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殊被嘮叨得頭疼。
“我也不是沒有把握才這麽做的。你看我現在不是沒事嗎？要是真的出現了我沒有辦法對付的危險，鳳山早就出來了。他一直都旁觀著，不就代表他也認為我可以獨立應對好？以鳳山的眼光要是都分辨不出這一點，他也不可能當首席追隨者。”
君臨見她還敢狡辯，表情越發不悅起來。
“他是內域人，並沒有生活在外域。就算實力超強，也難免有看走眼的時候。要是真的這麽有把握，你怎麽會受傷？”
“隻是小傷而已，用治療儀隨便弄弄就好了。
還有，君四，你是不是忘記了我以前和你說的？這點皮外傷算什麽？
以前我就試過深可見骨的重傷，在月嵐星爆炸那一次更厲害，半邊身體都被炸毀了。要不是剛好碰到內域的人，我真的就死翹翹了。這麽嚴重的傷我都活了下來，最後還痊愈了，你不覺得這點皮外傷真的不值一提？”
見她滿不在乎，君臨如鯁在喉。
這人完全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眼裏，就好像隨時死掉她也心滿意足一樣。難道因為死過一次了，所以就認為自己有經驗，可以真正的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她是不是忘記了現在她還有至親好友的牽絆？
“你就這麽不把自己當一迴事？！”
他磨牙。
鳳殊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語氣，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不由地扶了扶額。
“我真沒事，君四。要是有事，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實際上因為身邊同行的家夥都太厲害了，遇到危險我基本都沒有出手的機會。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師傅說過，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伏，生死有命，我命在天，福禍是一種動態的平衡，是有可能相互轉換的。要是一直被你們當小孩似的庇護在羽翼之下，缺乏實踐鍛煉的機會，將來但凡有個萬一，我就很難保全自身。
我不希望成為你們的累贅，相反，我希望自己有保護自己的力量，也有保護你們的力量。我希望我們將來是可以並肩同行的夥伴，而不是成為你們的包袱。”
“我沒有讓你永遠都躲避危險，但最起碼你要有能力自保，而自保能力的第一個基礎就是學會辨認是否需要迎戰，還是以退為進，以待來日。你這一次來這裏不是為了曆練，而是為了探查蟲族消息，可你碰到追殺不盡快甩掉對方不說，居然還敢以身涉險，你說你是不是主次不分？”
額，好像是有點顛倒主次了？
鳳殊還真沒有從這個角度去看待自己的這一次經曆。
原本她就是心血來潮之下想要再一次享受一人闖蕩江湖時的逍遙自在，但還真的沒有會碰到有陌生人直接追殺她的，就像是埋伏了她很久而不是碰巧遇到那樣一擊命中。
如果不是她身法足夠快，當時近距離之下她就得重傷了。不過就算身法快，因為距離過近，對方出其不意之下她還是受了一點輕傷。也是因為一開始不想要暴露行蹤，所以她才有意帶著那家夥偏離了城市，直接往森林處去。
原以為對方很快就會放棄的，哪曉得一出城對方就幹脆拿出機甲來。要不是她會輕功，還真的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被人給追上了。當然，就算很快追上她也還是有信心擊殺對方的。以前和星際海盜打鬥時她就明白與其被機甲遠距離鎖定攻擊，還不如近身纏鬥，更容易解決對方。
然而這事來的莫名其妙，她不知道對方是誰，因為什麽事情想要取她性命，所以一時半會的也產生不了殺意。就這麽帶著對方在樹林裏繞來繞去的，權當是練習輕功了。
