，感受彼此的體溫，聽著彼此的心跳。
“雲曦，我已經找好一家婚紗店，明天我陪你去試婚紗吧！”耳邊傳來皓天低沉的聲音。
“嗯。”我點點頭。還有四天，我們就要進入禮堂了。
“還有，媽希望我們結婚後，搬迴家住。”皓天接著說道。
“嗯。”我再次點頭。兩個老人住這麽大的房子確實太冷清了，我們搬迴去會熱鬧點。
“雲曦。”皓天抬起我的下巴，深邃的眸子研究我臉上的表情，“不開心嗎？”
“沒有。”我輕輕搖頭。
“那怎麽反應這麽平淡？”他蹙眉道。
我一愣，隨即咧開嘴，嘴唇湊上去，蜻蜓點水似的在皓天的唇上吻了一下，“這樣呢？”
“還不夠。”皓天一把攫住我的唇，狠狠吻住我，我們雙雙倒在沙發上。
正在我們吻得纏綿時，門鈴響了。我一把推開皓天坐起來，雙頰緋紅，然後整整衣服， “會是誰？”
“不知道。”皓天雙眸灼紅，粗喘著氣，也一臉疑惑。頓了一下，說道：“我去開門。”然後走過去開門。
“媽，你怎麽來了？”一開門，就聽到皓天的聲音傳來。
“媽想你們，你們不來看我，難道就不允許我來看你們嗎？皓天，怎麽這麽遲才來開門？”皓天媽語氣埋怨。
皓天媽來了？
我趕緊跳下沙發，走過去，“阿姨好！”我微笑地向她打招唿。
“雲曦，還叫阿姨？四天後就結婚了。”皓天媽微皺眉頭，隨即又笑道，“罷了，罷了，反正我也不差那幾天，就再等等吧！”
然後她拉著我的手，一起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皓天也走過來坐下。
“雲曦呀。”皓天媽摸著我的手，說道：“瞧瞧，這麽柔弱無骨的小手。雲曦，你太瘦了。”她輕歎了一口氣，然後轉向皓天，瞪了他一眼，“皓天，你是怎麽照顧雲曦的？”而皓天則尷尬地笑笑。
“阿姨，不關皓天的事，皓天很照顧我的。”我趕緊說道。
皓天媽輕拍我的手，笑道，“結婚後，媽一定把你養得胖胖的。對了，皓天，婚禮籌備的怎麽樣了，酒店訂好了沒？婚紗去試了沒？”她轉頭問皓天。
“基本籌備好了，親朋好友已經通知了，爸的一些客戶和朋友也通知過了，酒店訂在凱悅大酒店，明天我準備陪雲曦去試婚紗。”皓天井然有序的說著。
“嗯。”皓天媽點點頭，然後側頭對我說，“雲曦，會不會覺得結婚太急了點。沒辦法，皓天都30歲了，我也一大把年紀了，平時一人冷冷清清的，想多個人陪陪我。”她輕輕歎了一口氣。
“阿姨，您一點也不老。”我笑著對她眨眨眼。實際上皓天媽確實保養的好，比正常年齡年輕許多，如果不是上次皓雪自殺給她帶來痛苦，她看上去還會更年輕一點。
“這小嘴真是甜。”她展眉笑道。
“雲曦，這是媽送你的。”她從隨身帶的手提包裏拿出兩個首飾盒，然後打開，看到其中一個，我微顫了一下，那是曾經讓我心碎的上等白玉手鐲。
皓天媽注意到我的表情，神色黯然，輕輕說道，“雲曦，還怪我嗎？媽上次是老糊塗了！”
“不會。”我笑著搖搖頭。從皓雪自殺的那刻我看到她滿臉悲痛欲絕起，我就放下了一切。
“這個白玉手鐲是皓天奶奶當年送我的，而這個翡翠項鏈則是我媽送我的，現在我把它們一並給你。雲曦，你就當我既是婆家又是娘家好了。”她嗬嗬笑道。
“阿姨，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我擺手拒絕，看著它們的色澤和質地就知道，這兩樣東西肯定價值不菲，我授不起。
“雲曦，這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了。”皓天媽笑臉盈盈，執意把禮物塞在我手上。
“皓天。”我手中拿著皓天媽送的禮物，眼神求救地看著皓天。
而皓天則輕輕笑道，“雲曦，你就收下好了，這是媽送給她兒媳婦的結婚禮物。”
我隻好點頭收下，權當先保管著吧！
皓天媽坐著和我們繼續聊了一個小時左右，起身走了。我和皓天一起送她到樓下，然後司機送她迴去。
第二天，由於要去試婚紗，我們雙雙請了假。然後皓天驅車帶我來到西汀街一家名叫“濃情蜜意”的婚紗影樓。那是一家規模宏大的婚紗影樓，有10層高，透明的玻璃櫥窗內琳琅滿目的婚紗禮服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我和皓天推門進去，漂亮的影樓小姐熱情地迎向我們。
