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檸真將千夜的物品放到帕加尼上,小區的人們站在遠處豔羨地圍觀著這輛高級貨和尹檸真的美貌,發出嘖嘖點評聲。


    楚楚的夜『色』裏,林譽和千夜各懷著心事,靜靜地坐在涼亭上眺望著月亮。


    身旁連綿不絕首尾相映的香樟樹,在略帶『潮』濕的風中如海浪一般起伏。樹梢的葉子隨風飄落,下起翠綠的雨。


    “你過去,就是在這裏看星星的嗎?”千夜問。


    “是啊。”林譽點頭,眺望著月影。


    明天就是中秋,這正是賞月的最好日子。今晚看不到星星,畢生罕見的,盛大的兩輪銀月遮蓋住了所有光芒。


    林譽心肌間有什麽東西在蠢蠢欲動,它跳出來了,還是自己的那頭小野獸。它說:表白吧,你喜歡她就該說出來。


    你不再是過去那個衰小孩了,別人需要苦『逼』兮兮的修煉需要破境,你經驗值夠了直接升級;英雄的幾百個技能都會是你的,沒有重數的限製,想瞬發幾個就發幾個;裝備皮膚銘文應有盡有。連肌肉和身高都長了。


    說出“逆我們的,在所有世界都將死去!”那時候爽爆了對不對?那不是林嘉兒借你口說的,那句話是你自己說的!


    你有傳說中的係統了,真酷!!那就是世間至強至暴的權與力。原修齊和付綺算個屁!特使局、歸零者組織和這個世界算個屁!女媧選中了你,你就他娘的會成為救世主,你就是神話你就是地球的theone!


    好,先退一步,現在你還不夠強大。但她九個月後才生日,原修齊真是狗眼看人低,你這九個月保底都是聖階,她要去哪跟著去不就好了?兩個孤單的小孩兒不就該緊緊地抱在一起麽?這麽好的公主,你就得跨上你的小白馬,一聲“嘚兒駕“,帶著她從土耳其到東京和巴黎,兩人一起花前月下纏纏綿綿仗劍闖天涯!


    在她耳邊浪漫地說出“iloveyou”吧,她不會拒絕你的。或者發發狠直接親上去,讓全世界都知道這是你的女人!


    沁涼的夜風拂過,林譽看向身旁披著銀『色』月光的千夜,她挽住了她的黑『色』長發,好像準備開口說些什麽。


    他深唿吸一口,站起身假裝眺望向夜幕中的月亮,偏過頭去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絢麗美好的夜空啊,巨大的兩輪滿月,仿佛觸手可及,和身旁的女孩兒一樣。


    寫《心》的夏目漱石曾說,iloveyou不應該翻譯為我愛你,而應該婉轉含蓄地翻譯成今夜月『色』真美。哪裏是含蓄啊,這簡直是世間最熾烈的表白,因為我愛你,所以最美的時刻我隻想和你一起度過!


    ——“呐,千夜,我喜歡你啊。”他心中是這樣想的,必須要做個了斷。小野獸開始雀躍了,歡歡喜喜。


    “呐,千夜,我……”他開口,可說出的話總是背道而馳。


    ——“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直到終老。”


    “不想再見到你了,這段時間和你在一起我難受無比。”


    ——“我想給你幸福,這是我前所未有的心願,也大概隻有我能給你。”


    “這幾天的事很感謝你,我不值得你為我做這麽多。”


    ——“但我的妹妹還在等我,我這條命是她給的。我是一個會被抹殺的人,注定無法陪你太久。”


    “你以後會遇到更好的人,陪你看貓陪你賞月陪你玩遊戲,這些別人都可以做到。”


    ——“可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


    “明白了嗎?我很討厭你,不要再見麵了。”


    他沒有看她的表情,快步走向了小區樓道。


    小野獸嗚咽著倒退迴山洞。血『液』衝上了頭顱,胸前仿佛橫著一條巨大的深淵,將他整個身體撕扯成兩半,如『潮』般灌注進黑『色』的濃稠『液』體,讓他無法唿吸。


    他癱靠在樓道口的牆壁上,用力用指甲摳著胸口,想知道那裏是不是空的,能讓自己說出這些話。


    帕加尼啟動聲音響起,駛向遠方。他不知道她會不會哭泣。


    原修齊從灌木叢裏走了出來,他拍了拍林譽的肩膀,不知道該怎樣安慰眼前的這個男孩才好。


    他歎了一口氣,點燃一根香煙,放在林譽的手中,默默轉身離開。


    林譽渾身顫抖地抽了一口煙,苦澀感灌注入口中,濃烈的煙霧充斥滿他整個鼻腔和胸腔。


    原來這麽嗆人啊……為什麽還會有人抽呢?他不住咳嗽著想。眼淚無聲地滑落下來,滴在地板上,他頹然跪在了地上。


    “啊……啊!”他開始一拳又一拳痛揍向牆壁,直到血肉模糊,指骨斷裂,又不斷被他的肉體素質修複。


    “我草你媽啊女媧!我真的……草你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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