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三天,一個星期,半個月,一個月,王蟲劉培始終沒有現身。


    鳳殊沒有發現他的任何蹤跡,鴻蒙也沒有感應到他的丁點氣味,就好像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跟著她掉進這個莫名其妙的空間來。


    “如果是他的隨身空間,見不到人很正常,但一點氣味都沒有就太奇怪了。空間是在他身體內部的對吧?就像你的空間,肯定會帶了你的味道。就算我沒有跟你結契,應該也能夠聞得出來。我在想其實他打開的那一個黑洞,會不會是像夢夢一樣,可以帶著人通向另外的真實空間?這裏是現實的外界,隻不過太大了,他的落點跟我差了十萬八千裏,才會一直遇不上。”


    “好人,我也想到了一種情況。”


    “什麽?”


    “夢夢以前跟我說過,蟲族中也有極為少數的變異強者能夠擁有空間技能。譬如像我一樣,有隨身空間;像夢夢一樣,可以撕裂空間界限瞬閃;還有我們沒有的隨身蟲洞。”


    “隨身蟲洞?”


    鳳殊沒聽明白。


    “這個蟲洞不是人類世界的概念,是蟲族的蟲洞,可以縮減空間距離,直接讓蟲族實現大規模的遷移。天然的蟲洞大多都在蟲巢那邊,接近人類地域的基本都是蟲族耗費大量時間與材料有意識打造的。但夢夢說鳳初一曾經遇見過一隻蟲族,天生就具備隨身蟲洞。”


    鴻蒙不知道想象到了什麽,居然打了一個寒噤,“你想想看,打不過它可以隨時跑,如果不想跑心情好想要隨意跟你耍耍,就算打不過它也可以隨時招兵引將,叫來幫手,等於是隨時有一個軍隊在後頭。”


    “也就是說,揍了他很有可能會立刻引來一整個蟲族大軍?”


    “嗯。如果真的是隨身蟲洞,那個劉培的確是個麻煩,最好在他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之前殺了,以絕後患。等他成長起來以後,人類再想要除去他就難了,蟲族肯定會派大軍護著他。而他所到之處,幾乎可以讓蟲巢與人類星球毫無障礙地對接,它們想要侵占哪個星球就侵占哪個星球。”


    鳳殊喝了兩管營養劑,將瓶子丟迴空間鈕。


    “這麽逆天的技能肯定有弱點。鳳初一遇到過這樣的蟲族,但現在人類依舊沒有被滅絕,蟲族也依舊龜縮在蟲域,肯定是已經破解過。”


    “夢夢說它跟鳳初一聯手將那隻蟲族給殺了。”


    “怎麽殺的?”


    “不知道。夢夢跟我講的時候,我還很小,不記得它有沒有講過隨身蟲洞的具體弱點是什麽。”


    鳳殊盤腿坐下來,“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我們被劉培帶到了蟲域?”


    “什麽?!”


    鴻蒙驚得幾乎要跑出來。


    “不可能。要是在蟲域,那些蟲族早就找上來了,怎麽可能放任你一個人到處『亂』轉悠?不是一個小時也不是一天兩天,而是整整一個月。劉培要是將你送到蟲域,他就算暫時失去了你的蹤跡,也會立刻上報給蟲族高層,告訴它們你已經身處它們的地盤,可以派千軍萬馬來收拾你。”


    “所以結論是?”


    “就算這裏真的是蟲域,肯定也是離中心區非常遙遠,或者說這個地方非常偏僻,還自帶某種隔絕效果,就像原本的時光星一樣,因為有小綠在,所以它們才發現不了你。”


    鳳殊『摸』了『摸』身邊的土地。


    “會不會是因為你們攔下了我的氣息?其實跟這個星球本身沒關係。”


    “我屏蔽能力不如夢夢好,更比不上小綠,它們都在沉睡中,應該不是我們的功勞。”


    “沉睡的時候難道不會因為本能地意識到危險,就展開屏蔽功能?小綠之前說過,如果意識到危險,它會隨時醒來。夢夢的話之前已經醒過一次了。”


    鳳殊怔了怔,再次想起了劍童,“我倒忘了,劍童現在怎麽了?”


    “劍童?哦,葉童啊,沒事,他的魂體很安穩,夢夢一開始沒有排斥他,現在也不會對他動手的,你放心好了。你問他做什麽?”