“你是林皓天先生吧！” 影樓小姐露出甜美的笑容，“你們是來試婚紗禮服的吧？”
“嗯。”皓天點點頭。
“那你們請這邊來。”她甜甜笑著，然後帶我們搭乘電梯到十樓。
“這些是剛從法國空運過來的婚紗和禮服。”她指著櫥櫃內一排鑲著蕾絲花邊、做工考究的婚紗向我們介紹道。
“雲曦，去選選看。”皓天輕柔地對我說。
我點頭，走過去輕輕觸摸那些婚紗，漂亮是漂亮，可是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太妖冶了，太複雜了，蕾絲花邊太多了，我喜歡素雅簡潔一點的。
“雲曦，沒有喜歡的嗎？”皓天看我走來走去，輕輕問道。
“我覺得這些婚紗不適合我，我喜歡素雅簡潔一點的。”我輕蹙眉頭。
“楚小姐喜歡素雅一點的，那這邊請。” 影樓小姐熱情的把我們帶到另一邊，指著裏麵的婚紗說，“這裏的婚紗相對比較簡潔大方，我想楚小姐會喜歡的。”
循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確實這裏的婚紗要素雅一點，沒有過多的蕾絲花邊和點綴。
我走過去，一眼看中了一件素雅而又新穎別致的純白露肩婚紗。
“就這件吧！”我對影樓小姐笑道。
“楚小姐真是好眼光，這件婚紗是著名設計師皮耶羅.懷特設計的，全球隻有50件。”
然後她把婚紗取下來，帶我進到裏麵的試衣間試婚紗。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驚訝得張大了嘴：線條流暢的絲緞婚紗美化了我瘦削的身段，胸前的特殊剪裁將我半個瑩白的胸部襯托得讓人怦然心跳，顯得美麗優雅又氣質高貴。
“楚小姐，太漂亮了，這件婚紗簡直是為你量身定做的。” 影樓小姐頻頻讚歎。
從試衣間出來，我看到皓天正望著外麵，我輕輕地喊了一聲，“皓天。”
皓天轉過身來，在看到我的一刹那，明顯怔住了，他聚精會神地看了我半晌，才低低地歎道，“雲曦，你是上天送來給我的天使嗎？”
“林先生，你好有福氣，娶到這麽美麗高貴的楚小姐。”影樓小姐讚歎不已，然後接著說，“現在請你們到一樓去選搭配的手飾。楚小姐，小心被婚紗拌倒。”
我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地提著婚紗在皓天的幫助下到達一樓。
在影樓小姐的介紹下，我選了一串比較簡單的項鏈和造型別致的耳環。然後對著鏡子左右各轉半圈，嘴角上揚，滿意的笑笑。
“皓天，你覺得怎麽樣？”我笑著問皓天，卻瞥見利南雋欣長的身姿從影樓正大門朝我們走來，笑容凝固在我臉上。
“雲曦，你……”皓天正想問我，卻被身後一聲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叫住。
“南雋，你怎麽來了？”皓天轉身看到利南雋，一臉詫異。
“皓天，你不知道這家影樓是我名下的產業嗎？”利南雋咧開嘴，露出迷人的笑容，然後看向我，“嘖嘖，新娘子真是高貴迷人。”他深邃的眸子赤裸裸的上下掃視我，眼裏的情欲一覽無遺。
“是啊，娶到雲曦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皓天動情地說著，沒注意到利南雋一臉的陰翳，接著說道，“南雋，11月18日我們結婚，記得過來。”
“好，我一定會過來的。”利南雋咧著嘴，眼神卻若有所思地望向我。
“那你們繼續，我先告辭。”說完，他轉身離開，坐上他的寶馬車絕塵而去。
利南雋的突然造訪，著實讓我的心情跌到穀底。
從婚紗影樓出來，我一聲不吭地坐在皓天的車上，看著窗外的風景。
“雲曦，我看你有點不對勁。”皓天一邊開車，一邊側頭問我。
“沒有啊。皓天，你多慮了！”我轉頭笑著對他說。絕不能讓利南雋影響我的心情。
這時候皓天的手機響起，他停下車，接起，期間他不停地蹙眉。
