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迴到了東林別墅,慕卿卿站在門口不敢進去,她在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至少不能讓墨連城看出什麽端倪。


    墨連城心思太敏感,她隻要稍微有一點不對勁,他立刻就會察覺到。


    她演了那麽多戲,拿過獎,可是這場戲卻尤其難演。


    深唿吸,一次又一次讓慕卿卿紅了眼眶,隻要一想到自己正在麵臨的抉擇,心裏就很難受,難受至極。


    “等不及出來迎接我了?”墨連城的聲音突然間在背後響了起來,慕卿卿嚇了一跳,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擠出一抹笑容。


    慕卿卿揚了揚手臂,將手表上的時間擺在墨連城麵前,故作不情願的責難道,“是啊,我是等不及看看那個說話不算數的人什麽時候能迴來!”


    “要不要這麽嚴格,我才晚了三分鍾唉!”墨連城無奈的搖了搖頭,眼神裏卻全是無止盡的寵溺,寬厚的手掌揉了揉她的頭發。


    墨連城看了看餐桌上固有的菜色,還有正在廚房裏麵忙活的下人,一把拉住了慕卿卿,玩笑著說道,“原來某些人也說話不算數啊,我可是專程推掉了一個重要的會議迴來試試你的手藝呢,說好的親自下廚呢?”


    如果墨連城不提,慕卿卿甚至已經忘記了這件事。


    “下午去了趟公司,有點累了,明天做給你吃!”慕卿卿笑眯眯的衝著墨連城吐了吐舌頭,一臉不太誠懇的歉疚。


    墨連城翻了翻白眼,伸手使勁兒揉了揉慕卿卿的發絲。


    “少夫人您迴來了,小少爺睡著了,可能那時候被嚇到了,一直哭鬧個不停......”保姆看到慕卿卿的時候,瞬間慌張的迎了上去,卻並沒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墨連城。


    “小池怎麽被嚇到了?發生什麽事了?”墨連城一臉擔憂的走了過來,眉心輕皺。


    慕卿卿一臉焦灼的衝著保姆使了個眼色,好在那個保姆反應算快,立刻說道,“哦,下午的時候小少爺在沙發上玩的時候差一點掉在地上,不過好在沒有受傷,可能被嚇了一跳,有點鬧脾氣!”


    墨連城的表情立刻釋然了不少,淡然一笑,“男孩子嘛,摔打摔打不礙事,不要那麽嬌慣他!”


    保姆點了點頭,偷偷瞄了一眼一臉不悅的慕卿卿,便慌張的迴了臥室。


    “總是笨手笨腳的,看來下次要換個人了!”慕卿卿是帶著滿滿的情緒說出這句話的,往日裏她是向來不會對傭人刁難的,更是好脾氣到幾乎什麽都不挑剔,這會兒涉及到自己的兒子,態度確是有些轉變了。


    說著,慕卿卿倒了杯水遞給了墨連城,迴身的片刻,隻聽到杯子重重落地的聲響。墨連城突然間表情痛苦,捂著心髒一點一點的癱坐在了地上,額頭上開始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順著鬢角兩側簌簌而下。


    慕卿卿驚恐不已,瞬間扔掉手中的杯子撲向了墨連城,“止痛藥呢,止痛藥在哪裏......”


    墨連城痛的說不出話來,慕卿卿顫抖的手慌亂的在墨連城身側的口袋裏麵翻找著,白色的藥瓶隻剩下三顆白色的藥丸,慕卿卿記得這瓶藥是三天前才從醫生那裏拿迴來的。可想而知,這幾天墨連城究竟有多難受。


    慕卿卿慌忙的將藥丸往墨連城的嘴巴裏麵塞,可時間晚了,墨連城已經昏了過去,沒了知覺。


    等不及叫救護車,也等不及去叫司機過來,慕卿卿叫唐管家幫忙將墨連城扶上車,一個人強忍著眼淚的狠踩油門,在夜色剛剛降臨的大地上飛速的行駛著。


    夜裏冰冷的風像是刀子一樣在臉上留下刺痛的感覺,慕卿卿這才明白這段時間墨連城為什麽越來越忙,幾乎很少有時間在家裏陪自己。原本慕卿卿隻是以為墨連城不想讓自己閑下來,找些存在感,填補心中的空白和空虛而已。


    可一直到慕卿卿親眼看到那瓶止痛藥,在不出三天的時間裏麵就見了底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了墨連城的用心良苦。他隻是不想讓慕卿卿看到自己頻繁的發作,所以他才將自己關在了辦公室裏。


    隻要一想到墨連城發病時一個人在辦公室裏麵痛苦至極的模樣,慕卿卿的心就一揪一揪的疼,疼到幾乎喘不過氣來。好像隻有這種時刻,慕卿卿才能稍許體會到墨連城病痛的折磨,哪怕不到十分之一的程度。


    一到醫院,墨連城便被秘密送到了私家病房,一直負責墨連城的醫生給他開了止痛的藥物靜脈注射。


    慕卿卿站在病房門口,看著醫護人員圍著墨連城忙前忙後,頓時感到了一絲自責。一直到醫生忙完從病房裏麵出來,慕卿卿才將空掉的藥瓶遞給了醫生。


    醫生看著空藥瓶瞬間明白了一切,他驚愕不已的看向慕卿卿,“才三天的時間,這瓶藥都吃光了?”


    慕卿卿低著頭,默認了一切。


    見慕卿卿不出聲,心焦氣躁的樣子,醫生又追問道,“墨總最近平均一天會發作幾次?”


    慕卿卿心中一凜,她死咬著嘴唇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的確是這樣,慕卿卿根本不知道墨連城現在的發病情況,除了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們能麵對麵的聊聊天之外,慕卿卿幾乎見不到墨連城。每每問起的時候,墨連城也都是用公司很忙來搪塞。


    醫生歎了口氣,將慕卿卿拉到了樓梯口,表情嚴肅至極,“從檢查報告和墨總現在的反應來看,他的情況已經開始加劇了,簡單來說就是心髒的部分功能已經停止了工作,排期那邊仍舊沒有進展,如果這麽下去,墨太太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如果不做手術,墨連城還有多久的時間?”慕卿卿沉聲問道,手心冰涼。


    醫生頓了頓,這種事情原本他是不能告訴這樣直白的告訴家屬的,可墨總不同,且不說醫院股東的關係,單單是十幾年來作為私家醫生的來往也都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再加上墨連城也沒少幫過醫生,索性便跟慕卿卿交了底。


    “最多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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