因為見她遊刃有餘，後麵還玩得很開心的樣子，夢夢也隻是嘮叨幾句浪費時間，便沒有出手解決掉小尾巴。而鳳山呆在小世界裏頭，沒有感受到致命危險，樂得當做沒有看見，一直陪著鳳思一兄弟倆玩耍。
沒想到的是這件事卻在君臨這裏有了不一樣的解讀。
“我真沒有受太大的傷。不是和你說了嗎？就是沒有感受到殺意，所以才會在錯身而過時被對方打中手臂，但我跑的時候也是砸了他一個果核，讓他頭破血流了。誰知道他會追過來的？”
“沒有誰會無緣無故打你，你自己可能不清楚，但他既然第一時間就對你動手，說明他早就背後調查了你的情況。否則你多年不現身，聯邦都不知道你的最新情況，帝國這邊一個路人就要對你動手？你不覺得很奇怪？
當時就應該直接殺掉他，你跑什麽？我知道你心軟，但要不是你身法快，當時他就殺掉你了。近距離攻擊之下，你要是不留神，就不是打中你的手臂。”
鳳殊撓了撓頭。她其實知道那人是瞄著她心髒出擊的。如果不是感受到了那一股突如其來的殺意，她還不會閃身地這麽快。
“好了，反正現在不是沒事嗎？以後我會老老實實地躲著人走路。”
君臨氣急而笑。
“沒有做壞事為什麽要躲著人走路？”
“那你說要怎麽做？總不能去哪裏都背後唿啦啦跟著一群人。”
“鳳家不是派了暗衛給你？讓他隨行就好。”
“鳳山又不是那些暗衛。他是首席，隻有到了需要他動手的時候他才會動手的。這種級別的危險是我應該要麵對的。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要依賴他來解決，那我永遠都成長不到太爺爺他們的高度。
鳳家族長也是高危職業，現在還有高個子頂著，萬一哪天長輩們去了，那我就成為長輩了，自己沒本事的話怎麽庇護晚輩？
你從小就是吃苦受累過來的，流的血難道很少？要是很少，你就不可能變成今天這樣，對自己的實力有著強烈的自信。哪怕麵對比你實力強悍的人，你在心理上氣勢上也從不會落在下風。為什麽？根源還不是因為你很清楚你的實力也是穩打穩紮著過來的？
正因為根基穩固，所以才會知道自己不會發揮失常。不管對手如何變化，環境如何惡劣，你都能夠憑借自身的力量活下來。
我並不是要贏對方，更不是要殺對方，我的目標也是活下來而已。”
慧山一直都是這麽教導徒弟的。任何情況下，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隻有活下來，才能夠談論其他，才能夠青山再起。
君臨沒想到她還敢滔滔不絕地辯解，氣不打一處來。
“什麽事情都會有意外。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認為自己一定能夠躲過這樣的萬一，但鳳殊，你也許不在意你這條命，但卻有人在意得要命。
不管當初你是怎麽活下來的，你已經沒有資格這麽隨意地對待你的這條命了，否則你就是踐踏了別人對你的珍重。
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感情，一直拒絕一直心胸坦蕩，但你自己應該很清楚，你對小昀他們向來愧疚頗深，如果就因為自己的輕忽重傷死掉，你覺得他們幾個小孩將來會怎麽樣？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變笨了還是故意迴避這個想法，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的思考答案，你要是就這麽死掉，鳳昀他們幾個人就會因此毀掉，永遠都不可能真的獲得心靈上的安寧。”
沒有安寧的心境，他們永遠也不可能觸摸到幸福的脈搏。換句話說，他們很有可能因此一生不幸。
“哪有那麽誇張？我要是死掉，他們也許會傷心幾年，但事過境遷，最終還是能夠克服的。師傅說過，人啊，隻要活下去，就沒有什麽是不能忍受的。師傅他也失去過愛人，可最後還不是活了下來？還開開心心地帶大了徒弟，教好了徒弟，自己紅塵瀟灑。”