    “沒有,隻是突然想起來還有這麽一個人。”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已經不是人了,就跟器靈似的。”


    “器靈?”


    “夢夢說鳳初一說過,每一把武器都會有自己的器靈,就是像是武器孕育出來的生靈,跟武器天生契合,是武器的實際掌控者。器靈跟主人契合,就能發揮最大效果,譬如人劍合一。如果不契合,那人就無法發揮武器的最大潛能,武器也沒有辦法激發人類的最大潛能。”


    “你們還真信這些?武器就是武器,雖然有些會有靈『性』,但那是非常非常少見的,唯有像巫族人那樣的奇人異士才有可能有這樣的奇遇。”


    鳳殊想起了葉邈來。他的劍童現在就在她的小世界裏昏睡著,不知道他會不會跟劍童有心靈感應之類的特別聯係,要是有的話,會不會因此找到她。


    “夢夢說鳳初一不會故意欺騙它的。”


    “不會故意欺騙不代表他說的就全都是真的。也可能他自己都不了解或者說理解錯誤,畢竟人都會受到當時的時代限製,他再厲害也不可能超越無數時代,很多知識都是會過時的。要不然怎麽會有個詞語叫做‘與時俱進’?”


    鳳殊徑直躺了下來。


    “你怎麽了?不舒服?還是想要睡覺?要不我帶你進來吧?”


    “不,不管有沒有危險,先靜觀其變比較好。裏麵有變化嗎?”


    自從為劉家人解蠱,她就沒有再進過小世界了,還怪想念雲枕獸的。


    “嗯,更加渾厚了。小綠長得更好了,還有蟻群,它們現在時不時就會探頭,估計形成習慣了,以為會有好東西吃。”


    鳳殊聞言雙眼一亮,“嘿,怎麽把它們給忘了!蒙蒙,現在就算是真的掉進了蟲域我們也不怕了。”


    “為什麽?夢夢還在睡覺。你真的不怕?”


    “霹靂蟻啊。蟲族克星。”


    洪愛國氣得臉都黑了,罵罵咧咧地數落下來,他變成了個沒本事的丈夫不說,還是個對女兒也不管不顧的父親,渣到骨子裏頭去了。可要真上手打吧,當著父母與孩子的麵他又下不了手,到底還是顧忌著夫妻情麵,想著還是過些時候私底下教妻更為妥當。


    關九冷眼旁觀,一開始還以為能夠講得通的,就算講不通,隻要洪大柱夫『婦』出現,洪愛國這人心再軟,到底也還算公正,肯定會出手替她拿迴公道。


    公道拿不迴來也不要緊,畢竟她這便宜母親實在是個偏心到骨子裏去的人,『性』情完全是個拎不清的,她也懶得跟她計較,但是錢卻是要拿迴來的,這書她要讀,學費就不能欠。


    可是讓她感到生氣的是,這一次丁春花顯然是真的不準備拿出錢來了,不管洪愛國好說歹說,甚至最後一次為了拿到錢,還威脅著要動手打她,丁春花就是梗著脖子,一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姿態,完全任打任罵。


    洪愛國也氣得狠了,加上這一次父母也給他施加了相當的壓力,他難得一次放狠話,表示這錢丁春花不還也行,鑒於大女兒工作了,已經可以經濟獨立,往後家裏的錢對半分,一份給丁春花,洪小星往後幾年的學費與生活費都由她負責,一份自留,他會負責供小女兒讀書,哪怕以後考上大學了沒錢,他會以個人的名義去借,甚至是砸鍋賣鐵,也要讓洪怡靜繼續學業。


    “你,你,你,這是要跟我分家嗎?啊?你是準備讓我們一家成為整個村子裏的玩笑嗎?我就知道你偏心,老洪,沒得像你這樣的。


    月亮剛換了工作,都還沒有站穩腳跟呢,哪來的錢?要是我們做父母的不給她一些零花錢,她就會吃不飽穿不好,自然也不會有精神,縣城裏頭的年輕小夥子怎麽可能會看得上她?本來就出身不如人了,還沒錢打扮好的話,就更加低人一等了,交朋友也交不上幾個有錢的,更別說嫁個好人家。


