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影像,從離開公寓的那一刻起,便被人為地從監控中抹去了,不管是即家私人範圍內的監控,還是城市監控網,甚至是達達星整個星球的監控網,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即墨在確認消息的第一時間,便立刻乘坐星瀾號,前往達達星。


    盡管剛剛才不歡而散,君臨依舊像心無芥蒂的人一樣,毫不猶豫就帶著鳳聖哲上了星艦,一起來的還有舍不得弟弟的即慶。


    這是人生第一次,鳳聖哲來即家找他玩。即慶高興壞了,不由分說拉著鳳聖哲就開始參觀星瀾號內部,還時不時地說在這裏鳳殊說了些什麽話,在那裏鳳殊曾經刻苦地練武,連她的神情也一並描述了。


    鳳聖哲一開始聽得很仔細,碰到有趣的場景也會露出會心的微笑來,時不時還會問幾個問題,引得即慶越說越起勁,以至於最後說到口幹舌燥,他才發現鳳聖哲已經沉默很久了。


    “媽媽雖然不說,但是她每天都會想起你。教我畫畫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地就會畫你的樣子。所以弟弟,我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知道你睡著了是什麽樣,你笑起來是什麽樣,你哭起來又是什麽樣。


    你看書看得打瞌睡,曾經把腦門磕出了一個大包;吃紅糕糕的時候因為太心急,燙到過舌頭,有一迴還噎住了,哭得元帥爺爺都跟著掉了眼淚;你很愛玩小舅舅的模型,那是媽媽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因為你往機甲手臂上塗抹過糕點,小舅舅氣得將你手掌心都打紅了,偏你還惡人先告狀,騙到了君四叔為你出氣,後來媽媽知道了,又罰了你,不讓你吃糕點,為了給小舅舅討迴公道,還跟君四叔冷戰了。


    還有你很喜歡在客廳爬來爬去,很喜歡被四叔抱著玩舉高高,甚至有一迴早起還尿了他一身,氣得四叔臉黑如墨,這些我都知道。”


    即慶的亡羊補牢還算來得及時,鳳聖哲逐漸低落下去的興致迴升了不少,不過鑒於後麵的“畫地圖”事件,小家夥到底年紀小,害羞起來越發不吭聲了。


    跟他一樣一聲不吭隻差沒憋壞的還有即佐等人。


    君臨一派主人家的作風,即墨走哪他跟哪,實行了緊迫盯人的貼身戰術,除了如廁洗澡這樣的需要處理隱私的時間,就連睡覺,他也是拉上兩個小家夥,直接睡到了即墨的房間裏。


    “如果換了一個性別,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是一家四口。”


    第二天一大早,即佑正在喃喃自語,當頭就被即佐拍了一腦袋。


    “胡說些什麽?”


    “你不覺得嗎?君四少要是個女的,現在這麽詭異的情形就完全可以在想象中合理化了。即修,你說是吧?”


    “嗯。”


    即修,也就是之前頂著即墨的那張臉去試探鳳殊的家夥,此刻正讀著即墨剛剛發來的信息。


    “怎麽了?”


    即修一字一句地將信息複述出來,“我們會在達達星、紅檵星、圖錄星分別停靠一個小時,然後啟程前往月嵐星,迴程的時候繞道展鴻、圖鴻、密鴻三星。”


    即佐皺眉,“我也收到了。”


    即佑懶得看自己的,“搞什麽?不是直接去達達星找駱小姐嗎?”


    展鴻、圖鴻、密鴻三星是前線地帶,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隻是屬於前線當中的後方區域,但真的打響戰爭的話,那可是直麵人類與蟲族的戰場。從很多年以前開始,這三個星球就已經資源匱乏,沒有滿目瘡痍,還算人類保護得力,從來沒有讓大批的蟲子光臨過。


    當星瀾號分別在達達星、紅檵星、圖錄星各停靠一個小時,又徑直開向月嵐星時,君臨也皺起眉頭來。


    即墨沒有任何異常。


    他照常看書,照常吃飯,照常睡覺,甚至照常如廁。唯一算得上是破綻的地方,大概是他基本不再理會他,每天的閑暇時間都用來教習即慶練武了。


    君臨帶著鳳聖哲去旁觀過幾天,後來見兒子不服輸,躍躍欲試著也要勤加練習,便在隔壁訓練室也開始教導兒子。暗中的比賽一直持續到星瀾號降落在月嵐星為止。


    “爸爸,這裏就是媽媽消失的星球嗎?”


    鳳聖哲看著周邊堆積如山的垃圾,手曲成拳。


    “嗯。”


    君臨有些心不在焉。


    程烈剛剛發來的情報讓他神經緊繃。


    即家在達達星找什麽人,甚至動用了手段,迂迴曲折地查了整個星球的監控網。


    {暗夜:三個人,郭子,即洛璃,即洛花,失蹤的是唯一的女性即洛花,他們前不久才被安排到達達星落戶。時間上也很有趣,正是雅築號離開月嵐星不久。我懷疑是月嵐星居民,星網上沒有任何關於他們的蛛絲馬跡。


    星長:有這個可能。即墨似乎很喜歡月嵐星,有時間的話,隔三差五都會去逛一逛,不是說他的兒子的生母就是來自於月嵐星嗎?也許是愛屋及烏了,達達星那所公寓裏的即家人,搞不好也有從月嵐星撿來的人,就像這三個人一樣,也是他順手為之。


    辰爺:我們的少將大人不像是吃飽飯沒事幹的。從前低調的隻會鑽在武器堆裏不出來,有了兒子之後,生活依舊單調,設計武器,照顧孩子。如果隻是單純的順手牽羊,失蹤了一個小人物,他用得著親自過問?別說找了,能問上一句已經算是天大的麵子。這中間肯定有什麽東西是我們忽略了的。


    白衣:會不會是調虎離山之計?其實嫂子就被他藏在了即家,見掌櫃的一直緊迫逼人,不得已便將計就計,使出一招金蟬脫殼?


    羞花:喲,白衣,自從我們老大愛上了遠古華夏文之後,你也下了不少功夫啊,出口成章這麽高級的拍馬屁招數,我這等粗人還真是拍馬都趕不上。


    白衣:滾,我們說正事,你搗什麽亂?


    羞花:這不是看你們都愁眉苦臉的,所以來活躍一下氣氛。行,行,行,看來我是拍到馬腳上了,我立刻滾。


    閉月:誰讓你自作多情的?活該。


    羞花:嘿嘿,閉月啊,老子不敢跟白衣對著幹,那是因為小命隨時都需要拜托他照顧一下。你嘛……


    掌櫃:找到即洛花。她很有可能就是天下。}


    程烈將三個人的身份信息全都發給了他。


    君臨死死地盯著即洛花的證件照,雙手開始不受控製地痙攣。


    哪怕麵目全非,哪怕暫時無法確認,他依然有一種強烈無比的感覺。


    那雙眼睛,並不全然是杏眼,瞳色更是截然不同,但是眼神,卻如出一轍。


    他跟她朝夕相處過,有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每晚都蓋著同一張被子,睡在同一張床上。


    他每天都在觀察她,惹惱她,又試圖靠近她,然後哄她,再招惹她,吵架,冷戰,又和好。


    主動的,下意識的,不自覺的,想盡辦法繞著她轉。


    是鳳殊沒錯。


    是他兒子的媽媽。


    是他要找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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