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以這件事情的爆炸性程度,不管在什麽時候用出來,效果都是一樣的——三個實權皇子必定會被處置。


    而對三皇子的上位來說,似乎區別也隻是,前世當是臨危受命,而這一世,則更像是撿便宜?


    大皇子一死,二皇子和五皇子被貶為庶人,皇子便隻剩下了三皇子、七皇子和九皇子三位皇子了。


    九皇子是皇帝的老來子,是前幾年年才選秀納進宮的珍妃所出,才剛三歲。


    而七皇子雖然早逝的生母身份不差,背後還有外家支持,但也正是因此讓他太過高調,在幾年前被大皇子和五皇子聯手,害得他被燒毀了半張臉,還熏壞了喉嚨,自此徹底失去了繼承皇位的可能。


    於是,自然而然的,三皇子被朝臣作為僅有的選擇推舉了出來,被派了去江南詔安那一夥鬧事的水匪,並在新任官員到任前暫時主持江南的各項事務。


    三皇子接到聖旨便派了人來找魏庭,要魏庭作為幕僚與他一同下江南。


    這差事無疑能讓魏庭揚名又討好,可以狠狠打臉那些看不起他的人。


    袁婧以為他一定會去,都準備給他收拾行李了,結果魏庭直接就拒接了。


    用的理由很讓袁婧無語:要在家陪懷了身孕的娘子。


    說得好像她是紅顏禍水似的,可實際上,魏庭和薑家兄弟倆鬥嘴的時間都比和她在一起的多!


    不過,魏庭雖然自己沒去,卻還是盡職地給三皇子推薦了不知道從哪兒找出來的兩名幕僚,然後三五不時地通過書信與三皇子聯係溝通。


    聽說,三皇子去了江南後,一改在京城裏時不著調的作風,很是穩健妥,才去了兩個月不到,就收獲了不少讚譽。


    皇帝對此很是欣慰,賜了幾次賞賜。


    有了江南這一趟打基礎,要讓朝臣和皇帝認同三皇子,想來阻礙和難度都會小上許多。


    畢竟,目前除了三皇子,也沒別的皇子可選了。


    這樣一看,魏庭選在此時出手,甚至比前世要更明智了?


    對魏庭的時機選擇,袁婧腦子裏隱隱有念頭閃過,但她畢竟對官場中的各種手段和牽扯了解不足,那個念頭沒等她抓住,就消失了蹤影。


    這一年事情發生得太多,似乎是轉眼間就入了秋。


    從袁婧正月裏被診斷出有孕起,魏庭就一直隨著她住在侍郎府,任由外頭風言風語地怎麽說,他都沒肯挪窩。


    三皇子還在京城時,他還三五不時地去一迴聽香樓,等三皇子下江南後,他便整天地在侍郎府裏無所事事,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和備考秋闈的薑顧鬥嘴。


    於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京城裏出現了魏庭浪子迴頭的傳言。


    在重陽節前一天,袁婧生下了一個女兒。


    唔,嚴格來說,不能算是袁婧生的。因為她生到半道,實在受不住那個痛苦,靈魂竟然下意識地彈出了宿主身體。


    當時緩過神後,嚇得她差點以為要完。結果卻發現,沒了她的意識影響之後,宿主的身體憑借本能和那一小點的殘存意識,竟然生得更順利了!


    終歸有驚無險,母女平安。


    魏庭在袁婧懷孕的時候,表現得很是冷靜,看她的眼神探究遠多於關心。弄得袁婧以為他不怎麽喜歡小孩。


    可沒想到,女兒生下來後,他竟一抱上就寶貝得不肯撒手了,一雙眼睛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地粘在他女兒身上。


    女兒大名叫嘉月,小名叫喜兒,都是魏庭親自起的。從名字裏就能看出他對女兒的珍愛。


    看著魏庭抱著女兒時,那張向來是或睥睨或冷漠的臉上,卻掛上了近乎傻氣的笑容,她忍不住地想,看在女兒的份上,他總想報社的陰暗心思總該淡了吧?


    隻要他自己不作死,不囂張得讓人恨不得弄死他,三皇子看在他立大功的份上,應該也不至於非要他的命了吧?


    泰安侯府那邊,弄垮了劉氏,弄殘了魏端,狠狠打了泰安侯和魏棟的臉,也算是報了仇。如今已經徹底斷絕了往來,應該也沒有什麽能刺激到魏庭對他們再出手了。


    所以,她任務是不是差不多快要完成了?


    可沒等女兒滿百天,她以為的,再生不出幺蛾子的泰安侯府,就做出了一件嚴重影響她任務進度的事。


    魏端定親了,定親的對象,是五城兵馬司裏一名校尉的女兒。


    而這位戴氏,好巧不巧地,正是魏庭曾經暗戀的姑娘!


    薑家作為姻親,請帖是必定有的。而連同薑家請帖一起送來的,還有專門給魏庭的請帖。


    袁婧看到請帖時,差點沒忍住爆了粗口。


    這尼瑪,簡直就是自己找死啊!


    魏庭暗戀戴氏的事,沒人知道,這帖子真說不上是挑釁,在她看來,應該是想要借此緩和與魏庭的關係。


    可魏庭那中二病的腦迴路可是異於常人的,他會怎麽想,會怎麽做,袁婧真是半點把握都沒有。


    這事根本瞞不住,袁婧索性也就沒有瞞,趁他逗女兒逗得正高興的時候,把請帖遞給了他。


    “夫君,三弟婚宴的請帖,日子定在這個月二十八。你看看,咱們要去嗎?”


    魏庭漫不經心地偏頭看了一眼,“不……”


    “去”字已經含在嘴邊了,他猛地頓住話尾,視線定在攤開在他跟前的請帖上,眉頭一點一點地皺起。


    袁婧小心地打量著他的臉色,故作慍怒地道:“我是不想去的!咱們女兒滿月侯府也沒見人來,這會兒倒知道叫咱們去給他們做臉!”


    魏庭睨了她一眼,“不想去就不去。”


    “那夫君你呢?”袁婧機警地追問。


    “去!”一個字,言簡意賅。


    完了!果然受刺激了,要搞事情了!


    袁婧心中哀歎,麵上故作猶豫地沉吟片刻,扭捏地道:“那,那,我也去好了!”


    魏庭不置可否,扭頭又傻笑地逗起女兒來。


    袁婧便問起他賀禮的事,“夫君你看送什麽好?”


    “你不用管,我會準備。”魏庭頭也不抬地隨意道。


    袁婧以為他要空手上|門打臉,想著讓他好好出一迴氣也好,便沒有多說。


    等到赴宴那一天,她看到魏庭準備的賀禮,差點以為他中二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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