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冀陌點頭,對錢三那邊吩咐了一聲便和米豆豆順著聲音一同走了過去。


    隻見那邊一個滿頭白發一臉皺紋的老婦人正虛弱地靠在樹上,她的雙頰甚至因為饑餓而深深地凹了下去。一旁的男子一襲灰衣,骨骼健壯,長得也是濃眉大眼,恐怕因為長期饑餓而顯得憔悴。


    米豆豆皺眉看著他,這人既然也通過了醫者選拔大賽的初賽,自己又沒見過他。想必是別處來的,隻是似乎家門不幸,娶了個悍婦。


    梅麗皺眉,看著走過來的蕭冀陌和米豆豆似乎覺得自己剛才的樣子有些難看,朝他們一瞪:“看什麽看?”


    米豆豆冷哼,上前幾步,把身上帶著的白麵饅頭遞給了那個太過虛弱的老婦人:“老人家,這裏是些幹糧,您吃吧。”然後又看著那灰衣男子冷冷道,“怎麽,男子漢大丈夫,堂堂一家之主,竟然讓自己的老母親這麽被人侮辱?”


    那男子有些難堪地偏過頭去,並不說話。卻是那梅麗叉著腰道:“關你屁事,他娘的有飯就自己吃,少在這放屁,你……”話剛說了一半便驚恐地捂住自己的喉嚨,根本不出話來。


    米豆豆看了看腳邊的石頭,在地上踢了幾下,輕笑:“姑娘,你餓極了出言不遜我可以理解,隻是你這般對自己的婆婆,未免太過狠毒。真是不好意思,我這人平生最恨不孝之人。一路上我會派人跟著你,要是再發現你還是這般潑辣狠毒,定拔了你的舌頭。”


    前世她父母早逝,由祖父撫養長大。從沒有感受過父母關懷的人對於父母的向往和敬仰常人無法理解。眾人皆稱讚孝子孝女,她卻獨敬慈母慈父。如今看著這麽個孤苦瘦弱的老人,明明兒子就在身邊,卻還要受兒媳這般侮辱,隻覺得氣得厲害。


    想著米豆豆看著那灰衣男子的目光又冷了幾分。對著蕭冀陌淡淡道:“相公,我好想打人。”


    蕭冀陌點頭:“好。”


    “可是我拳頭不夠硬,你幫我動手。教訓那個不知道孝敬父母,懦弱無能的男人。”


    話剛說完,那灰衣男子的臉上便中了一拳,瞬間變成了熊貓眼。男子被打得一個踉蹌,腳步不穩便那麽趴在地上。蕭冀陌掄起拳頭,堅決貫徹落實媳婦的指令,接連幾拳便把那男子打得口鼻出血。


    梅麗在一旁急得張牙舞爪,撲過來就要去打蕭冀陌。卻發現根本沾不了對方分毫,急得不停地跺腳。她跪下來嘴巴不停地動,可偏偏被點了啞穴,死活說不出話來。就那麽離水的魚似的不停地張著嘴,卻隻徒勞地發出幾個毫無意義的音節。


    米豆豆冷哼一聲,踢過石子解了她的啞穴。隻聽她道:“姑娘饒命,姑娘饒命,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求求你快放了我相公吧,這麽下去要打死人了!”


    米豆豆看了那眼中泛起淚水卻隱忍不發的老婦人,對蕭冀陌搖了搖頭:“相公,別停,這種人渣,死了最好。”


    眼看著蕭冀陌出拳一次比一次重。那男子原本還偏著頭強忍著不吭聲,漸漸地就被打得哇哇大叫。終於隻聽一陣蒼老的聲音傳來,那老婦人撐著虛弱的身體,竟就那麽給米豆豆跪下了。“姑娘,我這兒子其實,其實對我挺好的,求求你,別打我兒子了,要打就打我吧。”


    那灰衣男子猛地一怔,呆呆地喊了一聲:“娘。”


    米豆豆皺眉,連忙去扶那老婦人起身:“老人家哪裏的話,我向來敬愛慈母慈父。如今見這男子如此懦弱無能,竟連自己的生母都護不了,所以教訓了一下。既然老人家說這人對您還不錯,如此,卻是我多事了。實在是抱歉,給您賠不是了。相公,給他們些銀子作為賠禮,我們走。”


    蕭冀陌點頭,拉著米豆豆的手朝錢三他們走去。隻聽那身後的男子聲音哽咽有些難堪:“娘,娘,是我無能,我對不起您。”


    梅麗皺眉:“有什麽對不起的,要不是這老不……”