“師傅是得道高僧，小昀他們能比嗎？”
“我師傅失去愛人的時候年紀也不大。”
“這並不能相提並論。”
“怎麽就不能了？難道你以為師傅他天生就是得道高僧？”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君臨皺眉，知道自己被她給帶歪了。
“是我找你算賬還是你找我算賬。”
鳳殊裝糊塗，“算什麽賬？我們有什麽帳要算？”
君臨兩眼微眯，“你碰到帝國人身上就會發生莫名其妙的事情，難道是帝國和你磁場不合？我看這一趟之後，你以後都不要再踏上帝國任何一個星球的土地。”
鳳殊眼角抽抽，就知道這人是在生氣。
“我真沒事。要是真有事，夢夢和鳳山早就出手了。他們都懶得出手，就證明事情不大。你別婆婆媽媽的行不行？比我師傅還嘮叨。不對，我師傅從不嘮叨，反而是大師兄比較愛嘮叨。”
君臨出其不意敲了她一個爆栗。
“喂，會痛的！”
君臨哼了哼，“這樣就痛了？流血的時候怎麽沒喊痛？我還以為你不會痛呢。”
鳳殊咬牙，“君臨，你真的別這麽嘮叨。我告訴你，你要是再嘮叨給沒完沒了，我會以為你是個女人。不，比女人還女人。”
君臨氣急而笑，“要不要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是男人還是女人？”
鳳殊臉色發白，立刻舉手投降，“這話我收迴去。但你也別嘮叨了行不行？我真的有點受不了了。”
比唐僧訓徒還要叨叨，他以前沒這麽多話啊。
“我這是和你講道理。”
“不，這就是嘮叨。”
“鳳殊。”
“我知道我知道，總之不能以身涉險對吧？我記得了。”
“這就叫記得？”
“別太過分了啊，君臨。要是你繼續這樣，以後你流點血我也這麽誇張，你信不信我能滔滔不絕長篇大論的把你嘮叨到死？”
君臨聞言似笑非笑。
她要是真的擔心他到了那個地步，他搞不好會天天幹勁十足地去找人打架，或者去和蟲族戰鬥，非要弄點小傷口來讓她心疼不可。
“這句話我可是記著了。將來我要是受傷，你不掉眼淚反而哈哈大笑，你就知道後果了。”
鳳殊眨了眨眼，“我為什麽要這麽做？當然是不哭也不笑啊，嘮叨就可以了，我一定要嘮叨個沒完沒了，讓你頭痛得恨不得以頭搶地。”
他似笑非笑，“我可不像你，主次不分。正經的工作丟到一邊去了，反而跑去和人捉迷藏。”
鳳殊忍不住反擊，“哦，你這麽分主次的人，到底是怎麽和我結婚的呢？”
君臨愣了愣，沉默了下來。
是的。當初他們結婚，為的就是給孩子一個出生的名分。他之所以和她精神力結印，也是打定主意要和這人直到死都維持名義上的婚姻關係，即使從一開始她就已經和他說清楚了等孩子成年就會離婚。
那個時候，如果他分得清主次的話，他根本就不會迴君家去麵對她和孩子。
他早已下定決心，終生都漂泊在外，不會再迴到天極星長住，更不會迴到君家去生活。那時候，遠方團才是他認定歸宿，是他生活的重心。
然而從來沒有考慮過結婚生子的他，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主動被他所認為的細枝末節所套牢，為此甚至還隱瞞了精神力結印這件事，讓她稀裏糊塗地就被他套牢。
“好了，這事也過去很多年了，我收迴這句話。”
鳳殊表情訕訕，“我們一開始就目標一致，所以不管對於我們個人生活而言結婚的決定意味著是主是次，決定本身的出發點是好的，直到現在我們倆也都初心不悔，已經完成了目標。
如果不是迴到了君家，如果不是正式結婚，我們接連失蹤，對鳳聖哲來說真的算得上是致命打擊。
還好我們當初沒有完全考慮到個人立場，而選擇了共同養育孩子。如果當初沒有迴君家，我們才會後悔吧？”
“嗯。”
君臨認同了她這個觀點。的確如此。
當了父親之後，他才知道看問題的角度是可以變換的，因時因地，順應時勢。
也是當了父親之後，他才知道在家庭裏，夫妻關係永遠都應該處於第一位。隻要夫妻關係和順，那麽家族裏頭的別的關係就會一順百順。哪怕時有齟齬，有良好的夫妻關係作為家庭基石，孩子也永遠會處於他們的庇護之下。