“雲曦，公司出了點事，我得過去一趟。”他微蹙濃眉。
“好，你在前麵路口讓我下車，問題嚴重嗎？”我有點擔心。
“我可以應付。”他輕輕笑道。
“再見。”我下車，俯身向車裏的皓天揮手道別。
這是西汀街，半年前我在利南雋家做家教的時候，就經常從這裏走過，熟悉的街道，不一樣的心境，短短半年，仿佛過了半個世紀那麽久。我想起利天偉，那個早熟卻沉默寡言的小男孩，不知現在怎麽樣了？利南雋還是像以前一樣對他漠不關心嗎？利南雋，想起這個狂妄而霸道的男子，我禁不住緊攏雙眉。
“小心。”正當我沉浸在思緒中時，忽然從側麵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聲，我還來不及反應，隻見一隻女式高跟鞋直直的向我飛過來，砸在我的手臂上，再掉到地上。
我忍痛向肇事者方向望去，隻見一男一女坐在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上，女的一頭俏麗的短發，唇紅齒白，一張俏臉緊張兮兮，正擔憂地望著我，很明顯剛才的傑作是她做的；而那男子則一頭金色的長發，長相俊美，邪魅的雙眼，正若有所思的望著我。
我從地上拎起鞋，向他們走去。
“對不起。”那俏麗女子急忙從車上下來，向我道歉。
“拜托你們以後吵架注意場合。”我麵無表情的說，然後把鞋遞給她，轉身便走。身後卻傳來那男子狂野的大笑，我扭頭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男子接觸到我的目光先是一愣，後來笑得更狂了。我不理他，迴過頭徑直走我的路。
迴到公寓，意外收到皓雪從日本寄來送我的結婚禮物：一對吉祥娃娃，我又驚又喜。皓雪，你在日本過得好嗎？我捧著禮物，喃喃自語。
明天就是結婚的日子了，我心裏卻忐忑不安，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婚前恐懼症。我倚在陽台處，讓深秋的冷風吹走我身上的焦躁不安。
“雲曦，在想什麽？”皓天走過來，從背後圈住我，弓著身子，下巴抵在我的脖頸處，輕柔地說著。
“沒有。”我輕輕說著。
“真的沒有？”他重複道，然後牙齒輕輕啃咬我的脖頸，被他弄得癢癢的，我禁不住“咯咯”笑起來。
“明天是我們的重要日子，晚上我們要早點睡，這樣明天才有足夠的精神。”皓天低低地在我耳邊說著，溫熱的氣吹拂在我臉上。
“嗯。”我點頭。
重要的日子終於來臨。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娥眉粉黛，翦翦雙眸，嬌豔欲滴的紅唇，長發在腦後梳攏成一個發髻，上麵纏著些許銀色絲線和珍珠，潔白的脖頸上一條簡單大方的項鏈，顯得高貴而又嫵媚迷人，從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樣的時候。
我坐在化妝間靜靜地等著婚車的到來。
“雲曦。”一聲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皓天來了。
我站起來，慢慢轉身，看到皓天和其他幾個同仁齊齊的愣在原地。
“皓天。”我微啟朱唇，輕輕笑道。今天皓天一身純白西裝，顯得英挺貴氣。
“雲曦，你太美了。”皓天從驚鄂中緩過神來，在我耳瓣輕輕的呢喃道。
一抹嬌羞襲上我的俏臉。
“嫂子真是傾城傾國呀。”“算是真正見識到了迴眸一笑百媚生。”那幾個同仁也頻頻讚歎。
“好了，來不及了，趕時間去教堂呢！”其中一個催促道。
然後我提起婚紗裙擺在皓天的陪同下，小心翼翼地上車前往教堂。
“雲曦，我把趙姨請過來了，估計她這個時候已經在教堂裏等著了。”車上，皓天握著我的手，深邃的雙眸凝視我。
“真的。”我驚喜交加，淚光盈盈，“謝謝你，皓天。”
“雲曦，千萬別哭，小心哭花妝了，”皓天輕輕笑道。
半小時後，車子在一幢白色的大教堂前停下。
皓天小心翼翼地扶我下車，輕輕放下我的頭紗，然後牽起我戴著蕾絲手套的手，走向莊嚴肅穆的教堂。