    “你住口!”男子氣得大吼,看著米豆豆的背影又狼狽地偏過臉。


    米豆豆不知道,就是這次無心的路見不平,在日後會幫她一個大忙。


    正朝錢三他們那裏走去,卻遠遠地聽見一陣爭執的聲音。走近一看,竟是同是在醫者選拔大賽中晉級的莫軒。他身邊站著一個粉衣女子,神情激動,滿臉通紅。


    錢三他們正在那說著些什麽,似乎不是很順利,米豆豆隻見那女子抬起手來就要打人。


    眼看著那巴掌就要落到楊有誌臉上,錢三眼疾手快,猛地抓住那女子的手腕:“姑娘,我弟弟年紀小不懂事。即便是不小心碰了姑娘一下那也是無心的。姑娘這就要打人,未免太沒教養了吧。”


    米豆豆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淡淡地問:“怎麽迴事?”


    馬飛跑了過來,對她和蕭冀陌小聲地把事情說了個清楚。


    原來莫軒一行人也要提前去翰林城,可是半路上吃飯時才發現帶的水不夠了,就差人前來討水。錢三猛地拍了拍楊有誌的後腦勺讓他給送過去,結果楊有誌倒好,水是送了,卻也“很不小心”地摸到了人家姑娘的屁股。


    那姑娘若隻是個婢女也就罷了,偏偏是莫家下一任掌門人莫軒的未婚妻。如此,怎肯善罷甘休。


    蕭冀陌點了點頭,示意馬飛退下,上前衝莫軒抱拳道:“莫公子,久仰久仰。是在下的人不懂事,在下給您賠禮了。小誌,過來道歉。”


    蕭冀陌偏頭去看楊有誌,卻見他極為不屑地偏過臉去,甚至還冷哼了一聲。


    錢三朝楊有誌兇狠地一瞪,示意他趕快把事情解決掉,可對方卻跟完全沒看見似的根本不買賬。


    莫軒見楊有誌那模樣輕笑了一聲,轉頭看著那粉衣女子聲音溫和:“柔兒,你是江湖女子,不拘小節,不必和這種人一般見識,我們走吧。”


    蘇柔瞪著楊有誌,幾乎是咬牙切齒:“該死,若不是我的佩劍沒在身邊,你早就被大卸八塊了!”


    米豆豆看著蘇柔的樣子,隻覺得這女子性子爽辣的很,的確有幾分江湖人快意恩仇的味道。她上前幾步,衝莫軒行禮:“莫公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莫軒謙和地還禮:“米姑娘有禮,怎麽,米姑娘也是要提前去翰林城?”


    米豆豆點頭看了蕭冀陌一眼,又對莫軒笑道:“莫公子,相逢即是有緣。難得又見麵,不如一起坐坐如何?”


    “誰要和你們一起坐。”蘇柔猛地朝莫軒跟前一站,瞪著米豆豆滿臉防備。


    “柔兒,不得無禮。”莫軒好看的眉眼一凜,他眉毛濃密,一雙幽深的眸子黑白分明,唇角也總是含著淡淡的微笑,整個人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溫暖感覺。可如今唇角的弧度稍稍變淡,眸中閃過稍縱即逝的凜冽,倒有一種和他整個人不符合的肅殺之意。


    米豆豆蹙著眉細細打量,卻見他仍是一副溫柔謙和的模樣,仿佛剛剛的冷冽隻是一種錯覺。米豆豆輕笑,隻見莫軒淡淡地點頭:“如此,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著他對身後的一幫隨從道,“你們原地不動,我和柔兒去去就來。”


    “要去你去,我才不去。”蘇柔撇了撇嘴,又瞪了楊有誌一眼,滿臉的不高興。該死,她長這麽大,哪裏被人占過這種便宜。若不是從紅莊偷跑的時候沒來得及把鍾愛的佩劍帶出來,一定把那無恥的登徒子大卸八塊!


    莫軒看著她鼓著臉氣唿唿的樣子也不強求,點了點頭淡淡道:“好,那你在那邊等我。”說著就朝米豆豆那邊走去。


    蘇柔不敢置信地瞪著莫軒的背影,氣得直跺腳,更在他背後大喊:“莫軒,我娘怎麽會把我許配給你這種人!”


