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卿怔住,耳中不斷迴蕩著從墨連城口中吐出,十分纏綿悱惻的兩個字,擦著她的耳朵滑過,帶來極度的***和說不上來的複雜心緒。


    是她的名字,墨連城很久沒有這樣叫過了。


    四年前她最嫉妒的便是墨連城叫蘇婉晴名字之時,那種刻在骨子裏的溫柔糾纏,他雖然娶了她,與蘇婉晴也沒有過多的越矩,可是單單一個稱唿,從墨連城口中那樣的喊出,便以足夠叫人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是沒有人能夠替代的。


    而如今墨連城這樣叫她,也給慕卿卿他們之間糾纏旖旎很久之感。


    她不自覺的將手放在墨連城伸出的掌心上,等想要拒絕的時候,已經隨著墨連城的動作,在舞池中央旋轉。


    “你似乎忘了自己是為什麽來參加傾城謀的開機酒會的,蘇婉晴看到這一幕,你猜她會有多傷心?”


    清醒過來的慕卿卿有些惱怒,她不敢相信時隔四年之久,自己居然會因為他叫了她的名字而被蠱惑,既然惱怒,自然要找墨連城的不痛快。


    她見墨連城無動於衷的樣子,轉頭在場內尋找蘇婉晴的身影,她心底有著極大的惡意,自然想知道,此時蘇婉晴會是怎麽樣的神情。


    墨連城突然伸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不叫她看向別處,如此舉動,又引來不少人側目,隻是墨連城哪裏是會在意別人目光的人,見慕卿卿臉上的不耐越發的明顯,絲毫不加掩飾,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宋顏書所在的方向。


    那個男人長了一張並不遜於他的臉,身邊圍了不少的女人,雖臉上笑容淡淡,並不如何疏離,可是隻見他說了一句什麽,那些女人全都失望的離開,正巧他的目光看了過來。


    不是看他,而是看慕卿卿。


    以墨連城的角度看過去,宋顏書的眼神專注,仿佛這個會場內隻有慕卿卿一個人。


    這是他最不希望別的男人看向慕卿卿的目光,尤其還是一個慕卿卿有可能會喜歡的男人。


    墨連城記得,慕卿卿當初願意嫁給他的原因。


    “我覺得你至少臉長的好看,隻這一點,我便不吃虧。”


    她當時懵懂,甚至從沒有愛過誰,墨連城不屑她膚淺的心思,隻是要娶慕家小姐而已。


    眼下他卻不由自主的與別人比較,比起宋顏書,慕卿卿對他這張臉,還有沒有當時的喜歡。


    “那個男人在看你,卿卿,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他?”


    墨連城問的直白,在眾人頗為驚悚的目光之中,湊近了慕卿卿的耳邊說道。


    慕卿卿聽得驚悚,她雖從未自詡是最了解墨連城的人,卻也聽出墨連城這句話之中的語氣不同,不是在質問,而是一種坍塌前的停頓一般,叫她察覺到那樣的危險靠近,吊起她的恐懼。


    饒是慕卿卿覺得自己麵對墨連城的任何一麵都可以做到鎮定自若,也忍不住在他驟然變得認真銳利的眼神下顫抖。


    “與你無關。”


    分明可以選擇將宋顏書撇幹淨,可慕卿卿偏偏不打算叫墨連城聽到他想要聽的答案。


    或許也在掩飾自己的口是心非。


    音樂將整個空間吞沒,周圍隨著慕卿卿與墨連城無可挑剔的舞步舞動起來的人越來越多,最後一個end,墨連城放開了慕卿卿的手,在驟停的音樂之中定格。


    慕卿卿的結束動作更是漂亮無比,沒有一絲的多餘動作,眾人紛紛驚唿曾經的慕家名媛果然名不虛傳,她聽著激烈的掌聲,有種酣暢淋漓之後顯而易見的失落。


    隻有墨連城能與她配合的這麽好,這種認知,叫慕卿卿的心底更加的空虛。


    她無聲的退場,在墨連城被人擁簇之時,轉身從另外一邊走廊去了洗手間。


    蘇婉晴眼底壓抑了千萬種森然,在如此喧鬧的會場內一直在角落幾乎無人能注意到她的地方,安靜的看著墨連城與慕卿卿共舞,眼下見慕卿卿一個人神色莫名的轉入了那邊走廊,她臉上漸漸浮現出掩飾不住的陰沉,頓時便想跟上去。


    修長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蘇婉晴抬眸見是宋顏書,下意識的低頭,想掩飾自己臉上的一切。


    “看清楚了嗎?”


    在蘇婉晴驟然低頭,似是見到他分外恐慌之時,宋顏書詢問道,音質華麗,落在蘇婉晴的耳朵裏,卻叫她在還未理解其中意思的時候便忍不住顫抖了***子。


    宋顏書的那雙眼仿佛什麽都能看透,這才是叫蘇婉晴覺得最為可怕的地方。


    “什……什麽?”


    她心底不甘心蔓延,想要尋找墨連城的身影,才驚覺自己所在的位置,根本不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因此宋顏書才會這般沒有顧忌的攔在她麵前,隻是蘇婉晴心底清楚,便是不是在這裏,他似乎也不會顧忌什麽。


    到底習慣了帶著麵具生活,有時候蘇婉晴甚至自己都忘記了,她原本的樣子到底是什麽,默默告訴自己,宋顏書與墨連城相比也不過如此,她何必這樣怕他,蘇婉晴終於抬起頭,甚至連臉上的笑容都叫人無法挑剔。


    “宋顏書,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沒有誰比誰更高貴,我從未得罪過你,為什麽你要這樣對待我?”


    蘇婉晴心底隱隱覺得,與慕卿卿有關,可她第一次見到宋顏書之時,他便已經是如此態度,那個時候,慕卿卿恐怕還在牢裏不見天日。


    正想著,宋顏書眸光淡淡流轉,他側身過來毫不避諱的看著蘇婉晴,眉眼間流轉的不是厭惡與諷刺,而是不屑,這種看螻蟻般的目光,蘇婉晴第一次體會,周身一涼,她想叫出聲來,卻又不敢出聲。


    那個溫和的,身上時刻縈繞著疏離氣息,仿佛從來無害的宋顏書不見了,眼前的男人,叫蘇婉晴看一眼,都有一種鼻尖泛出血腥味的錯覺。


    “什麽都不要做,什麽都不要想,如果你敢,蘇婉晴,活著比死了更痛苦的方法,我有很多種,你將會一一體會。”


    這樣滿目風月,隨意一看便都是極盡享樂的地方,蘇婉晴如墜冰窖,十萬分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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