教堂裏人群嘈動，看到我們進來了，紛紛站起來，驚歎聲不絕於耳。我和皓天在婚禮進行曲的音樂中一步一步微笑地向前走，直到走到神父麵前我們才並肩駐足而立。期間我看到了淚水盈眶的趙姨和皓天的父母。
神父一臉嚴肅地望著我們，然後轉向皓天：“林皓天先生，你願意娶楚雲曦小姐為妻嗎？無論她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無論她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你都願意和她永遠在一起嗎？”
“是的，我願意。”皓天堅定地迴答。
然後神父又轉向我，“楚雲曦小姐，你願意嫁給林皓天先生為妻嗎？無論他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無論他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你都願意和他永遠在一起嗎？”
“我願意。”我望著皓天，一臉堅定。
神父看看我們接著說道：“好，我以聖靈、聖父、聖子的名義宣布：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等一下！”忽然一聲冷冽的聲音從教堂門口傳來。
所有人都齊刷刷地迴頭，交頭接耳地氣噓著。
隻見一身黑色西裝的利南雋不顧旁人氣噓的目光一臉陰霾地向我們走來，狂野而肆意包圍著他，就像一頭駭人的獵豹，他淩厲的雙眸冷冷地掃視我們。最後停在皓天臉上，嘴角扯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皓天，我給你養了八年的兒子，今天也應該還給你了。利天偉，不，應該說林天偉，這算不算是一份特殊的結婚賀禮。”
利南雋的話有如青天霹靂，所有人都愣住了，屏息寧神，教堂裏呈現出一種懾人的寧靜。
打開門，發現皓天站在門外，正抬手準備敲門，也是一臉憔悴。
“雲曦。”皓天看著我，眼神痛楚，正想抱我，被我迅速閃開。
“皓天，我先過去了。”然後頭也不迴地衝出去。
一路上，我心神不寧。
“雲曦，出什麽事了，臉色這麽差？”一進辦公室，馬曉婷就擔憂的問。
我向她扯出笑容搖搖頭，看來公司高層把消息封鎖了，她們都不知道資料泄露的消息。
我一聲不響地坐到位置上打開電腦。到底是誰？辦公室裏除了我，沒人知道，馬曉婷不可能，周正也不可能，她（他）們形影不離，我一個個排除了，傅軍……我蹙眉深思，難道……是他。我腦中忽然閃過那晚在辦公室碰到傅軍的情景。那晚他表情怪異。
我轉頭看他，發現他接觸到我的視線後馬上移開，一臉的不自然。我轉迴頭，更加確定我的猜測，但是他為什麽這麽做？聽馬曉婷他們說，他對工作很認真，能力也很好，也非常喜歡這份工作，這樣做，豈不是……我搖搖頭，然後打開抽屜，意外看到那封信。記憶突然將我帶向那天傅軍把信給我的那天。我趕緊拆開它，一口氣看完了這封信。原來……原來傅軍一直喜歡我，他在信中吐露他對我的愛意，並約我周末見麵，我沒看到，自然沒去。怪不得他後來看到我和皓天在一起，一臉怪異甚至猙獰。可是他為什麽這麽做，難道和我有關係？他可是為了我這麽做？我搖搖頭，思緒一片混亂。
中午趁他去吃飯的時候，我在他桌上留了一張紙條：我在頂樓等你。楚雲曦留。然後自己先上頂樓等他。我心神不寧，無心欣賞頂樓的風景。半小時後，傅軍上來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他一臉平靜，和上午的焦躁不安判若兩人。
我靜靜聽著，深深凝視他。我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細看傅軍，其實他長得也不錯，國字臉，有棱有角的。
“你猜的沒錯，新研發的電子產品資料是我泄露出去的。”他看著我，聲音幽深而遙遠。
“為什麽這麽做？”我蹙眉嚷道。
“你約我來這裏見麵不是已經知道原因了嗎？”他自嘲道。