    米豆豆挑眉,朝莫軒投去詢問的目光,卻見他溫和地搖了搖頭,輕笑:“走吧。”


    他們用餐的地方很簡單,在地上鋪了一塊布,人坐在上麵即可。莫軒一掀衣服下擺隨性而坐,倒半點看不出莫家獨子的高傲挑剔來。


    米豆豆剛想在他身邊坐下,便見蕭冀陌插了進來。擰著眉防備地看著莫軒,眼裏的火光透著滿滿的不悅,微收的下巴仿佛在下達無聲地逐客令。


    無奈地歎了口氣,米豆豆輕輕拽了他一下,搖了搖頭。


    而被瞪的一方仿佛全然沒感到蕭冀陌眼中的排斥,他神色淡然,笑容溫文爾雅。然後兀自拿出幹糧,極其優雅地吃了起來。


    米豆豆見他波瀾不驚的模樣眼中閃過讚賞,果然比南風瑾和歐陽茗修那種世家子弟多了些沉穩謙和。


    對方好像感受到自己的打量,抬起頭來衝她和善一笑,禮貌地問:“米姑娘可曾聽說這次翰林城醫者選拔大賽的試題?”


    米豆豆挑眉,有些好奇:“試題不是要比賽前幾天才能知道麽?”這蕭縣的醫者選拔大賽複雜得很,不僅每一個地方的選拔方法不一樣,就連評判標準也是天差地別。但有一個最大的相同點,那就是所出的試題都刁鑽的很,極其刁鑽,甚至達到無人能解的地步。


    莫軒淡笑著搖了搖頭:“不,前些日子聽家父說這次的比賽和以往不同。真正的考題要在考試開始時才能知道,而且比賽期間不得離場,否則便算自動放棄。”米豆豆皺眉,如此,若考的是慢性病豈不是麻煩得很。


    莫軒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溫潤一笑:“隻是這考試的類型卻早已不是秘密。”說完似乎並不介意米豆豆知道,還不等米豆豆詢問,便淡淡地說,“據說這次考的是煉丹。”


    “煉丹?”米豆豆擰眉,手裏的饅頭被她捏緊,手指陷近饅頭裏。該死,她低咒了一聲,突然有些手足無措。的確聽說這蕭夏盛行煉製延年益壽或是增加內力的丹藥。原本在魚米村和蕭縣那種小地方,用到這種丹藥的人並不多,所以她一直沒去注意。如今看來,竟是真的。隻是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穿越人士,醫術了得,煉丹之術卻簡直為零。如此,豈不是要慘敗而歸了嗎?


    蕭冀陌見米豆豆臉色一陣凝重,擔心地捏緊了她的手,低聲詢問:“豆豆,怎麽了?”


    米豆豆連忙恢複了淡然的神色,衝他輕笑著搖了搖頭。眼底的擔憂卻越來越濃,蕭冀陌的心理疾病並沒有好轉,還有越發嚴重之勢,若是拿不到九玄醫經……


    她掩蓋住眼底的擔憂,那低沉的氣壓卻從周身散發出來。蕭冀陌不滿地看了莫軒一眼,正想對著這個讓他媳婦不高興的男人下逐客令。卻聽那邊莫軒輕垂著眉眼聲音溫潤如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豆豆姑娘應該對煉丹之法並不擅長吧。”


    何止不擅長,簡直是一竅不通,讓她配製西藥倒是遊刃有餘,隻是讓她拿爐子煉丹,當真是毫無經驗。見被看出來了,米豆豆也不想隱瞞,淡笑著反問:“是又如何?”


    莫軒輕笑:“若如此,在下這裏倒是有樣東西。”說著從身上拿出一本藍色封麵的書來。“米姑娘不必驚訝,不過是一本煉丹入門的書罷了,一些醫學世家都會有。隻是這本書裏記載了我莫家祖先一些特別的方法,以豆豆姑娘的資質,相信很快便可以煉一些簡單的丹藥。”


    米豆豆接過那本書,詫異地挑眉:“莫公子,我與你不過幾麵之緣,為何……”


    莫軒溫潤一笑:“沒什麽,或許是我第一次見到有如此醫術高超的女子,心生敬佩罷了。


    米豆豆點頭,心裏雖還有疑慮卻也隻能作罷。


    突然看到莫軒收迴的右手上有幾道抓痕,雖然被衣袖遮蓋的很好,但是手腕上的一些還是能明顯地看出來。她挑眉,並不打算過問。那邊莫軒卻有些局促地收迴手,垂眸看著地麵輕笑:“前些日子不小心,被野貓抓了一把,讓米姑娘見笑了。”


    米豆豆得體地搖頭:“莫公子哪裏的話,還沒謝過莫公子的救命之恩。”


    莫軒淡笑著起身:“不過是一本煉丹的入門書罷了。豆豆姑娘無需客氣。時候不早,在下先行告辭了。”他轉身,原本溫潤如玉的眸子幽光閃過。米豆豆,經書都給你了,你可一定要通過醫者選拔大賽,別讓我失望……


    米豆豆看著莫軒漸漸走遠的背影,側過身子對蕭冀陌輕問:“相公,你看他手腕上的傷,像是貓抓的嗎?”