“我也不是沒有把握才這麽做的。你看我現在不是沒事嗎？要是真的出現了我沒有辦法對付的危險，鳳山早就出來了。他一直都旁觀著，不就代表他也認為我可以獨立應對好？以鳳山的眼光要是都分辨不出這一點，他也不可能當首席追隨者。”
君臨見她還敢狡辯，表情越發不悅起來。
“他是內域人，並沒有生活在外域。就算實力超強，也難免有看走眼的時候。要是真的這麽有把握，你怎麽會受傷？”
“隻是小傷而已，用治療儀隨便弄弄就好了。
還有，君四，你是不是忘記了我以前和你說的？這點皮外傷算什麽？
以前我就試過深可見骨的重傷，在月嵐星爆炸那一次更厲害，半邊身體都被炸毀了。要不是剛好碰到內域的人，我真的就死翹翹了。這麽嚴重的傷我都活了下來，最後還痊愈了，你不覺得這點皮外傷真的不值一提？”
見她滿不在乎，君臨如鯁在喉。
這人完全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眼裏，就好像隨時死掉她也心滿意足一樣。難道因為死過一次了，所以就認為自己有經驗，可以真正的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她是不是忘記了現在她還有至親好友的牽絆？
“你就這麽不把自己當一迴事？！”
他磨牙。
鳳殊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語氣，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不由地扶了扶額。
“我真沒事，君四。要是有事，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實際上因為身邊同行的家夥都太厲害了，遇到危險我基本都沒有出手的機會。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師傅說過，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伏，生死有命，我命在天，福禍是一種動態的平衡，是有可能相互轉換的。要是一直被你們當小孩似的庇護在羽翼之下，缺乏實踐鍛煉的機會，將來但凡有個萬一，我就很難保全自身。
我不希望成為你們的累贅，相反，我希望自己有保護自己的力量，也有保護你們的力量。我希望我們將來是可以並肩同行的夥伴，而不是成為你們的包袱。”
“我沒有讓你永遠都躲避危險，但最起碼你要有能力自保，而自保能力的第一個基礎就是學會辨認是否需要迎戰，還是以退為進，以待來日。你這一次來這裏不是為了曆練，而是為了探查蟲族消息，可你碰到追殺不盡快甩掉對方不說，居然還敢以身涉險，你說你是不是主次不分？”
額，好像是有點顛倒主次了？
鳳殊還真沒有從這個角度去看待自己的這一次經曆。
原本她就是心血來潮之下想要再一次享受一人闖蕩江湖時的逍遙自在，但還真的沒有會碰到有陌生人直接追殺她的，就像是埋伏了她很久而不是碰巧遇到那樣一擊命中。
如果不是她身法足夠快，當時近距離之下她就得重傷了。不過就算身法快，因為距離過近，對方出其不意之下她還是受了一點輕傷。也是因為一開始不想要暴露行蹤，所以她才有意帶著那家夥偏離了城市，直接往森林處去。
原以為對方很快就會放棄的，哪曉得一出城對方就幹脆拿出機甲來。要不是她會輕功，還真的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被人給追上了。當然，就算很快追上她也還是有信心擊殺對方的。以前和星際海盜打鬥時她就明白與其被機甲遠距離鎖定攻擊，還不如近身纏鬥，更容易解決對方。
然而這事來的莫名其妙，她不知道對方是誰，因為什麽事情想要取她性命，所以一時半會的也產生不了殺意。就這麽帶著對方在樹林裏繞來繞去的，權當是練習輕功了。