我一愣，呆呆地看著他，果真是為了我才這麽做。
“我妒忌林皓天，當然也有那麽點恨你。”他看著遠處的天邊，低低地歎道，“不屬於你的，不管怎麽做，你永遠得不到。”
我沉默不語，腦袋一片混亂，也不知說什麽好，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過了半晌，他轉頭看我，聲音低沉，“我會去引咎辭職，把所有的事說明，不會連累你。”
“可是這樣，公司會要你賠償一大筆錢的。”我有點擔心，也許我該恨他，可是知道事情真相後，卻恨不起來。
“你算是在關心我嗎？”他低低笑道，“雖然來得不是時候，可是也會讓人高興。放心，我自有辦法。”他語氣輕鬆的說道。
我驚訝的張大了嘴，這還是平時的傅軍嗎？這難道還是我印象中不苟言笑的傅軍嗎？
“我可以抱抱你嗎？”他低低地說著。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輕輕地擁抱了我一下，然後頭也不迴的離開。
我看著他遠去的背景，愣在原地。
下午，傅軍就辭職了。然後在馬曉婷、周正等詫異的目光下抱著自己的東西離開，臨別時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在心裏輕喃，“再見，傅軍。”然後目送他離去，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惆悵。
真相大白後，事情總算告一段落。
我蜷縮在沙發上，雙手抱膝，靜靜地思索。
“雲曦，還在恨我嗎？”皓天走過來，坐在我身邊，聲音憂傷。
我抬眸，笑著向他搖搖頭。“恨”，我從來沒恨過皓天，雖然一開始覺得傷心委屈，但根本談不上恨，“恨”字太傷人。
“雲曦。”皓天緊緊擁住我，下巴上短短的胡茬輕輕地摩挲著我的臉，刺得我癢癢的。
有好一陣子，我們就這樣相互依偎著，感受彼此的體溫，聽著彼此的心跳。
“雲曦，我已經找好一家婚紗店，明天我陪你去試婚紗吧！”耳邊傳來皓天低沉的聲音。
“嗯。”我點點頭。還有四天，我們就要進入禮堂了。
“還有，媽希望我們結婚後，搬迴家住。”皓天接著說道。
“嗯。”我再次點頭。兩個老人住這麽大的房子確實太冷清了，我們搬迴去會熱鬧點。
“雲曦。”皓天抬起我的下巴，深邃的眸子研究我臉上的表情，“不開心嗎？”
“沒有。”我輕輕搖頭。
“那怎麽反應這麽平淡？”他蹙眉道。
我一愣，隨即咧開嘴，嘴唇湊上去，蜻蜓點水似的在皓天的唇上吻了一下，“這樣呢？”
“還不夠。”皓天一把攫住我的唇，狠狠吻住我，我們雙雙倒在沙發上。
正在我們吻得纏綿時，門鈴響了。我一把推開皓天坐起來，雙頰緋紅，然後整整衣服， “會是誰？”
“不知道。”皓天雙眸灼紅，粗喘著氣，也一臉疑惑。頓了一下，說道：“我去開門。”然後走過去開門。
“媽，你怎麽來了？”一開門，就聽到皓天的聲音傳來。
“媽想你們，你們不來看我，難道就不允許我來看你們嗎？皓天，怎麽這麽遲才來開門？”皓天媽語氣埋怨。
皓天媽來了？
我趕緊跳下沙發，走過去，“阿姨好！”我微笑地向她打招唿。
“雲曦，還叫阿姨？四天後就結婚了。”皓天媽微皺眉頭，隨即又笑道，“罷了，罷了，反正我也不差那幾天，就再等等吧！”
然後她拉著我的手，一起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皓天也走過來坐下。
“雲曦呀。”皓天媽摸著我的手，說道：“瞧瞧，這麽柔弱無骨的小手。雲曦，你太瘦了。”她輕歎了一口氣，然後轉向皓天，瞪了他一眼，“皓天，你是怎麽照顧雲曦的？”而皓天則尷尬地笑笑。
“阿姨，不關皓天的事，皓天很照顧我的。”我趕緊說道。
皓天媽輕拍我的手，笑道，“結婚後，媽一定把你養得胖胖的。對了，皓天，婚禮籌備的怎麽樣了，酒店訂好了沒？婚紗去試了沒？”她轉頭問皓天。
“基本籌備好了，親朋好友已經通知了，爸的一些客戶和朋友也通知過了，酒店訂在凱悅大酒店，明天我準備陪雲曦去試婚紗。”皓天井然有序的說著。