    蕭冀陌搖頭:“不是,是人抓的。”


    那邊莫軒耳朵一動,聽到米豆豆和蕭冀陌聲音極低的談話,微抿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兒。見蘇柔朝他跑了過來,又恢複了溫潤如玉的模樣。


    “柔兒,慢點,當心腳下。”


    蘇柔輕哼了一聲,鼓著臉抱怨:“你還知道關心我,你的心裏就隻有醫者大賽!”


    莫軒輕笑,白皙有力的手指輕輕拂過蘇柔額前散落下來的發,手卻在下一秒被她抓住。“哪來的這麽厚的劍繭,莫軒,你練過武?”


    “這是針繭。小時給病人施針治病磨出來的。”


    “哦。”蘇柔點頭,也沒有多想,看著那邊已經收拾好的人馬,對著他微笑,“走吧。”


    莫軒點頭,轉身朝米豆豆的方向看了一眼,溫潤如玉的眸子裏突然閃過一抹冷冽,若是誰在此刻看到,定會覺得遍體生寒。


    那邊米豆豆翻閱著莫軒給的經書,眯著眼頻頻點頭。蕭冀陌看著她幾乎要把頭埋進書裏的樣子,揉了揉她的頭發吃味道:“有那麽好看嗎?我就從沒見你這樣看過我。”


    米豆豆抬眼瞪他,把書合上珍惜地用布包起來。“這本書精彩得很,把它看完要煉製一些簡單的丹藥的確毫無問題。”隻是,那醫者選拔大賽要求煉製的丹藥與簡單隻怕沒有半點關係。


    蕭冀陌輕哼,看著莫軒已經不在的地方凝重地眯起眼:“無事獻殷勤,我總覺得,他另有所圖。”


    米豆豆點頭:“你說的對,我也有這種感覺。但是他給的醫書很有用不是嗎?先不想那麽多,走一步看一步吧。”


    蕭冀陌點頭,看了看天:“看這天色恐怕是要下雨,我們抓緊趕路吧,也好趕快找個像樣的客棧住下。”


    而天空此時似乎在迴應蕭冀陌的話,“轟”的一聲打了個響雷,就那麽稀裏嘩啦地下起雨來。一般雨都是越下越大,這次的雨卻極給蕭冀陌麵子,根本就是從天上往下倒水一般,不過片刻,眾人就皆成了落湯雞。


    眼看著衣服都被浸濕,雨水沿著米豆豆衣服下擺滴下來,蕭冀陌眼疾手快,立刻把米豆豆護在懷裏,生怕自己媳婦的肌膚被別人看去半分。


    那邊錢三連忙把馬車趕了過來,眾人進了馬車,就去小村莊裏找客棧。


    看來沒辦法了,這雨越下越大,根本沒有要停的意思,隻有暫時在這裏將就一晚了。


    這村子雖在鬧饑荒,可客棧還是有的,雖然條件一般,飯菜也簡陋的可憐。眾人係好了馬繩,便各自小跑到自己的房間。米豆豆自然是和蕭冀陌一間。


    吩咐了小二燒些熱水抬上來,米豆豆就要換去一身濕衣裳。她正低著頭解著腰帶,便見那邊傳來一陣灼熱的目光。蕭冀陌眼冒綠光,正餓狼一樣地看著她。


    米豆豆咽了口口水,衝蕭冀陌幹幹一笑,收迴手找了個椅子坐下,並不動。


    蕭冀陌喉嚨大幅度地滑動了一下,有些著急地看著米豆豆:“豆豆,你怎麽不換衣服呀,快點,過會兒該著涼了。”


    米豆豆好笑地瞪他:“你那樣看著我,我哪裏還換的下去。你先換吧。”


