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驕明顯心不在焉。


    “你到底怎麽一迴事?能讓老魯發這麽大火,肯定是你們熊家又在背後搞什麽小動作去欺負屠家了。熊驕啊,你還真的別覺得委屈,就衝你們家這些年針對屠隆的那些做法,我看你還真就配不上她。放她一條生路吧,別將這麽多年的情分折騰沒了,到時候不好收場。”


    “張爺爺!”


    “我不是你爺爺,我要是你爺爺,屠隆早就進門了,求我都要求迴來。就你家現在這樣子,別說屠隆這麽好的人,就算給我家跑腿的女孩,我都絕對不允許她們嫁到你熊家去。明白什麽意思嗎,熊驕?


    熊津本來就和我們玩不到一塊去,所以他怎麽過日子我們誰都不關心,也不想要知道。但你不一樣,熊驕,你可是聯邦元帥,是決策層的核心人物。


    這些年你在軍部算是中規中矩,沒有大錯誤,小錯誤不斷,但有一些得力部下,加上屠隆總是自覺替你善後,所以我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該你完成你完不成的那些難題,我們都樂意賣屠隆一個麵子,就丟給她去處理。


    如果她處理不好,我們也能夠發作一二。可這些年她偏偏從來就沒有出過差錯。不管是分給她的還是原本應該分給你最後卻到了她頭上的,她都當做是分內事一樣做得妥妥當當,完成度非常高。


    按照世俗眼光,她不夠漂亮,相貌不能當飯吃,但是她的本事卻漂亮得足以豔壓群芳,讓我們這些老家夥統統都覺得後生可畏。


    這些年我們冷眼看著,一直想要再提拔幾個年輕人,但在這之前,我們希望屠隆能夠安頓下來,個人問題解決了再說。她要是結婚生子的問題解決了,就能夠全身心地帶後頭,不讓下麵的人猛地竄頭,也不讓他們一下子就泄氣不幹。


    你明白我現在說的是什麽意思嗎?”


    “張爺爺,我沒有泄氣,也從來沒有想過不幹。


    我一直都知道小隆為我付出了很多,所以不管是在軍部還是在軍部以外,我一直都很聽她的話,她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不讓我做什麽我就不做什麽。可是我天賦不如她,不管怎麽努力,差距就是在那裏。我很清楚這一點,小隆也明白,她從來就沒有嫌棄過我實力不如她。”


    熊驕大概是第一次被元帥們當著外人麵這麽群起攻之,難堪極了,終於忍不住反駁。


    “所以這就是你的問題了。她從來都沒喲嫌棄過你,她的父母也從來沒有嫌棄過你,她是元帥,你也是元帥。你們熊家有什麽可嫌棄的?


    做父母的總是覺得自己的孩子才是最好的,這是人之常情,但大部分人也都是通情達理的,即使心裏嘀咕,最後多半也還是會尊重孩子自己的選擇。


    哪怕是那些極度不喜歡孩子選擇的父母,也還是會看在孩子多年堅持的份上,正正經經地考慮,認認真真地看一看。就算最後還是不喜歡,那也頂多將脾氣發在自己孩子身上,或者發在孩子對象身上。可你家的做法是怎麽樣的?這些年都將手伸長到幹涉屠家的家事了?


    還有臉派人去羞辱屠隆的父母,是不是想要我們這些老家夥出手?你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發生過這樣那樣的事。你要是不知道,你這元帥就別當了。你要是知道了還不處理,你這元帥也別當了。”


    張靖沅完全沒有給熊驕麵子,罵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熊驕的臉青紅交加,但這一次他總算沒有辯駁。


    鳳殊的思緒卻飄遠了。


    目前來看,危險肯定已經解除了。他們之所以將她叫過來,為的不過是想要了解一下鳳家的底細,以及在之前發生的一連串事情裏扮演了什麽角色,她參與了多少,或者了解多少。


    兩位元帥之所以從鬥嘴到合力訓斥熊驕,有可能是屠隆已經向他們坦誠了辭職離開的心思。不管是惜才還是因為別的私人原因,很明顯他們是希望屠隆留下來。


    如果她猜測的不錯,那麽接下來還有可能他們會詢問她一些有關於屠隆是否會和鳳家人一起離開的問題。


    畢竟這些年哪怕大眾不清楚,但在聯邦高層裏頭,熊驕和屠隆的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類似的討論肯定不止一次,隻是這麽大陣仗的在外人麵前自揭其短,恐怕還是頭一遭,難怪熊驕會蒙圈。