“嗯。”皓天媽點點頭，然後側頭對我說，“雲曦，會不會覺得結婚太急了點。沒辦法，皓天都30歲了，我也一大把年紀了，平時一人冷冷清清的，想多個人陪陪我。”她輕輕歎了一口氣。
“阿姨，您一點也不老。”我笑著對她眨眨眼。實際上皓天媽確實保養的好，比正常年齡年輕許多，如果不是上次皓雪自殺給她帶來痛苦，她看上去還會更年輕一點。
“這小嘴真是甜。”她展眉笑道。
“雲曦，這是媽送你的。”她從隨身帶的手提包裏拿出兩個首飾盒，然後打開，看到其中一個，我微顫了一下，那是曾經讓我心碎的上等白玉手鐲。
皓天媽注意到我的表情，神色黯然，輕輕說道，“雲曦，還怪我嗎？媽上次是老糊塗了！”
“不會。”我笑著搖搖頭。從皓雪自殺的那刻我看到她滿臉悲痛欲絕起，我就放下了一切。
“這個白玉手鐲是皓天奶奶當年送我的，而這個翡翠項鏈則是我媽送我的，現在我把它們一並給你。雲曦，你就當我既是婆家又是娘家好了。”她嗬嗬笑道。
“阿姨，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我擺手拒絕，看著它們的色澤和質地就知道，這兩樣東西肯定價值不菲，我授不起。
“雲曦，這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了。”皓天媽笑臉盈盈，執意把禮物塞在我手上。
“皓天。”我手中拿著皓天媽送的禮物，眼神求救地看著皓天。
而皓天則輕輕笑道，“雲曦，你就收下好了，這是媽送給她兒媳婦的結婚禮物。”
我隻好點頭收下，權當先保管著吧！
皓天媽坐著和我們繼續聊了一個小時左右，起身走了。我和皓天一起送她到樓下，然後司機送她迴去。
第二天，由於要去試婚紗，我們雙雙請了假。然後皓天驅車帶我來到西汀街一家名叫“濃情蜜意”的婚紗影樓。那是一家規模宏大的婚紗影樓，有10層高，透明的玻璃櫥窗內琳琅滿目的婚紗禮服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我和皓天推門進去，漂亮的影樓小姐熱情地迎向我們。
“你是林皓天先生吧！” 影樓小姐露出甜美的笑容，“你們是來試婚紗禮服的吧？”
“嗯。”皓天點點頭。
“那你們請這邊來。”她甜甜笑著，然後帶我們搭乘電梯到十樓。
“這些是剛從法國空運過來的婚紗和禮服。”她指著櫥櫃內一排鑲著蕾絲花邊、做工考究的婚紗向我們介紹道。
“雲曦，去選選看。”皓天輕柔地對我說。
我點頭，走過去輕輕觸摸那些婚紗，漂亮是漂亮，可是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太妖冶了，太複雜了，蕾絲花邊太多了，我喜歡素雅簡潔一點的。
“雲曦，沒有喜歡的嗎？”皓天看我走來走去，輕輕問道。
“我覺得這些婚紗不適合我，我喜歡素雅簡潔一點的。”我輕蹙眉頭。
“楚小姐喜歡素雅一點的，那這邊請。” 影樓小姐熱情的把我們帶到另一邊，指著裏麵的婚紗說，“這裏的婚紗相對比較簡潔大方，我想楚小姐會喜歡的。”
循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確實這裏的婚紗要素雅一點，沒有過多的蕾絲花邊和點綴。
我走過去，一眼看中了一件素雅而又新穎別致的純白露肩婚紗。
“就這件吧！”我對影樓小姐笑道。
“楚小姐真是好眼光，這件婚紗是著名設計師皮耶羅.懷特設計的，全球隻有50件。”
然後她把婚紗取下來，帶我進到裏麵的試衣間試婚紗。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驚訝得張大了嘴：線條流暢的絲緞婚紗美化了我瘦削的身段，胸前的特殊剪裁將我半個瑩白的胸部襯托得讓人怦然心跳，顯得美麗優雅又氣質高貴。
“楚小姐，太漂亮了，這件婚紗簡直是為你量身定做的。” 影樓小姐頻頻讚歎。
從試衣間出來，我看到皓天正望著外麵，我輕輕地喊了一聲，“皓天。”
