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這個叫做徹西的女人,在這座無名的小村莊裏,安頓了下來……


    然而……


    在徹西身上,還圍繞著許多的疑點、謎團……


    她究竟從哪裏來?


    她是遇到了什麽,才會漂流到這片沙灘?


    她還有親人嗎?那些人是不是和她一樣遇到了災難?而他們又在哪裏?


    而徹西,醒來以後,她為什麽選擇留下,卻不是離開?


    數不清的疑惑……


    可這些,根本不能吸引已經忙碌不已的村民……


    他們為了連日來的捕魚收貨,為了即將到來的遠航狩獵,根本無暇分心……


    即便是心存不安的古萊的妻子,也將這一切,都拋之腦後……


    等到大家終於反應過來,村子裏多了一個陌生的村民時……


    雨季,已經來臨……


    ……


    狂風唿嘯!!!!!!!!!!!


    海浪翻騰!!!!!!!!!!!!


    黑壓壓的雲團密集的壓在浪潮翻滾的海麵!!!!!!!!!


    “哢嚓嚓嚓!!!!!!!!!!!!!!!!!”紫黑色的閃電,從墨色的如山一般的雲層中劈出,瞬間鑽進了波濤洶湧的海水!!!!!!!!!!!


    渾濁的海水!!!!!!翻滾著濃烈的墨綠色的泡沫,散發著濃重的海底淤泥的腥臭味!!!!!!在暴雨雷鳴中。肆虐狂嘯!!!!!!!!!!!!!!!


    海岸線長高到了村莊的山坡下……


    那片曬魚,生篝火的沙灘,已經和大海融為一體……


    全村的村民加固了自家的房屋……古萊扛著懷抱粗的木頭。狠狠的抵在了山坡上供奉陶罐的洞口……


    突然……


    視線的餘光中,似乎出現了什麽古怪……


    古萊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抬頭向山坡上看去……


    隻見……


    烏雲密布的背景下的山坡……


    那些像是禿子頭上僅剩的頭發的濃密矮小的林木,錯錯落落的在狂風暴雨中,堅韌的搖擺……


    而就在枝椏搖晃間……


    一團陌生的影子……出現在昏沉沉的視線中……


    那是一棟……


    那幾乎不能稱作是房屋……它夾雜在山坡往上的林木裏,依靠著那些緊密挨在一起的樹木,像一個簡易的破爛的帳篷……


    “……”


    古萊舉起自己肥胖的手。搭在眼睛上,阻擋那些會遮掩視線的雨水……


    他眯起眼睛。腦海中過濾著一些記憶……可是他怎麽也不記得,這裏什麽時候多了一頂帳篷……


    或許是孩子們的遊戲?


    他們搭建了一個臨時的好玩的帳篷,來做一些“秘密”的“冒險”的遊戲?


    古萊這樣想,然後這個答案像是說服了他……因為他聳了聳肩。然後轉身,大踏步的朝自家的房屋走去……


    “砰!!!!!!”


    房門打開,再關上!!!


    古萊撲打著一身的雨水,喘著濃重的粗氣。


    “嘿,瑞娜!!!”


    他嘹亮的嗓音唿喊著女兒的名字,“你知道山坡上有一個帳篷嗎?”


    “……”


    瑞娜正在幫古萊的妻子切一條曬幹的魚,一根細小的刺,紮進了女孩稚嫩的手指……


    “就是那個女人的家……”


    瑞娜拔出手指裏的刺,將傷口放心嘴裏吸允了一下。接著拿起刀砍向幹魚。


    “是這樣的……我原本以為,村民們不會同意……”


    古萊的妻子,接著女兒的話說道……“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搭起帳篷的……大概是在漁船隊出海的時候……我們忙著殺魚。沒有在意……”


    “……”


    古萊沉默了一晌……


    “她叫什麽?”


    “徹西……古怪難聽的名字……”正在生火燒水的兒子接話,“出海迴來那天,我聽到她在問阿讓妻子,山坡後麵的一個山洞,有沒有用處……阿讓老婆實話說,幾乎沒有人會去那裏……然後她就從咱們家裏離開了……應該是打算搬到那個山洞裏去住……”


    “……”


    古萊知道那個山洞……爬過山坡頂的樹林。那是到達的最快的路徑……


    可是……


    因為山洞常年背陽,山洞裏潮濕陰冷……既不能住也無法用來貯存東西。所以,它被村民們閑置了……


    如果這個陌生的女人真的想要留下來,她為什麽不選擇一個距離村民更近的地方?