    “哦。”蕭冀陌點頭,有力的大手解開腰帶,衣衫褪下,露出一寸寸結實性感的肌膚來。有力的臂膀,肌理分明的胸膛……米豆豆連忙輕咳一聲,偏過臉去。


    和平日裏和他親熱時不同,那時他總是太過狂野,她就像隨風搖擺的落葉隻能隨著他動,所以就這麽什麽都不做對著他細細打量的次數其實少得可憐。


    她眼睛看著地麵,卻總是不自主地偷偷朝他健壯的身軀瞄去,待看到他明顯的人魚線時猛地咽了口口水。


    “還滿意嗎?”蕭冀陌輕笑。


    米豆豆抽著嘴角看著蕭冀陌漸漸靠近的身影,突然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果然感到一雙有力的大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蕭冀陌輕咬著她白嫩的耳朵溫柔地呢喃:“濕衣服穿著會受寒的,你是大夫,怎麽能這麽不小心。來,我幫你換下來。”


    米豆豆被他理直氣壯的動作弄得好氣又好笑,這個該死的呆子,明明是自己心術不正,偏偏還能找出這麽正當的理由來。


    纖細的小手按住他不規矩的大手,卻在下一秒就被他緊緊握住。蕭冀陌解她衣服的動作堅定而迅速,仿佛早已在心裏嚐試了千萬遍。


    米豆豆輕笑出聲,看著他一臉猴急的模樣幹脆反身抱住他。這下好了,蕭冀陌*著結實的上身,米豆豆渾身*地掛在他胸膛上,腰帶被夾在二人中間。


    佳人身上的馨香慢慢地沁入蕭冀陌鼻息,偏偏那該死的腰帶還被藏了起來。蕭冀陌隻覺得身體的某處正叫囂著要得到紓解,米豆豆身上微涼的雨水落到他身上幾乎片刻就要被他的熱度蒸幹。


    隻聽“刺啦”一聲,米豆豆抽著嘴角扶額,這個暴力的男人,竟然就那麽撕了她的衣服!


    可是待感受到蕭冀陌的某處正硬硬地抵著她時,米豆豆唇邊的苦笑消失,被一種僵硬取代。她紅著臉,輕咳了一聲,對著蕭冀陌我無比甜美地一笑:“咦,相公,雨好像停了誒,不如我們出去……”


    話剛說了一半,就又聽得“刺啦”一聲響,蕭冀陌把她前麵的衣服也撕開了……


    此時米豆豆僵硬著臉呆呆地看著蕭冀陌的眼,隻見他深邃的眸子裏濃濃的火光似要噴薄而出幾乎要把她燒成灰燼。


    米豆豆不自主地瑟縮了一下,幾乎條件反射似的朝後退了一步。可是卻在下一秒覺得腰身一緊,就那麽被蕭冀陌撈著腰身緊緊摟在懷裏。


    有力的大手輕輕地拍著她纖細美麗的背,然後沿著背部曲線下滑……米豆豆想到楊有誌摸人姑娘屁股的事,突然覺得想笑,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推開蕭冀陌就魚一樣地彈起來。瞪著他似嗔似笑:“色狼,姑娘的屁股摸不得,不知道啊。”


    蕭冀陌眯起眼,聲音沙啞得嚇人:“你是我娘子,哪裏我都摸得。豆豆,過來,乖。”


    米豆豆看著他眉頭幾乎擰成老樹皮的模樣,連忙點頭如撥浪鼓。天啊,這男人今天是吃了神藥了嗎,眼底的火光亮的嚇人。米豆豆有種預感,就這麽過去,別說明天,就是三天之內恐怕都下不了床。


    可是她不過去,蕭冀陌可以過來。眼看著結實性感的胸膛一點點靠近,就要山一樣地壓過來。米豆豆苦著臉,隻覺得在劫難逃。


    就在此時,突然傳來一陣原本被她厭惡至極的聲音,可聽在米豆豆耳朵裏,簡直美妙如天籟。


    “可惡,那個老不死的,竟然還專門給她開了一間房!”


    是之前小樹林裏虐待婆婆的那個女人,米豆豆眼睛一亮,看著已經近在眼前的胸膛連忙打著馬虎眼:“相公,你聽,你聽是什麽聲音。”


    蕭冀陌擰眉,聲音越發沙啞,一把抱起米豆豆就要往床上走。他腳步緩慢而鄭重,似要做一件無比神聖的事,可說出的話卻下流的讓米豆豆臉紅:“我現在什麽聲音都不想聽,隻想聽你軟軟地叫。”


    米豆豆苦著臉,從臉頰紅到耳根,隻覺得羞憤欲絕。這個該死的男人!怎麽就沒見他吃飽過!