    看熊驕不吭聲,張靖沅也生氣了。


    “我看你真的是日子過的太輕鬆了,所以才會不明白重點在哪裏,關鍵時候又要怎麽辦。換了我家的孩子像你一樣犯渾,我直接就打出去。這麽多年的學費你都白交了,一個像樣的答案都沒有。”


    “張爺爺,你教教我要怎麽做?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辦。這也不是那也不對,我現在是有家不能迴,想要一直跟著小隆她又不讓,我是兩頭都說不上話,誰都不聽我的,我能怎麽辦?我也希望有個萬全的法子來將事情解決得漂漂亮亮。”


    “完了。這孩子完全是廢了。”


    張靖沅搖了搖頭,像是對這個話題完全失去了興趣。


    “鳳殊,如果你是屠隆,你會怎麽做?”


    雖然知道會朝她發問,但鳳殊沒有想到會是梅誌奇丟出這個問題。


    “大帥喜歡吃雞肋嗎?”


    “雞肋?哦,你喜歡吃雞?”


    梅誌奇不答反問。


    鳳殊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沒有反應過來。


    “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如果不合適,始終不能守得雲開見月明,為長遠計,不如快刀斬亂麻,破局離開,雙方各覓良緣。”


    “現在聽明白沒有?鳳殊小你這麽多都知道要怎麽做,你怎麽就能拖拖拉拉個上百年?屠隆真的是瞎了眼才會給你機會。換了我家的孩子,你要敢這麽敷衍傷她的心,我早就廢了你。”


    張靖沅現在是怎麽看鳳殊就怎麽順眼,“你這個脾氣合我心意。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對不對?做人最要緊的是開心,是對得起天對得起地,更對得起自己。


    話說迴來,你鳳家的長輩有人在聯邦嗎?要是剛好在這邊,什麽時候方便請他們和我們見見麵?”


    鳳殊無奈,就知道不可能這麽輕輕鬆鬆地就過關。


    “張元帥去哪裏都會告訴家中晚輩嗎?您的行蹤是百年如一日地為晚輩們掌握?”


    “總會有告訴晚輩的時候嘛,做人要靈活一些,不能這麽死板。”


    “很不巧,顯然我不像張家的晚輩們那麽幸運。”


    張靖沅笑了,意味深長地看向了君庭。


    “看來君臨這家夥偷懶了,沒有出力啊。”


    君庭眉頭微皺,但沒有迴答。


    鳳殊挑眉,能讓君庭這麽克製的人,看來這個張靖沅是個硬茬子。不管是礙於親家麵子還是張家的實力問題,君家顯然都不願意公開硬抗。


    “你們老張家就是太過偏心了,和大帥一樣,就盯著君家老三老四,當我們這些家族的男丁都是死人呢。


    小舒失蹤太久,被人當死人也就算了,但現在人不是迴來了?怎麽,你們張家梅家的好女孩就不能看一眼我蕭家的可憐孩子?小舒和坤生的終身大事都還沒有著落,怎麽就不幫個忙介紹介紹?隻要看對眼,我看立刻結婚都沒問題。


    我現在算是看透了。孩子大了,就不由長輩說了算了。他們翅膀硬不硬都想要飛,而且還是飛的越遠越好。我啊,懶得管他們想要去哪裏最後又死在哪裏,反正一個兩個的先結婚把孩子生了再說。孩子生了就好,男女都好,我也一把年紀了,可以退下來親自帶親自教。”


    蕭遠山這是以退為進。


    要說不介紹吧那是不給他蕭家臉麵,但要說介紹吧,總不能真的就讓他從元帥的位置上退下去帶孩子吧?誰敢將自家的女兒孫女什麽的往蕭家推啊?搞不好將來就會被人背地裏說成是為了將蕭遠山從元帥的位置上拉下馬才會有的聯姻心思。


    “知道你護著阿庭,也別做的這麽明顯,當這裏的人誰不知道你們倆是穿著同一條褲子長大的?”