    這裏已經足夠偏僻了……她為什麽……


    劃過古萊心頭的疑慮,卻像是一陣偶然吹過的風……


    他的注意力,很快被熱水濃湯的味道吸引……這是每個雨季第一場暴風雨,妻子都會做的一道湯……用節省下來的魚幹,換取難得的蘑菇和蔬菜……整個屋子那種常年充斥的魚腥味一下子被驅散了……


    古萊想……


    不過是一個女人……一個古怪的,不願意與人相處的女人……


    ……


    ……


    ……


    雨季到來的一周以後……


    一天深夜……


    暴雨減弱,可是雷聲震耳欲聾!!!!!!!


    阿辛夜起發現房屋開始滲水,他披上了簡單的衣服,出門修繕屋頂……


    可是……


    他卻再沒有迴來……


    阿辛的父母著急的敲開了古萊家的房門……


    全村的男人們都開始尋找……可是……他們隻找到了那件,掛在山坡下,漂浮在海水中的阿辛的淡紫色外衣……


    也許。他失足了,掉進了下麵的海水中……


    古萊帶著村裏幾個水性好的男人下水去尋,然而……一直到天色微明……阿辛的身影也沒有看到……


    ……


    ……


    ……


    雨季過後……


    村裏又開始了捕魚的行業……


    古萊開著他那輛卡車奔走在漁村和城區……一個月一次。半個月一次……後來,三五天一次……


    漁村不再提供幹巴巴的魚幹,而是一條條鮮活的魚兒!!!


    漁民們的生活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幾乎每個男人,都會在一個月之內,喝到期盼已久的烈酒,吃到果香濃鬱口感十足的香腸!!!!!!


    村子裏從未有過的熱鬧!


    當每家每戶都添置了一艘新船……女人們。也對出海充滿了向往……


    這一日……


    藍天碧海……


    全新的船隻平穩的航行在風平浪靜的海麵……船上,還散發著新鮮的桐油的味道……


    第一次出海的女人們。興奮的並且快樂的依偎在各自的男人身邊,她們搖著手,對岸上遠眺的老人和孩子們揮手告別……


    這是人生中的第一次,去體驗一次全新的。必勝的捕魚體驗!!!


    女人們能夠想象那一群群魚兒馳騁在船四周,拚命往漁網裏鑽的場景!!!


    魚兒們你擁我擠,擠出海麵的背將會映黑一整片海域……


    “嘿!這一次捕到魚,我們也要買一輛卡車!像古萊的一樣!!!”


    一個男人咧著大笑的嘴,叫囂道!


    “我要弄一艘更大的漁船!!!!!”


    另一個男人,滿眼喜愛的撫摸著現在的新船,“它要裝得下三網魚,能拖著十網魚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聲,幾乎震顫著海麵上明媚的陽光……


    “……”


    一聲不響的古萊卻皺了皺眉眉頭……古萊的妻子。趴在船頭,望著傳下澄明的蔚藍色的海水……


    一條魚也沒有看到……


    那藍汪汪的海水,深不見底……


    已經正午了……


    漁船開出來好長時間……


    可是。一條魚也沒有見到……


    很快……


    所有人都發現了這一事情……


    “發生什麽事了?”


    男人們麵麵相覷……


    女人們,像是天生上天賜予了感知,她們一個個微蹙的眉頭,似乎都在預示著不好的事情……


    漁船,又向前劃出了一段……


    海麵平靜的,沒有一絲浪花……隻有船隻劃過的淺淺的漣漪……


    還是沒有魚!!!!


    這一次。所有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詭異的沉重的氣氛,從每一個人的身上。滲透進全新的散發著桐油味的船身,再慢慢的,滲入蔚藍色的海水裏……


    陽光,在天上一點點挪動……


    刺目的光線,灼烤著每個人的肌膚……感覺那種熱度,刺痛!!!


    “嘩啦!!!!!!!!!”


    古萊突然撥轉了船頭!!!!!!


    “迴去!!!!!!!!!!!!!”


    他一聲大吼!!!!!!!!!!!!!


    緊接著,所有的船都向迴去的方向轉頭……


    沉默在每條船上的蔓延……大家心中,一樣隱約著一個不安……


    當落日漸漸西沉……


    漁船終於迴到了漁村的那片沙灘……


    安靜……


    沒有迎接他們的孩子們,也沒有往日會坐在沙灘上聊天的老人……


    所有的漁民像是約定好了一樣衝向了山坡頂的山洞……


    供奉的陶罐……


    倒在了地麵……


    破碎……不堪……


    “……”


    一股壓抑的氣氛,頓時在空氣裏翻騰!!!


    不知道是誰說的,“徹西,那個女人!!!”


    村民們登時一愣!!!


    他們又不約而同的走出山洞,開始……往山後麵的洞口走去……


    穿過山頂那片濃密的樹林……


    那頂帳篷,早已不見……


    樹林裏埋著厚厚一層的樹葉……


    沒有風……


    可是樹林中卻有著“沙沙——”的細弱的響動……


    像蟲子,蠶食的聲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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