    突然那邊又傳來男子不悅的聲音:“梅麗,你夠了,再怎麽樣那也是我娘,你的婆婆。”


    見米豆豆聽得仔細,蕭冀陌不悅地皺起眉頭,十分不耐地瞪著牆壁。仿佛要把那牆瞪出一個洞,然後讓兇狠的目光化作利箭,咻咻地射到牆那邊的人嘴巴裏。好吵,難得豆豆就這麽*水汪汪得躺在他麵前,外麵又夜色正濃,氣氛大好,可是偏偏有人覺得生活太美妙,非要來討打。


    蕭冀陌剛要起身把那二人丟出去就被米豆豆一把拉住:“別去,這麽晚了,別吵到別人。”


    蕭冀陌皺著眉點了點頭,然後把米豆豆壓在床上繼續奮力地解她剩下的衣服。


    米豆豆抽著嘴角下巴簡直要掉下來。天,她在心中驚歎,這娃到底是得有多頑強啊。上輩子是沒吃過肉還是咋地,特麽找了無數個理由都要這麽堅持不懈地撲我!


    上天沒有給米豆豆太多驚歎的時間,眼看著蕭冀陌的眼神越來越炙熱,米豆豆幾乎要秉持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精神任他動作。卻聽牆那邊又傳來一陣正常的聲音。就想寧靜的午間傳來的蟬叫,聒噪的很。


    輕咳了一聲,米豆豆無比認真地看著身上的男人堅持不懈地決定再試一次。“咳咳,那啥,相公,這屋子的隔音效果好像不太好。”


    蕭冀陌點頭表示讚同:“是啊,好可惜。”


    米豆豆眼睛一亮,以為就要這麽逃過一劫,誰料卻聽他眯著眼認真道:“沒關係,我不會給你叫的機會的。”說著薄唇就在她臉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然後含住她嬌嫩的雙唇細細品嚐。


    米豆豆行喉嚨裏咕噥了兩聲,卻發現舌頭動不了根本沒辦法說話。看著他的黑發氣絕,該死,當真是叫不出來啊。


    “哼,徐子謙,今天你要不把這事給我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梅麗,她畢竟是我親娘,你怎麽能,怎麽能讓我……”


    “哼,我讓你怎樣,讓她自生自滅有什麽不好?就你這點出息,連自己都養不活了,還想著養那個老不死的。你把她帶去丟了,沒準她還能被好心人撿了好生孝敬,總比跟著你受苦來的舒服。再說了,即便是沒有好心人撿到她,她那種黃土埋到下巴的年紀,還能活幾天,早死幾天晚死幾天,又有什麽區別!”


    米豆豆聽著眉頭一皺,猛地掐了一把還在到處亂親的男人輕聲嗬斥:“別動,你聽。”


    蕭冀陌擰眉,臉上滿是好事被打斷的不滿。他看米豆豆神色凝重,一點也沒有看玩笑的模樣,於是運功細細聽起。


    隻聽牆那邊男子歎了口氣,似無奈又似妥協:“那你想怎麽樣?”


    女子冷笑:“哼,依我看,現在天色正暗,那老不死的又腿腳不方便,你把她背到山上一丟,那老不死的定然找不迴來。”


    徐子謙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結結巴巴地控訴:“梅麗,你怎麽,你怎麽如此狠毒!”


    梅麗已帶著些白發的青絲微微淩亂,有少量垂落在額前。她猛地拿起一撮長發遞過到徐子謙麵前聲音尖銳:“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這麽些年我跟你過的日子!吃不飽,穿不暖,還要累死累活地照顧那連如廁都不能自己去的老不死的。我才二十多歲啊,就已經有白頭發了,如今,你竟然還敢說我狠毒!”徐子謙看著眼前的長發心裏一陣疼惜,軟軟道:“終究是我沒用,沒能讓你過上好日子。可是梅麗,她畢竟是我生母,我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是要遭天譴的!”


    梅麗見徐子謙神色動容,連忙添柴加火道:“你放心,即便是天譴也是落到我頭上,是我唆使的你。相公,今天你要是按我說的話去做,這日子咱們就還能繼續過下去,否則,我可就改嫁他人了!”


    徐子謙擰眉,臉上的表情因太過為難而扭曲:“梅麗,你為何非要這樣逼我呢!她是我親娘,我,我……大不了我以後少吃一點,把自己的那口留給她還不行嗎?”


    “嗬。”梅麗冷笑,“你少吃一點,你以為你每天吃的還不夠少嗎?現在鬧饑荒成這個樣子,今天要不是遇到那兩個人給了些銀子,你我恐怕連客棧都住不起。你又是個花錢大手大腳的,自己餓的前胸貼後背,走在路上竟然還能去施舍乞丐。要不是我持家,你和那老不死的指不定早就餓死在猴年馬月了。她生了你,可你也養了她那麽久了,有什麽恩也早就報完了!今天你隻給我個準話,那老不死的,你到底扔還是不扔!”