因為見她遊刃有餘，後麵還玩得很開心的樣子，夢夢也隻是嘮叨幾句浪費時間，便沒有出手解決掉小尾巴。而鳳山呆在小世界裏頭，沒有感受到致命危險，樂得當做沒有看見，一直陪著鳳思一兄弟倆玩耍。
沒想到的是這件事卻在君臨這裏有了不一樣的解讀。
“我真沒有受太大的傷。不是和你說了嗎？就是沒有感受到殺意，所以才會在錯身而過時被對方打中手臂，但我跑的時候也是砸了他一個果核，讓他頭破血流了。誰知道他會追過來的？”
“沒有誰會無緣無故打你，你自己可能不清楚，但他既然第一時間就對你動手，說明他早就背後調查了你的情況。否則你多年不現身，聯邦都不知道你的最新情況，帝國這邊一個路人就要對你動手？你不覺得很奇怪？
當時就應該直接殺掉他，你跑什麽？我知道你心軟，但要不是你身法快，當時他就殺掉你了。近距離攻擊之下，你要是不留神，就不是打中你的手臂。”
鳳殊撓了撓頭。她其實知道那人是瞄著她心髒出擊的。如果不是感受到了那一股突如其來的殺意，她還不會閃身地這麽快。
“好了，反正現在不是沒事嗎？以後我會老老實實地躲著人走路。”
君臨氣急而笑。
“沒有做壞事為什麽要躲著人走路？”
“那你說要怎麽做？總不能去哪裏都背後唿啦啦跟著一群人。”
“鳳家不是派了暗衛給你？讓他隨行就好。”
“鳳山又不是那些暗衛。他是首席，隻有到了需要他動手的時候他才會動手的。這種級別的危險是我應該要麵對的。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要依賴他來解決，那我永遠都成長不到太爺爺他們的高度。
鳳家族長也是高危職業，現在還有高個子頂著，萬一哪天長輩們去了，那我就成為長輩了，自己沒本事的話怎麽庇護晚輩？
你從小就是吃苦受累過來的，流的血難道很少？要是很少，你就不可能變成今天這樣，對自己的實力有著強烈的自信。哪怕麵對比你實力強悍的人，你在心理上氣勢上也從不會落在下風。為什麽？根源還不是因為你很清楚你的實力也是穩打穩紮著過來的？
正因為根基穩固，所以才會知道自己不會發揮失常。不管對手如何變化，環境如何惡劣，你都能夠憑借自身的力量活下來。
我並不是要贏對方，更不是要殺對方，我的目標也是活下來而已。”
慧山一直都是這麽教導徒弟的。任何情況下，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隻有活下來，才能夠談論其他，才能夠青山再起。
君臨沒想到她還敢滔滔不絕地辯解，氣不打一處來。
“什麽事情都會有意外。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認為自己一定能夠躲過這樣的萬一，但鳳殊，你也許不在意你這條命，但卻有人在意得要命。
不管當初你是怎麽活下來的，你已經沒有資格這麽隨意地對待你的這條命了，否則你就是踐踏了別人對你的珍重。
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感情，一直拒絕一直心胸坦蕩，但你自己應該很清楚，你對小昀他們向來愧疚頗深，如果就因為自己的輕忽重傷死掉，你覺得他們幾個小孩將來會怎麽樣？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變笨了還是故意迴避這個想法，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的思考答案，你要是就這麽死掉，鳳昀他們幾個人就會因此毀掉，永遠都不可能真的獲得心靈上的安寧。”
沒有安寧的心境，他們永遠也不可能觸摸到幸福的脈搏。換句話說，他們很有可能因此一生不幸。
“哪有那麽誇張？我要是死掉，他們也許會傷心幾年，但事過境遷，最終還是能夠克服的。師傅說過，人啊，隻要活下去，就沒有什麽是不能忍受的。師傅他也失去過愛人，可最後還不是活了下來？還開開心心地帶大了徒弟，教好了徒弟，自己紅塵瀟灑。”
“師傅是得道高僧，小昀他們能比嗎？”
“我師傅失去愛人的時候年紀也不大。”
“這並不能相提並論。”