皓天轉過身來，在看到我的一刹那，明顯怔住了，他聚精會神地看了我半晌，才低低地歎道，“雲曦，你是上天送來給我的天使嗎？”
“林先生，你好有福氣，娶到這麽美麗高貴的楚小姐。”影樓小姐讚歎不已，然後接著說，“現在請你們到一樓去選搭配的手飾。楚小姐，小心被婚紗拌倒。”
我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地提著婚紗在皓天的幫助下到達一樓。
在影樓小姐的介紹下，我選了一串比較簡單的項鏈和造型別致的耳環。然後對著鏡子左右各轉半圈，嘴角上揚，滿意的笑笑。
“皓天，你覺得怎麽樣？”我笑著問皓天，卻瞥見利南雋欣長的身姿從影樓正大門朝我們走來，笑容凝固在我臉上。
“雲曦，你……”皓天正想問我，卻被身後一聲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叫住。
“南雋，你怎麽來了？”皓天轉身看到利南雋，一臉詫異。
“皓天，你不知道這家影樓是我名下的產業嗎？”利南雋咧開嘴，露出迷人的笑容，然後看向我，“嘖嘖，新娘子真是高貴迷人。”他深邃的眸子赤裸裸的上下掃視我，眼裏的情欲一覽無遺。
“是啊，娶到雲曦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皓天動情地說著，沒注意到利南雋一臉的陰翳，接著說道，“南雋，11月18日我們結婚，記得過來。”
“好，我一定會過來的。”利南雋咧著嘴，眼神卻若有所思地望向我。
“那你們繼續，我先告辭。”說完，他轉身離開，坐上他的寶馬車絕塵而去。
利南雋的突然造訪，著實讓我的心情跌到穀底。
從婚紗影樓出來，我一聲不吭地坐在皓天的車上，看著窗外的風景。
“雲曦，我看你有點不對勁。”皓天一邊開車，一邊側頭問我。
“沒有啊。皓天，你多慮了！”我轉頭笑著對他說。絕不能讓利南雋影響我的心情。
這時候皓天的手機響起，他停下車，接起，期間他不停地蹙眉。
“雲曦，公司出了點事，我得過去一趟。”他微蹙濃眉。
“好，你在前麵路口讓我下車，問題嚴重嗎？”我有點擔心。
“我可以應付。”他輕輕笑道。
“再見。”我下車，俯身向車裏的皓天揮手道別。
這是西汀街，半年前我在利南雋家做家教的時候，就經常從這裏走過，熟悉的街道，不一樣的心境，短短半年，仿佛過了半個世紀那麽久。我想起利天偉，那個早熟卻沉默寡言的小男孩，不知現在怎麽樣了？利南雋還是像以前一樣對他漠不關心嗎？利南雋，想起這個狂妄而霸道的男子，我禁不住緊攏雙眉。
“小心。”正當我沉浸在思緒中時，忽然從側麵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聲，我還來不及反應，隻見一隻女式高跟鞋直直的向我飛過來，砸在我的手臂上，再掉到地上。
我忍痛向肇事者方向望去，隻見一男一女坐在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上，女的一頭俏麗的短發，唇紅齒白，一張俏臉緊張兮兮，正擔憂地望著我，很明顯剛才的傑作是她做的；而那男子則一頭金色的長發，長相俊美，邪魅的雙眼，正若有所思的望著我。
我從地上拎起鞋，向他們走去。
“對不起。”那俏麗女子急忙從車上下來，向我道歉。
“拜托你們以後吵架注意場合。”我麵無表情的說，然後把鞋遞給她，轉身便走。身後卻傳來那男子狂野的大笑，我扭頭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男子接觸到我的目光先是一愣，後來笑得更狂了。我不理他，迴過頭徑直走我的路。
迴到公寓，意外收到皓雪從日本寄來送我的結婚禮物：一對吉祥娃娃，我又驚又喜。皓雪，你在日本過得好嗎？我捧著禮物，喃喃自語。
明天就是結婚的日子了，我心裏卻忐忑不安，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婚前恐懼症。我倚在陽台處，讓深秋的冷風吹走我身上的焦躁不安。
