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皇後威武(26)


    而早已經知道了消息的秦國公府,除了老秦國公之外,幾個主子甚至已經毫不避諱地召集幕僚和擁躉商談過幾次了。


    太後知道消息後,氣得倒仰。


    當即將秦國公府連帶老秦國公在內的幾名主子都宣進了宮中,狠狠地罵了一通。


    秦國公府眾人自是唯唯諾諾連聲認錯告罪,但出了宮,他們卻半點沒有收斂。


    甚至連老秦國公也被說動了心思,隻道是太後身為人母,關心則亂,但他們卻需從大局出發,林家百年基業,還有眾多追隨,不能敗在他們這一代手上。


    有了老秦國公的支持,繼位的人選名單很快地便選好了,由老秦國公親自帶著進了宮,遞到了太後手上。


    太後看完之後,氣得將名冊直接摔到了老秦國公的臉上。


    可在聽完老秦國公一番分析利害,又動之以情地一張張地打感情牌後,太後妥協了。


    她要強了一輩子,謀算了一輩子,雖然對軒轅塵的母子親情不假,但軒轅塵的身體已是無望,她再如何堅持,也無力迴天,心中的權力欲|望便到底還是占了上風。


    太後當著老秦國公哭了一場,之後便接下了名冊,與老秦國公細細商討起來。


    最後確定了三名人選,都是閑散宗室家的小孩,年齡不超過4歲,血緣與皇家嫡係很近,均沒有出三服。


    太後送走老秦國公,獨自一人枯坐了許久,才起身去了永安宮。


    軒轅塵病得起不來床,袁婧為了不讓他無聊,正坐在床頭給他念話本。


    太後滿臉凝重的進來,二話不說便讓袁婧下去。


    軒轅塵卻死死抓住了袁婧的手,冷然地看著太後道:“夫妻一體,母後要說的事若與兒臣有關,那自然也是與皇後相幹。若隻是朝中之事,母後與攝政王、秦國公相商便是,兒臣絕無二話。”


    太後眉頭一蹙,接著卻又頹然散開,“罷了罷了!”疲憊地在床前坐下,沉吟良久,才徐徐開口道:“皇兒,你從宗室過繼一個孩子吧!你如今的身子……”


    “好!”


    太後陡然一噎,準備好的長篇大論的說服登時卡在了嗓子眼裏,愣了好一會兒,才不敢置信地問道:“皇兒,你說什麽?”


    “好!”軒轅塵淡定地重複。


    他如此幹脆,太後原就有些不好受的心更不好受了,眼眶一紅就落下淚來,“皇兒,母後知道委屈你了,可是……”


    “母後……”軒轅塵輕笑著打斷了她,“兒臣都知道。兒臣既為帝王,雖受身體所累,成不了明君,但自幼得父皇母後教誨,也不會是昏君。母後這是為大局考慮,替天下蒼生牟福,兒臣豈有不同意之理。”


    他越是這般大度坦然,太後越是愧疚難過,撲在他的床前狠狠哭了一場,語無倫次地說了不少這些年的艱辛之類的話,最後才在袁婧的勸解之下止住了淚,一步三迴頭地離開了。


    太後一走,袁婧便皺了眉,看著軒轅塵滿眼的難過。


    “陛下!您當真願意,過繼?”


    “怎麽?你不願嗎?”軒轅塵淺笑地反問。


    不等袁婧迴答,又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別人家的孩子,到底不比自己的。隻是,我這身子,是給不了你孩子了。過繼一個,好歹母子名分在,你後半輩子也能依靠一二。”


    袁婧抓著他的手用力搖頭,“陛下別這樣說!您會好起來的!”


    “朕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是好不起來了。”軒轅塵笑著歎了口氣,然後忽地話尾一轉,挑眉問她,“你不想當太後嗎?”


    “呸呸呸!”袁婧立馬連啐了幾口,隨後才又氣又怨地瞪著軒轅塵迴道:“太後有什麽好的!臣妾皇後還沒當夠呢!”


    軒轅塵有些黯然地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麽,緩緩合上了眼。


    太後那邊得了軒轅塵的準話,很快便召了那三家宗室帶著孩子進宮相看。


    三家宗室進宮的那天,久未進宮的攝政王尉遲璃也悄悄地進了宮。


    袁婧端著軒轅塵的藥進寢殿,看到尉遲璃坐在床前的身影時,嚇得差點沒將藥碗打翻,一聲驚唿更是控製不住地直接衝口而出:“你怎麽在這兒?!”


    尉遲璃看著她笑了下沒有說話,倒是靠在床頭的軒轅塵故作不悅地輕斥了一聲:“不得無禮!”


    袁婧眼裏這才重新出現了旁人的身影,意識到眼前的情況,忙低下頭行禮告罪:“臣妾失態了!實是在臣妾寢宮中乍然見到外男,有些被驚嚇到。”


    “是朕召攝政王前來有事相商。你先退下吧!”軒轅塵遣退袁婧,轉眼便見尉遲璃視線追著袁婧的背影走,當即輕笑一聲,不無譏嘲地道:“當初既已割舍,如今卻何必惺惺作態,平白招惹得她不得安生。”


    尉遲璃收迴視線,笑道:“陛下說得是。但陛下當知,何為情難自禁。”


    軒轅塵半垂下眼沒有搭理他。


    尉遲璃笑了笑,將話題轉到了先前正說的事情上:“陛下既不是要收迴遺詔,那如今過繼宗親,又是何打算?”


    “這不是還沒過成麽……”軒轅塵抬眼看著他,“攝政王這便急了?看來是當真看中朕這位置了。”


    尉遲璃笑了笑沒應這話,轉而歎道:“若陛下身體康健,必是一代明君。”


    軒轅塵自嘲笑道:“能得攝政王一聲讚譽,也不枉朕撐過這些時日了。”


    尉遲璃正色起身,雙手高舉頭頂,躬身一揖到地,隨後再跪倒一拜,沉聲道:“陛下心胸,尉遲璃自愧不如!必竭盡全力,不負陛下重托!”


    “什麽心胸,我不過是……”軒轅塵嘴唇微微翕動,最後幾個字隱沒在了唇間。


    他長歎一聲,再度合上了眼,“朕累了。”


    尉遲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悄然地退了出去。


    他出寢殿門時,腳步頓了一下,麵上閃過一抹猶豫,最後沒有再借機見袁婧一麵,便離開了。


    半月後,太後與秦國公帶著確定好要過繼的宗親小孩來給軒轅塵請安。


    軒轅塵不等太後介紹完,便一口鮮血噴了出去,接著便陷入了深沉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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