    米豆豆此時已經推開蕭冀陌起了身來,她雙手死死地捏緊被子,眉頭因憤怒而狠狠地擰起。該死,這個惡毒的女人。


    那男子也是沒有心肝,怎就能任憑自己的娘子這般折辱虐待自己的親生母親!


    正氣惱間,隻聽那男子猶豫了一會兒,似下了決心似的道:“梅麗,那是我親娘,我,我做不到!”


    梅麗氣得幾乎要破口大罵,又見徐子謙態度堅決,心道硬的不成得來軟的。她用衣袖抹了抹眼,聲音開始哽咽,抽抽搭搭地就哭了起來:“嗚嗚,你做不到,好,你做不到。你這是要把我們娘兩餓死啊。好,你就守著那老不死的做你的孝子去吧,我帶著孩子走,我們餓死在外麵!”說著轉身就要去收拾東西。


    徐子謙心下一陣,嚴重時閃過狂喜,連忙攔住梅麗不敢置信地問:“等等,娘子,你,你說什麽。你是說……”說著激動地看著梅麗的肚子,眼裏滿滿的都是初為人父的喜悅。


    梅麗看著他那模樣暗自在心中叫好,她咬著唇,又委屈地落下淚來:“你走開,你不是不要我們娘倆了嗎?你就守著那老不死的做你的孝子去吧。我這就帶著兒子去外麵自生自滅!”


    徐子謙見她那樣哪裏還強硬地起來。他猛地搖頭,好聲好氣地哄道:“娘子,娘子你這是哪裏的話,我怎麽舍得。”


    “哼,你舍不得,你舍不得你兒子也要被餓死了。家裏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麽些天,從來就沒吃飽過。你又是個要麵子的,自己不肯跟別人開口也不準我去。偏偏就那麽點口糧還要分上一半給那老不死的!照這麽下去,咱們兒子可不是還沒出生就要被活活餓死嗎?”


    徐子謙垂下了眼,神色痛苦,他張了張嘴,卻突然發現無法反駁。


    梅麗輕哼一聲,決定再接在勵。她踮起腳不知在徐子謙耳邊說了些什麽。


    米豆豆在牆這邊皺眉,因為突然聽不清那邊的聲音而有些煩躁。她低咒了一聲偏頭去問蕭冀陌:“相公,你聽的到他們說了些什麽嗎?”


    蕭冀陌眯著眼,聲音裏滿滿的厭惡:“這個女人簡直惡毒到極點了!”


    那邊徐子謙聽完梅麗的話,皺著眉思索了良久,終於下定決心似的點頭。閉著眼臉上滿是絕望:“好,我今晚就把她背到山上去。”


    米豆豆聽到這話心裏咯噔一下。那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她前世一聲都沒體會過母愛,一直是祖父撫養長大。美美看著別的孩子由父母帶著去逛遊樂場,去看電影,幾次都羨慕地落下淚來。如今穿越到這米豆豆身上,娘雖對她不錯,可畢竟沒有那種親生父母的感情,隻多出一股子親切罷了。


    如今這個男人,這個老母親尚在身邊的男人,不好好珍惜盡孝的幾乎,竟然要!


    這邊米豆豆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一腳踹開牆壁把那男人活活拍死。


    那邊老婦人頭倚著牆壁早已是淚流滿麵……


    從梅麗剛鬧起來時她便掙紮著下床去聽那邊的動靜。她雖年紀大了腿腳和耳朵都不好,可是心裏卻清楚的很。


    斷斷續續地聽了一些,無非是梅麗罵她老不死的要把她丟掉的話。這些話她聽多了雖然氣憤卻也並不在意。讓她欣慰的是好在兒子心疼她,不管梅麗怎麽無理取鬧,兒子始終是舍不得丟下她的。


    可是後來,她正在感慨這個兒子對她還算不錯時,卻聽那邊徐子謙的聲音堅定而極具穿穿透力。


    要把她背到山上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就像一把把利箭直差她的腦海,普天蓋地的劇痛疼得她腦袋幾乎要炸開!疼得她頭腦發昏,眼前一片發白,疼得她淚流滿麵,哆哆嗦嗦的卻哭不出聲來。


    就那麽頹然地倚著牆壁,似乎聽到了那邊徐子謙有什麽動作。她趕快抹了把臉吸了吸鼻子,拖著衰老病弱的身體去翻自己行李。那裏有著一袋豆子,是她一點一點攢下的,本準備哪天實在沒糧食了就拿出來給兒子吃,誰料……


    米豆豆也早已穿好了衣服趴在屋頂上看著這邊的情況。蕭冀陌雖然好事被打斷有些不滿,但是見米豆豆紅著眼眶連忙停下動作就給她穿好衣服抱了上來。


    此時他們兩皆皺著眉瞪著那個正在敲門的男人。


    “娘,娘您睡了嗎?”