“雲曦，在想什麽？”皓天走過來，從背後圈住我，弓著身子，下巴抵在我的脖頸處，輕柔地說著。
“沒有。”我輕輕說著。
“真的沒有？”他重複道，然後牙齒輕輕啃咬我的脖頸，被他弄得癢癢的，我禁不住“咯咯”笑起來。
“明天是我們的重要日子，晚上我們要早點睡，這樣明天才有足夠的精神。”皓天低低地在我耳邊說著，溫熱的氣吹拂在我臉上。
“嗯。”我點頭。
重要的日子終於來臨。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娥眉粉黛，翦翦雙眸，嬌豔欲滴的紅唇，長發在腦後梳攏成一個發髻，上麵纏著些許銀色絲線和珍珠，潔白的脖頸上一條簡單大方的項鏈，顯得高貴而又嫵媚迷人，從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樣的時候。
我坐在化妝間靜靜地等著婚車的到來。
“雲曦。”一聲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皓天來了。
我站起來，慢慢轉身，看到皓天和其他幾個同仁齊齊的愣在原地。
“皓天。”我微啟朱唇，輕輕笑道。今天皓天一身純白西裝，顯得英挺貴氣。
“雲曦，你太美了。”皓天從驚鄂中緩過神來，在我耳瓣輕輕的呢喃道。
一抹嬌羞襲上我的俏臉。
“嫂子真是傾城傾國呀。”“算是真正見識到了迴眸一笑百媚生。”那幾個同仁也頻頻讚歎。
“好了，來不及了，趕時間去教堂呢！”其中一個催促道。
然後我提起婚紗裙擺在皓天的陪同下，小心翼翼地上車前往教堂。
“雲曦，我把趙姨請過來了，估計她這個時候已經在教堂裏等著了。”車上，皓天握著我的手，深邃的雙眸凝視我。
“真的。”我驚喜交加，淚光盈盈，“謝謝你，皓天。”
“雲曦，千萬別哭，小心哭花妝了，”皓天輕輕笑道。
半小時後，車子在一幢白色的大教堂前停下。
皓天小心翼翼地扶我下車，輕輕放下我的頭紗，然後牽起我戴著蕾絲手套的手，走向莊嚴肅穆的教堂。
教堂裏人群嘈動，看到我們進來了，紛紛站起來，驚歎聲不絕於耳。我和皓天在婚禮進行曲的音樂中一步一步微笑地向前走，直到走到神父麵前我們才並肩駐足而立。期間我看到了淚水盈眶的趙姨和皓天的父母。
神父一臉嚴肅地望著我們，然後轉向皓天：“林皓天先生，你願意娶楚雲曦小姐為妻嗎？無論她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無論她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你都願意和她永遠在一起嗎？”
“是的，我願意。”皓天堅定地迴答。
然後神父又轉向我，“楚雲曦小姐，你願意嫁給林皓天先生為妻嗎？無論他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無論他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你都願意和他永遠在一起嗎？”
“我願意。”我望著皓天，一臉堅定。
神父看看我們接著說道：“好，我以聖靈、聖父、聖子的名義宣布：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等一下！”忽然一聲冷冽的聲音從教堂門口傳來。
所有人都齊刷刷地迴頭，交頭接耳地氣噓著。
隻見一身黑色西裝的利南雋不顧旁人氣噓的目光一臉陰霾地向我們走來，狂野而肆意包圍著他，就像一頭駭人的獵豹，他淩厲的雙眸冷冷地掃視我們。最後停在皓天臉上，嘴角扯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皓天，我給你養了八年的兒子，今天也應該還給你了。利天偉，不，應該說林天偉，這算不算是一份特殊的結婚賀禮。”
利南雋的話有如青天霹靂，所有人都愣住了，屏息寧神，教堂裏呈現出一種懾人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