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看著地圖一臉鬱悶:“我們不可能在這跟他們僵持到他們援兵到達,那樣我們就深陷重圍了,可是現在進攻也不行,僵持也不行,難不成我們後撤?”


    郭嘉也是一臉的不甘願:“唉~恐怕隻能後退了。雁門那邊所有的兵力人力已經全都用來維持給我們的補給線了,實在調不出援兵了。”


    劉備:“不行,前一刻中我們還在盤算怎麽攻城,下一刻鍾卻要計劃怎麽撤退,這讓下邊的將士們怎麽想?他們這麽千裏迢迢,不辭辛苦的跟著咱們在這風雪中前進拚搏,為的就是要替死於胡人之手的親人報仇,現在眼看報仇的機會就在眼前了,咱們卻退了,這對士氣的影響可不一般的大。”


    郭嘉看劉備還在貪戀眼前這微弱的優勢,隻好繼續勸阻:“州牧大人!一時的士氣對整個戰局的影響終究是有限的,但是這支關鍵的戰鬥部隊如果損傷,哪怕隻是一段時間裏失去戰鬥力,那影響可就無法估量了!州牧大人三思呀!”


    劉備掃視了一圈周圍吩咐道:“所有人都退下!我和奉孝先生要商議重要軍情,沒事不許任何人靠近。”


    看著士兵們都退開,郭嘉已獲得看了周圍一圈,又看了看劉備,突然他好像明白了劉備的用意。


    郭嘉:“州牧大人難道是想圍點打援?”


    劉備盯著地圖點了點頭道:“咱們現在的有利形勢不能隨便放棄,漫漫寒冬,胡人的後勤補給也是問題,現在我們又掐死了他們的屯糧據點,他們無論如何也要迴來救援,我們就守住這裏,他們迴來一波咱們吃掉一波。咱們可以先迴中軍帳正對著沙盤研究埋伏地點。”


    郭嘉:“劉州牧,我覺得大可不必了,相比較於我們圍點打鮮卑人的援,我覺得他們直接分兵去攻雁門斷我們糧道的可能性更高一些。我們出兵過來的前提就是兵出雁門,確保糧道無虞,現在我們的進兵路線已經偏離正道了,因為我們倚仗這工兵可以高效清雪的優勢,我們是來突襲盛樂的,從戰略層麵上來講,突襲沒有得手反倒引來援軍,我們就已經失敗了。再繼續待下去,為了一點戰術上的小成果,不值得呀!”


    劉備不依不饒:“不行,盛樂已經近在咫尺,不能就這樣放棄。讓曹洪帶一支兵馬去擋住平城過來的鮮卑部隊,我立即去攻城,隻要攻下來盛樂,就可以收縮防禦,盛樂城中糧草很多,足夠我們堅守一年以上,到時候陛下大軍攻過來,我們南北夾擊鮮卑主力。對,就是這樣,真是妙哉!”


    郭嘉看著已然有些歇斯底裏的劉備還是隻能勸到:“州牧大人,曹洪雙手受傷,您那個義子腦袋重傷,我們現在沒有可以分出去的大將。”


    劉備已經有些癲狂了:“不對,還有一個!我自己!奉孝你和熊犀在前麵指揮一下攻城,我帶人去後麵擋住!”


    郭嘉看著劉備這個狀態,內心已然絕望,開始盤算著兵敗之後怎麽補救,以及自己和曹洪怎麽跑路。在這大草原上打仗不同於在中原,在中原打了敗仗衣服一換就可以躲進老百姓之中偽裝成平民,而且食物飲水都比較容易獲得,帶著錢什麽都能買到。大草原上卻不一樣,隻要離開大軍的後勤補給,分分鍾就會死於缺水少糧的惡劣環境。


    在這個緊要關頭,出現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製止了劉備的瘋狂。


    劉備大聲喊來傳令兵就要下令,沒想到傳令兵先開口了。


    傳令兵:“州牧大人,我們側後方的鮮卑軍對拍了一個使者過來,說帶著他們主將的名帖來求見。”


    劉備有些意外,怎麽鮮卑軍將領先跑來要見他了?


    劉備:“什麽名帖?拿來我看看。”


    傳令兵直接把手上拿著的木片抵了上來,劉備接過後掃視一遍,別的都沒看太仔細,但最後用漢字雕刻的名字卻是清清楚楚:奧馬觀海!