    屋子裏的聲音頓了一下,然後似什麽也沒發生過似的和藹地迴應:“睡了,怎麽了?”


    徐子謙抽搐了一下,終於下定決心似的說:“沒什麽,娘,今天晚上月色好的很。兒子也好些日子沒陪您了,今晚背您去看看風景怎麽樣?”


    又是好一會兒沒有聲音,仿佛過了百年,裏麵終於傳來老婦人聽似雀躍,實則絕望的聲音:“好啊,兒對娘真好。”


    米豆豆聽到這裏眼眶一紅,心裏一陣酸痛,針紮似的難受。蕭冀陌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豆豆,別這樣,我們跟上去,如果那男子真的那麽沒良心,我們就把那老婦人帶迴來可好。”


    米豆豆抽了抽鼻子,連忙點頭。


    徐子謙背著自己的娘就朝外走去,米豆豆和蕭冀陌在後麵悄悄地跟。


    那徐子謙恐怕是背到一半覺得身上的母親有些下滑,就朝上顛了一下,立刻就聽到一陣“稀稀拉拉”的聲音。他皺著眉問:“娘,您身上裝的是什麽呀?”


    那老婦人滿是皺紋的手無比珍惜地摸了摸腰上係著的一袋東西,淡淡道:“是一袋豆子。”


    “哦。”徐子謙臉色一僵,也沒問那她帶豆子幹什麽,隻裝作不知道似的繼續朝前走。


    米豆豆看到這裏一陣心疼,這老婦人,恐怕是早已知道了兒子要丟棄她的事了吧。帶著這麽一袋豆子,恐怕是想當糧食,好讓自己多撐幾天,看看能不能遇到好心人救助。


    歎了口氣,米豆豆隻覺得百感交集。既然早已知道,她又是以什麽樣的心情攀上兒子的背,又是以怎樣的心痛如此若無其事地和兒子說著話。


    該死,米豆豆一聲低咒。對蕭冀陌道:“相公,如果那男人真敢如此喪盡天良,我可不可以殺了他!”


    蕭冀陌點頭:“好,我幫你動手!”


    借著淡淡的月色徐子謙越走越遠,他來到一座山腳下,什麽話也不說就朝山上爬去。


    米豆豆和蕭冀陌無聲地跟在後麵隻覺得心越來越涼,為那男子的狠毒無情,也為那老婦人的可憐不幸。


    突然蕭冀陌拉了米豆豆一把:“豆豆,你看,那老婦人在朝路上丟著些什麽。”


    米豆豆一聽才注意起來,夜色下月光很弱,她又離得遠根本看不清楚。直到蕭冀陌提醒:“是豆子,她在丟身上的豆子。”


    遠遠地跟上去,在草叢裏撿起一顆豆子,米豆豆皺眉,那老婦人身上就帶了那麽點糧食,為何還要丟了它。難道是太過絕望所以打算自生自滅嗎?


    百思不得其解,隻能繼續在後麵悄悄地跟。


    沒過多久徐子謙也發現了那老婦人的動作。他定睛一看,氣得幾乎破口大罵:“糧食本來就不夠了,你還一路丟這些豆子作甚?”


    那老婦人手上的動作突然頓了一下,她顫抖著嘴唇哽咽道:“兒啊,為娘是怕山路太亂,天太黑,你一個人找不到迴去的路……”


    ------題外話------


    妞兒們,快來正版讀者群領【福利】哦,福利以後會一直增加,一定越來越豐厚滴哈。


    請先進驗證群:及時找管理員交訂閱截圖。


    然後熱情滴管理員會帶著親耐的們進正版讀者群領福利的哈。


    福利月月都有,不僅有肥肥的福利章節免費看,還會定時有520小說幣獎勵的哦。


    歡迎來到我麽的大家庭,妞兒們,等著你哦,一起歡脫一起飛~


    (づ ̄3 ̄)づ╭?~


    感謝羽涵的一張月票,耐你,麽麽噠~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田園致富之醫品農家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尾夜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尾夜魚並收藏田園致富之醫品農家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