    張靖沅還真就是隨口這麽揶揄的,但說完卻臉色一變,張嘴就要道歉,表明自己沒有別的意思,可是突然又想起來還有鳳家兩個代表在,他愣是將道歉的話語咽了迴去。


    鳳殊心下微突。


    看來蕭遠山和君庭當年的事情還真的是在世家之間鬧得人盡皆知啊,上了歲數的人基本都有所耳聞,而核心層的人估計是全都了解個中曲折。


    “當年想要和你一起睡的時候可是老張你死活不願意和我睡,可別怪我沒有給過你機會。就連大帥,也是和我睡了好幾次的關係,我們這些人裏頭,就你從來不願意上我的床鋪。”


    蕭遠山非但不避嫌,還笑眯眯地張嘴就來一串他和誰都有交情的話。


    梅誌奇絲毫不為所動,反倒是張靖沅露出了尷尬的神色來,這明顯就是寧願吃啞巴虧也不再出言挑釁的表態。


    “鳳殊,你怎麽看待這一次的事情?既然你是鳳家的少主,想必會得到一些來自於鳳家渠道的情報。事關重大,我們現在希望能夠共享這一部分的消息,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她完全不介意,然而問題是她什麽都不知道。


    “大帥言重了。如果我有任何這方麵的情報,當然很樂意和各位交流。”


    言下之意,她還真就一頭霧水,知道的事情並不比他們在座的任何人多。


    “你真的什麽都不清楚?我們之前可是一直在追逐那東西,它東竄西竄的最後躥到了梅家,而且是直撲你住的這個地方。如果不是你那護衛在樓下杵著不讓我們立刻上樓,說不定我們還能和那家夥見一見麵。”


    如果不是夢夢的提醒,鳳殊還真的要被張靖沅一本正經的話語給誑了進去。


    “我和君臨一直在一起。我們都沒有見到任何可疑的東西進來。迴到梅家後,也就是和梅大小姐碰麵打了一個招唿,然後就迴樓了。如果張元帥有任何疑問,也可以請其他人進來,當麵問一問。”


    事實就是,她隻見到了夢夢和泡泡,她可不覺得它們有可疑的地方。


    她絲毫不避諱和所有人眼神接觸,以至於張靖沅都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那位前輩和你在一起嗎?你有可能不清楚,但那位前輩想必會有所察覺。”


    梅誌奇果然問起了夢夢的行蹤來。


    “它在睡覺。我從來不會在它休息的時候打攪它,因為它起床氣非常嚴重,這個時候吵醒它會有我無法預料的不良後果。”


    鳳殊當然不會如他所願讓夢夢出來。


    “之前它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鳳殊露出了極為不悅的表情。


    “大帥懷疑什麽?它跟了我多年,從來就沒有殺過人,更沒有吃人的愛好。如果它以人為食,相信我,哪怕是大帥您,也不會是它的對手。


    它非常看重食物品質,並不是什麽東西它都願意吃的。舉個不那麽恰當的例子,它就像是挑食的孩子,對於不喜歡吃的食物,那就是寧願餓肚子,也絕對不會吃一口。我鳳家雖然本事不大,但還不至於讓自家人餓肚子。”


    梅誌奇並不覺得尷尬,“原來鳳家將那位前輩看成是自家人啊。”


    “是的。在鳳家,它的地位遠在我之上。如果在座各位惹它不快,它發起難來,得罪了各位,請恕我無能為力。”


    “就是那位你們口中所說的脾氣古怪實力莫測的前輩?我什麽時候能見一見?”


    張靖沅又恢複了好奇,接過了梅誌奇的話茬。


    鳳殊現在當然也明白了這個會議到底重點在哪裏,說是想要剛才發生的那一連串奇怪是阿金的情報,實際上是為了打探鳳家的虛實。


    蕭遠山和君庭雖然有意維護她,但在梅家的地盤,他們也得綜合考慮有可能的風險,至於屠隆和即墨,兩個人明顯因為年輕所以被當做晚輩看待,一直以來多半都是以克製為主,這個時候替她發聲顯然是不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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