    郭嘉在旁邊也掃了一眼,也看到奧馬觀海四個字,不過這次郭嘉並沒有再急著表態,隻是在心中暗自盤算。


    郭嘉內心:奧馬觀海?我記得這人是鮮卑軍隊平城守軍主將啊?怎麽會跑到這裏來了?就算他提前預料到我們的動向,想要出兵攔截,也沒必要親自出馬吧?他自己跑出來了水在守平城?哎呀,這些先不說了,看劉備這一臉凝重,怕是不會見,他不見我得想辦法見一下,這個人還是有點重要的。


    劉備確實麵色凝重,拿著木片看了半天,對於來使的目的他心裏一點頭緒都沒有,劉備現在雖然心急焦慮,但他的軍師素質並沒有失去。作為一名主將,劉備很清楚對方現在戰局地利,居高臨下玩衝鋒的話劉備這邊就是全軍初級去抵擋也很困難,必須要依托駐地的雲中城的遺址限製敵方騎兵再進行近戰才有可能維持不敗。這種情況下對方是完全沒有必要主動派出使者的。劉備想半天想不出個頭緒,唯一確定的是這個奧馬觀海目前還是鮮卑人中主張與大漢和平共處的一派領袖。


    劉備猶豫著看了郭嘉一眼問道:“奉孝,你說咱們見不見他?”


    郭嘉想起剛才劉備那死勸不迴頭的架勢,心灰意冷並不願多說什麽。於是僅僅是禮貌性的答道:“這麽重要的事情自然還是州牧大人定奪,在下豈敢信口開河。”


    劉備這會因為剛才的思考分析也已經冷靜了下來,明白這個郭嘉現在是不能得罪的,且不說這關係到曹劉之間本就脆弱的聯盟關係,更重要的是劉備現在身邊確實缺少一個智囊。


    劉備隻好放低姿態道:“奉孝,我知道我剛才有些急躁以至於態度上不太好,沒有虛心納諫,可是我現在不是意識到了麽?咱們深處草原大漠之中,危機四伏之地,如果連咱們這樣領軍主官之間都不能齊心協力,我們之間都這樣帶頭為了一己麵子而搞分歧矛盾,大漢豈不是就真的沒希望了?”


    郭嘉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他也並不是真的要和劉備鬧翻,於是答道:“州牧大人既然會問我這個問題,相比心中已經有了定見,在下不會反對。”


    劉備點點頭將名帖遞給傳令兵並吩咐道:“你去把他們的使者帶去中軍帳,另外傳令給熊犀將軍,就說有新的鮮卑軍對出現,我們暫時無法攻城,要調整防務和不知,讓他先把攻城部隊撤迴來修整吧。”


    傳令兵:“喏!”


    時間不大劉備和郭嘉一邊聊天一邊走近中軍帳,一進來看到一個精神非常好的小老頭,皮膚一看就是常年經受風吹日曬而磨礪出來的棕褐色,雖然因為年老而呈現出皮膚鬆弛的狀態,但是作為練家子的劉備一眼就看出衰老的外貌之下卻是一副場景經受考驗的鋼筋鐵骨,雖然身高不算太高。這個小老頭正在饒有興致的站在劉備的寶貝沙盤跟前仔細的看著,一邊看還一邊相當高興地稱讚不止。


    看著來使這麽一副自由散漫的樣子劉備心中有一絲絲的不悅,不過看在對方是個久經沙場的老兵,出於對武者最基本的尊敬,劉備暫時還沒有發飆。


    劉備:“敢為這位就是鮮卑軍的使者?不知你們將軍奧馬觀海派你來有什麽重要得多事情嗎?”


    奧馬觀海:“呦嗬,劉將軍,我不喜歡囉嗦,實不相瞞,我就是奧馬觀海。”


    劉備又驚了,四下瞅了一圈,沒發現任何其他的胡人風格服飾的人,又走出賬外看了一圈,又迴來看還是沒有。


    奧馬觀海哈哈笑了起來說道:“劉將軍不必懷疑,在下就是獨身前來的,沒帶任何侍從或者衛兵。”


    劉備內心中倒吸了一口涼氣,暗想:這老頭就不怕我把他扣到這裏做人質,用來抵擋高處的鮮卑軍,然後全力攻城?


    國家這時候和劉備想法也差不多,也在驚訝於老將軍的膽氣,同時也納悶奧馬觀海獨身前來的目的。


    奧馬觀海一眼就看出了他們的想法,笑一笑說道:“二位不必猜疑,我雖是個胡人,跟大漢打了一輩子仗,當年我的那個小部落還是烏桓控製下的時候,就被他們逼著跟你們的前輩們在這茫茫大漠草原孤城之上廝殺了,不瞞你們說我當年還不叫奧馬觀海,後來是聽一些出身海邊的漢軍俘虜們聊起來大海多麽神奇美麗,才改了這個名字,想要在有生之年道海邊看一看,到大海上轉一圈。唉~”


    劉備和郭嘉對視一眼,倆人都很納悶奧馬觀海一上來說這麽一通莫名其妙的話是什麽意思。


    奧馬觀海繼續道:“我的部隊雖然占據了地利,但是我不是來挑事的,我要真想打,現在過來的就不是我一個人了,而是我身後的上萬精銳。我想這一點,二位都不懷疑。”


    劉備郭嘉一起點了點頭。


    劉備:“老將軍威名我等早有如雷貫耳,老將軍愛民如子,部落之中不分胡漢一視同仁,在草原和中原都有極高的聲望,老將軍能屈身前來,劉某隻嫌迎接的太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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