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啊”了一聲,“這產婦的家屬也真是的,沒看到她都疼成什麽樣子了。無痛對孕婦和孩子都沒傷害的。”


    秦秋瑤在椅子上坐下,眼中閃過一抹諷刺的笑,“痛不在家屬的身上,他們當然不會覺得疼了。”


    不過一瞬,秦秋瑤眼中的諷刺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剩下平靜。


    孕婦在待產室裏忍受陣痛的折磨,孕婦的家屬在外麵算計生產的花費。這樣的事,她見多了。哦,當然,待產室外也有焦急等待,心疼落淚的,但那是孕婦的父母。至於裏麵在拿命生孩子女人的丈夫,多是在乎花費的。


    蕭微瑕聽到這裏,挽住舒華晏手臂的手不由的一緊。


    舒華晏自然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緒變化,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等到你要生孩子那一天,無論要花多少錢也沒關係,我都是願意的。”


    蕭微瑕朝舒華晏會心一笑,秦秋瑤抬起頭,一雙狹長帶著幾分冷意的眼神在蕭微瑕和舒華晏的臉上掃了一下。


    “名字。”


    蕭微瑕坐到候診的凳子上,“秦醫生,你好,我叫蕭微瑕。”


    秦秋瑤的目光在蕭微瑕的臉上停頓了一下,狹長眼睛中的冷意似乎褪了些,蕭微瑕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用詢問的眼神去看舒華晏,莫不是她的臉上有什麽髒東西?秦秋瑤才一直盯著她看?


    蕭微瑕紅唇微掀,秦秋瑤的眼中染上了一層融融的暖意,“蕭微瑕,你是越來越漂亮了。”


    蕭微瑕的美眸大睜,盯著那一雙清冷狹長的眉目看了好一會,才依稀從裏麵找出一絲熟悉的痕跡,“你是,秦秋瑤,大學時候睡在我下鋪的秦秋瑤?”


    蕭微瑕是怎麽也沒想到,在醫院竟然能碰上大學時的舍友。


    秦秋瑤是醫學係的,而蕭微瑕是中文係的,兩個人能住同一個宿舍實屬偶然。而蕭微瑕和秦秋瑤能合得來,更是讓人匪夷所思。


    蕭微瑕的父母是大企業的高管,不能說是什麽千金,但也是衣食富足,環境優渥中長大,秦秋瑤是從農村一路考上來的,她家裏有三個孩子,她是老大,她的一件衣裳要穿三年,在沒破洞之前,她的弟弟妹妹還要接著穿。蕭微瑕對米飯的認知就是打開全自動的智能電飯煲就有的,而秦秋瑤卻知道,一粒米飯從播種到入嘴之前需要經曆多少的艱辛勞動。


    秦秋瑤對自己在縣城買的一雙高仿的運動鞋珍視無比,而蕭微瑕的名牌運動鞋卻多到怎麽也穿不過來。秦秋瑤要把自己沒穿破的衣服拿迴去給妹妹穿,而蕭微瑕的衣服隻要稍有點不喜歡,不管多貴都會被她打入冷宮,從此再也不穿。


    即便是生活和成長環境相差巨大,蕭微瑕仍是秦秋瑤在宿舍裏唯一能說得上話來的人。


    同宿舍住的那幾年,蕭微瑕和秦秋瑤之間的友誼不像是火般熱烈,不像光般璀璨,卻是如同涓涓細流一般。寧靜而長遠。


    後來,秦秋瑤得到了保送的名額出國深造,而蕭微瑕則進入了雜誌社。


    環境優雅的西餐廳,深灰粽的紗簾在玻璃窗後輕輕晃動著,舒緩優雅的音樂在空氣中緩緩的流動,空靈的嗓音讓人的心都跟著寧靜了下來。


    蕭微瑕端起高腳杯,和秦秋瑤的碰了一下,“我以果汁代酒,敬你一杯在。”


    秦秋瑤端起高腳杯,紅色的液體在高腳杯中晃動,秦秋瑤仿佛又看到了第一次跟著蕭微瑕來到這種高檔的餐廳,麵對一堆陌生的餐具的手足無措的自己。


    “你瘦了,也黑了,戴著口罩的樣子,我一時真的認不出來。”


    紅色的液體落入口中,卻並不急著咽下去,等到紅色的液體在味蕾上綻放著最豐美的味道,秦秋瑤才說道,“在外麵自然是比不上自己熟悉的地方,我在這裏求學,在這裏得到一切的機遇,這裏是我的第二個故鄉,在大洋彼岸的無數個深夜,我躺著床上沒有睡意,睜著一雙眼睛看黑沉沉低壓壓的天花板,隻覺得那裏的一切,包括空氣,都是陌生而讓人抵觸的。所以,我放棄了再次深造的機會迴來拉了。好在,這裏的一切都還沒變,你也沒怎麽變。”


    蕭微瑕聳了聳肩膀,“我嘛,還是跟以前一樣漂亮是不是?不過,再過幾個月就不漂亮了。”


    蕭微瑕說著,幽幽的歎了口氣,秦秋瑤狹長的眸子染上了一層溫暖的笑意,“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啊!”


    “是,我還是跟以前一樣。”蕭微瑕一本正經的樣子又讓秦秋瑤差點笑了出來。


    蕭微瑕和秦秋瑤的舊剛敘到一半,秦秋瑤的手機就響了起來,秦秋瑤接了電話“嗯嗯”了幾聲,又朝那邊吩咐了幾句,掛斷電話匆忙和蕭微瑕告別。


    臨走之前,還不忘讓蕭微瑕打一下她的電話,加一個她的微信,以便以後聯係。


    好在蕭微瑕約她吃飯的地方離醫院隻有幾百米的距離,秦秋瑤將自己那輛黑色的雅閣停在醫院的停車場,就匆匆忙忙的往婦產科趕去。


    醫院剛剛接收了一名懷孕41周的孕婦,這名孕婦隻有二十歲,也許是年輕什麽都不懂,醫生給她做檢查的時候發現羊水滲漏,問她這樣的症狀出現幾天了,孕婦還有些糊塗的迴答不知道是有五天還是一個星期了。


    醫生讓她馬上住院的時候,她還懵懂的問醫生怎麽了?


    給她檢查的醫生是又氣又驚,說話的語氣不由得的重了幾分,“羊水滲漏都好幾天,你都不知道來醫院的嗎?你是死人,還是想找死?”


    那名孕婦沒有因為孕晚期持續幾天的羊水滲漏可能帶來的嚴重後果哭泣,倒是因為醫生說的這句話而哭了起來。


    秦秋瑤聽她的助理說完,戴口罩的動作也跟著一停,“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助理快走幾步跟上秦秋瑤的腳步,“可不是,我跟在薑醫生的後麵問了幾句,她說還沒生要住什麽院?薑醫生那麽兇她,就是想嚇她,多收她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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