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屌絲男神(17)


    一時間,公屏和彈幕上齊齊刷起了要加更的話。


    袁婧看得直樂,挑了幾條搞笑的留言大聲念了,然後轉頭問周杳,“小月月,加更不?”


    周杳沒有迴話,但幾秒後,一條隻有兩個字但幾乎占了整個直播畫麵的巨大彈幕跳了出來:不加!


    ——我大月神的處|女彈幕竟然是這個……突然感到很榮幸腫麽破……


    ——樓上尼瑪受虐狂啊!沒加更榮幸個屁!


    ——小月月……艾瑪,這昵稱酸得老子牙都掉了!


    ……


    袁婧攝像頭沒調整,一直還對著桌麵,粉絲沒了錯過鏡頭的顧慮,彈幕刷得簡直不能更兇。


    猛地,直播畫麵上整整齊齊數列彈幕猛地飄了出來,將整個畫麵都遮擋住了。


    ——月神加更,月神加更,月神加更……


    ——不加更女神甩了他,不加更女神甩了他,不加更女神甩了他……


    ——求女神人肉催更,求女神人肉催更,求女神人肉催更……


    ——女神威武,女神威武,女神威武……


    ……


    袁婧看得又好氣又好笑。


    幾分鍾前還在說她又女表又貝戔,現在又變迴女神了,一個個沒事人一樣,哭著喊著套近乎。


    這就是網絡啊,介於虛擬和現實之間,虛榮而又殘酷,不當真不行,可若太當真了,就是自找苦吃。


    既然被迫公開了關係,袁婧也就懶得再遮掩了。


    她是說到要做到的人,四小時直播時間承諾出去了,就算是掛著什麽都不做,那她也會耗足四個小時。


    索性今天正常直播是別想了,那不如,幹脆就直播——虐狗!虐死單身狗!


    周杳那張臉很上鏡,但袁婧很清楚,他的心理障礙在他不適合暴露在大眾的視線裏。正好她心情也不爽,不想給人賠笑,攝像頭幹脆就那麽對著桌麵放著,她也就不調了,給他們聽聽聲音吊吊他們胃口就行了。


    袁婧先將桌麵上那副已經畫到一半的畫畫完,然後和之前所有做好的小物件一起打了個包。


    打包是放在桌上,攝像頭下麵打的,整齊地整理好放進一個手工做的牛皮紙盒子裏,封好用寶藍色絲帶打了個蝴蝶結。


    “呐,你要的東西都在這裏了,自己來拿哦!”


    “先放著。”周杳淡聲道,拿著手機按個不停,眼都沒抬一下。


    袁婧好奇他在幹嘛,走過去一看,訝然道:“你拿手機碼字?!”接著高興地“哈”了一聲,“是不是要加更?”


    “不是!”周杳無情地拒絕。


    袁婧眼珠子一轉,也不多說什麽了,“嘿嘿”笑著,直接靠在他身邊跟著看起來。


    一時間,屋子裏安靜了下來。


    而直播間裏卻熱鬧得很。


    ——臥槽臥槽臥槽!怎麽沒聲了?!這對狗男女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去了嗎?!


    ——樓上智障!不可描述怎麽可能沒聲音!除非月神不行!


    ——……


    ——你們這是存心惹怒月神,要他斷更啊!


    ——哎……之前女神和我們是一掛的,沒事催催更,月神都勤快多了。現在兩個人都住一塊兒了,月神碼字女神能直接看了,可憐以後沒人幫忙催更咯……


    ——女神!唿叫女神!做人要厚道!你吃肉,好歹也要給我們口燙喝啊!


    ——隻有我好奇,女神做的那些手工,不會都是給月神做的吧!


    ——臥槽!那他們得多久之前就勾搭上了啊!


    ……


    直播間裏的熱鬧,袁婧根本沒關注,也懶得再看了。


    她全幅心思都被周杳打出來的文字給吸引住了,漸漸的,腦子裏像是之前看到杜曉語前世遭遇那般,出現了一幅幅主角為周杳的畫麵。


    她看到的,應該是上一世的周杳。


    他神色木然地看著電腦屏幕,屏幕上是放到最大化的直播間,直播畫麵上顯示的,正是杜曉語。


    杜曉語唯唯諾諾地邊解說邊做美甲,可她手抖得厲害,做出來的美甲慘不忍睹。可那雙手卻依舊漂亮,頂著一團髒汙的指甲油,竟也透出一種異樣的頹敗的美感。


    周杳截了圖,放了大,盯著那雙手仔仔細細的看著,眼神漸漸沉迷。


    杜曉語的臉色越來越灰敗,眼神越來越死寂,直播時說的話越來越少,指甲塗的越來越敷衍,很明顯的一副耗時間的樣子。


    觀看的觀眾卻越來越多了,已經從一開始的幾個到幾十個了。公屏下,彈幕上,也刷起了留言。


    隻是,從來沒有一句好話。不是冷嘲熱諷就是質疑,甚至還有辱罵。


    杜曉語視而不見,麵若死灰,那雙手因為身體的迅速消瘦,也漸漸的皮膚失去了光澤,變得骨瘦嶙峋,不再是完美無瑕。


    周杳臉色也越來越不好,陰沉、壓抑,還有怒。


    他發了一條字體很大的彈幕:【不要再瘦下去了,都不好看了!】


    杜曉語看到了,笑了,沒有結巴沒有膽怯地直視屏幕,說了一句:“謝謝。”


    周杳突然覺得,她笑起來比她現在的手賞心悅目多了。


    可突然從某一天開始,杜曉語的直播間就再也沒開過了。


    周杳難得喜歡上一件東西,卻還沒等到他失去興趣,就突然不見了。


    他很不高興,於是那段時間,他小說裏的所有人物都被他虐了個慘兮兮。


    終歸是不甘心,他找人打探杜曉語的下落。


    收到結果那天,他獨自一人在房間裏坐了很久。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隻知道,心裏有什麽東西,突然控製不住地冒了出來。


    周杳沒有別的發泄渠道,除了健身,就隻是寫小說。


    於是,他正在連載的那本書的後半部分被他歪了個天翻地覆,走向變了不說,基調都變了。


    如果說,之前的故事前半部分是無畏向上的,那後半部分就是站在道德的邊緣遊|走,甚至還有很多對當下社會的暗諷。


    很敏|感,很容易踩線,可偏偏被周杳寫出來,故事越發精彩了不說,底線控製得讓人完全抓不到把柄。


    這個故事他到底是失去了興趣,很快便完結了,開了新書。


    新書整個文風都變了,從一開始就走的暗黑係基調,三觀模糊,甚至是扭曲,卻又隱晦得需要追著故事看下去才能挖出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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