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昨天的經驗在前,軒轅塵這次看著幹淨的碗碟倒沒有覺得不好意思了,甚至還自然地和袁婧點起了餐。


    “皇後可還有什麽拿手的吃食?不如午膳時再讓朕開開眼?便是沒有,昨兒那一道雙雪燉不如再做一迴。”


    “陛下有令,臣妾自當遵命!”這種可以刷好感度的事,袁婧自然從善如流。


    用過早膳,兩人整理了一番,稍事休息,便相攜去長春宮給太後請安。


    如今這宮中仍然是太後掌權,林姝言這名正言順的後|宮之主反倒和軒轅塵這傀儡皇帝一樣,在宮中成了擺設。


    倒不是太後硬把持著宮中大權不鬆手,太後是林姝言的親姑姑,將她聘為皇後,也是打著讓她幫著分憂,甚至是繼任的主意,隻是林姝言嫁得不甘願,消極抵抗,托詞年輕不懂規矩不知分寸,悉數給推拒了,不願攬事罷了。


    為此太後對她恨鐵不成鋼地發了好一通火,將她拘在長春宮裏好好關了幾天讓她反省。可她依舊我行我素,就算是太後告到了她祖父秦國公跟前,她也還是一副宛如出家人一般的清心寡欲,不動如山。


    最後太後和秦國公都拿她沒了辦法,隻能退而求其次地將軒轅塵往她身邊趕,以期趕緊生個嫡子出來,其他的都不指望了。


    袁婧和軒轅塵坐著龍攆往長春宮去的路上,她突然想起這一出,拉了拉軒轅塵的衣袖,湊近他耳邊低聲問道:“陛下,您說,臣妾是不是該從太後手裏將宮務都接過來?”


    她與太後之間的這通官司軒轅塵是知道的,念頭一轉,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搖頭道:“孝字當前,你便是接手過來,太後也能隨時將之收迴去。太後在宮中多年,這宮中上下,哪裏沒有她的耳目。借此自保,並非上策,反倒容易受製於人。且宮務繁重,你若不是真有心辦差,還是不要接的為好。”


    “還是陛下想得通透!”袁婧連連點頭,光明正大地拍了一記馬屁。


    軒轅塵被她誇張讚歎的眼神看得心下微窘,偏過頭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袁婧便殷勤地拿過一旁小幾上溫著的茶壺,親自倒了茶水遞到了他嘴邊,“陛下,潤潤嗓子!”


    【目標好感度+1,當前好感度78。】


    這樣都能加好感度?!


    袁婧覺得自己都快沒成就感了。


    不多時便到了太後的長春宮。


    袁婧跟著軒轅塵一進正殿門,就見眼前一大片彩雲飄過,接著一陣香風鋪麵而來,一疊兒的鶯聲軟語響起:“臣妾見過陛下,見過皇後!給陛下、娘娘請安!”


    跟前這七八個美人兒,都是嬪以上的位份,才有資格到太後和皇後跟前請安。


    這人數上雖然不比昨天在禦花園的多,可不管從容貌、打扮還是氣質上,各個水準都要遠超昨天那些。


    袁婧視線掃過,按照林姝言的記憶,這七八個美人家世都不比秦國公府差,且各個都是嫡女。


    她們進宮來,明顯是為了籠絡她們身後的家族,將她們背後的家族數上一遍,基本上就是目前太後和秦國公一係的人馬了。


    軒轅塵這破敗身子,爭|寵|是別想了的。就算有心,她們也不敢亂來,而且她們也爭不過有太後撐腰的林姝言。


    倒是可惜了,這麽多美人兒年紀輕輕地就進宮守了活寡,後半輩子也要耗死在這深宮之中。


    大家嫡女,心思都通透得很,不像昨兒在禦花園裏瞧見的湊數選進宮的低位嬪妃,還心中抱著期望和幻想。


    這不,一張張如花似玉、年華正好的臉上,雖然都帶著笑,可眼底卻都透著一股看破紅塵般的淡漠。


    身份再高貴又如何,自己沒有本事,隻能依附家族而生,就注定無法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享受了家族的精心教養和帶來的富貴榮|寵|,就要隨時做好被家族當做棋子犧牲的準備。


    相比這些美人兒的思想覺悟,林姝言這皇後就顯得太過矯情。


    明明是公平的等價交換,卻偏偏像是被全世界辜負一般的委屈。


    也不想想,她當了皇後還能任性,還能給太後和皇帝甩臉子,還不是仗著太後是她的親姑姑,否則早都不知道死多少迴了!


    袁婧對林姝言的性子是很瞧不上眼的,反過來,對一直容忍她的太後,便不由親近了幾分。


    請了安,抬頭朝主位上的太後看去,即便有林姝言的記憶在,袁婧還是不由地為太後的容貌心中暗歎。


    太後如今已是年過四十,那張臉卻嬌嫩得像是二十出頭的少婦。


    若是不看她老成的衣著和頭飾,光看她與軒轅塵有六分相似的容貌,兩人真不似母子,而是像姐弟。


    太後雖然在朝政上霸道,但對軒轅塵還是疼愛的,請安叫了起之後,便將他叫道身邊挨著自己坐下,拉著他的手一番噓寒問暖。


    軒轅塵噙著笑,恭順地迴答著。


    兩人一派母慈子孝。


    袁婧這皇後卻被晾在一旁站著,連個凳子都沒賜下。


    自打林姝言拒絕職掌宮務,又不願主動討好軒轅塵,惹了太後生氣之後,每次她來請安時,都會遇上這麽一遭。


    太後狠不下心罰她,也不能重罰她打自己的臉麵,就隻能用這方式發泄不滿了。


    可林姝言不痛不癢,弄得太後下不來台,便一直沿襲下來了。


    直到太後與軒轅塵寒暄告一段落,才不鹹不淡地朝她看了一眼,淡聲道:“皇後那藥膳有心了,既然合了皇帝的口味,那便將藥膳方子送去禦膳房吧!”


    “兒臣遵旨!”袁婧恭聲應諾,半點沒有功勞被無視的不忿。


    太後卻看得心裏憋悶,方才聽軒轅塵誇她用心的那點高興,頓時又散沒了,冷下眼,沉聲道:“昨兒攝政王和哀家商量今年選秀的事。皇帝至今沒有子嗣,雖也有身體的緣故,但想來還是沒有合心意的。是以,哀家和攝政王的意思,都是大辦的好!”


    軒轅塵一聽,眉頭微蹙,語帶無奈和哀求地喚了一聲:“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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