    還有小星在省城讀書,你以為是我們這裏的小山坳嗎?自備米糧,一個星期五塊零花錢都用不上。


    那裏隨便一餐飯都要十塊錢,還是最普通的。就按這最低的生活標準配置,一日三餐就要三十塊,一個月就要九百塊,加上要買些水果牛『奶』之類的零食,要買學習用品等等,一個月最低生活費就要一千。要是孩子生病了,去趟醫院一次就是上百塊,這還要額外算。一年下來我們好歹要準備一萬塊錢,三年下來就是三萬塊。


    小星現在才是第一個學期,花錢本來就多些,畢竟要置換新衣服,不能一去學校就比別人差,這會讓人狗眼看人低,以後小星還要不要做人了?


    為了能夠快一些融入大城市的生活,小星一直在努力著,就算自卑了也是在人前歡笑,打電話迴家也總是報喜不報憂,這麽乖巧的女兒,我們做父母的難道要拖她後腿嗎?


    小靜離家近,不愁吃也不愁穿的,就算欠學費,我們也可以慢慢還給學校,反正她成績好,欠學費也不怕,學校舍不得好苗子,根本就不會讓她退學。


    隻要熬過這第一年,月亮工作穩定了,不往家裏寄錢也能真的自給自足,不用我們擔心了。往後我們多耕一些田,小靜也多上山去打獵,小星讀中專的錢也就出來了。


    小靜要是願意讀書就欠著學費去讀,星期六日迴家來打獵就好,要是不願意讀書,怕掉麵子,那不讀也沒什麽。


    女孩子讀那麽多書幹什麽,將來還不是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還不如早一點去外麵打工,賺錢養家,我們也能夠輕鬆些,小星那三萬塊還真的是讓人發愁。反正兩個姐姐出息了,將來肯定也會照顧她這個最小的妹妹的。


    現在我們家沒錢,有錢無所謂,她要讀就讀,但不是連真的沒有嗎?我們做父母的本事不夠,就更應該將資源集中起來,先把月亮扶起來,把小星的書供出來,這才是為大局著想。”


    對丁春花這般大義凜然的話,洪大柱夫『婦』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最後安慰了關九一通,表示會想辦法去籌錢的,讓她別擔心,這才搖著頭走了。


    他們雖然依舊跟兒子住,但是卻跟分了家沒兩樣,住在一個院子裏,日常起居飲食之類卻是分開的,唯有節日或者有客人上門時,一家人才會一起吃飯。


    之前因為關九堅持要上學,為了讓這個成績拔尖的小孫女能夠為洪家爭一口氣,黃小麗可是頂替了關九原本在家裏必定要幹的家務活,連割草喂豬、上山砍柴這樣的活計也包了,雖然丁春花不敢時時明著給婆婆氣受,但是私底下指桑罵槐的事情也沒少做,隻是沒讓洪大柱與洪愛國父子倆抓到小辮子罷了。


    可是這一次黃小麗受了傷,年紀原本就大了,恢複起來也慢,自己老兩口的許多活計都沒法做了,丁春花那頭的家務自然更是做不了,因此關九到鎮上讀書的事情,黃小麗是沒有辦法再給予支持了。


    而洪大柱,雖然對小孫女心懷愧疚,急著到親朋好友那裏去借錢,卻也實在厭煩兒媳『婦』的糊塗做法,心想著兒子既然放下話來要負責洪怡靜往後的一切生活與學習,便打算借夠一個學年的學費,往後的便撂開手去,由得兒子安排。


    隻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洪大柱求爺爺告『奶』『奶』借來的錢,剛到洪愛國手裏,轉眼就沒了。


    趁著洪愛國上山去找關九的空當,丁春花偷偷拿著錢坐車去了縣城,給了洪月亮幾百塊買衣服,剩下的全部都寄給了洪小星。


    等關九國慶迴家的時候,才知道因為這借來的學費被偷用了,加上存折裏頭的積蓄被挪用去為兩個大女兒走後麵的事件曝光,洪愛國狠狠地打了丁春花一場。


    據洪陽的鸚鵡學舌,她的便宜母親臉都被打腫了,賭氣在床上躺了整整兩天兩夜,最後還是餓得受不了了,而便宜父親明擺著不管妻子的死活,才讓丁春花停止了撒潑,自動自發地起床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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