“怎麽就不能了？難道你以為師傅他天生就是得道高僧？”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君臨皺眉，知道自己被她給帶歪了。
“是我找你算賬還是你找我算賬。”
鳳殊裝糊塗，“算什麽賬？我們有什麽帳要算？”
君臨兩眼微眯，“你碰到帝國人身上就會發生莫名其妙的事情，難道是帝國和你磁場不合？我看這一趟之後，你以後都不要再踏上帝國任何一個星球的土地。”
鳳殊眼角抽抽，就知道這人是在生氣。
“我真沒事。要是真有事，夢夢和鳳山早就出手了。他們都懶得出手，就證明事情不大。你別婆婆媽媽的行不行？比我師傅還嘮叨。不對，我師傅從不嘮叨，反而是大師兄比較愛嘮叨。”
君臨出其不意敲了她一個爆栗。
“喂，會痛的！”
君臨哼了哼，“這樣就痛了？流血的時候怎麽沒喊痛？我還以為你不會痛呢。”
鳳殊咬牙，“君臨，你真的別這麽嘮叨。我告訴你，你要是再嘮叨給沒完沒了，我會以為你是個女人。不，比女人還女人。”
君臨氣急而笑，“要不要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是男人還是女人？”
鳳殊臉色發白，立刻舉手投降，“這話我收迴去。但你也別嘮叨了行不行？我真的有點受不了了。”
比唐僧訓徒還要叨叨，他以前沒這麽多話啊。
“我這是和你講道理。”
“不，這就是嘮叨。”
“鳳殊。”
“我知道我知道，總之不能以身涉險對吧？我記得了。”
“這就叫記得？”
“別太過分了啊，君臨。要是你繼續這樣，以後你流點血我也這麽誇張，你信不信我能滔滔不絕長篇大論的把你嘮叨到死？”
君臨聞言似笑非笑。
她要是真的擔心他到了那個地步，他搞不好會天天幹勁十足地去找人打架，或者去和蟲族戰鬥，非要弄點小傷口來讓她心疼不可。
“這句話我可是記著了。將來我要是受傷，你不掉眼淚反而哈哈大笑，你就知道後果了。”
鳳殊眨了眨眼，“我為什麽要這麽做？當然是不哭也不笑啊，嘮叨就可以了，我一定要嘮叨個沒完沒了，讓你頭痛得恨不得以頭搶地。”
他似笑非笑，“我可不像你，主次不分。正經的工作丟到一邊去了，反而跑去和人捉迷藏。”
鳳殊忍不住反擊，“哦，你這麽分主次的人，到底是怎麽和我結婚的呢？”
君臨愣了愣，沉默了下來。
是的。當初他們結婚，為的就是給孩子一個出生的名分。他之所以和她精神力結印，也是打定主意要和這人直到死都維持名義上的婚姻關係，即使從一開始她就已經和他說清楚了等孩子成年就會離婚。
那個時候，如果他分得清主次的話，他根本就不會迴君家去麵對她和孩子。
他早已下定決心，終生都漂泊在外，不會再迴到天極星長住，更不會迴到君家去生活。那時候，遠方團才是他認定歸宿，是他生活的重心。
然而從來沒有考慮過結婚生子的他，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主動被他所認為的細枝末節所套牢，為此甚至還隱瞞了精神力結印這件事，讓她稀裏糊塗地就被他套牢。
“好了，這事也過去很多年了，我收迴這句話。”
鳳殊表情訕訕，“我們一開始就目標一致，所以不管對於我們個人生活而言結婚的決定意味著是主是次，決定本身的出發點是好的，直到現在我們倆也都初心不悔，已經完成了目標。
如果不是迴到了君家，如果不是正式結婚，我們接連失蹤，對鳳聖哲來說真的算得上是致命打擊。
還好我們當初沒有完全考慮到個人立場，而選擇了共同養育孩子。如果當初沒有迴君家，我們才會後悔吧？”
“嗯。”
君臨認同了她這個觀點。的確如此。
當了父親之後，他才知道看問題的角度是可以變換的，因時因地，順應時勢。
也是當了父親之後，他才知道在家庭裏，夫妻關係永遠都應該處於第一位。隻要夫妻關係和順，那麽家族裏頭的別的關係就會一順百順。哪怕時有齟齬，有良好的夫妻關係作為家庭基石，孩子也永遠會處於他們的庇護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