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病房裏,謝可琦跟王豔美都沒睡,正心情忐忑著呢:“你看我身上,也有跟你一樣的瘀斑呢。”


    “哢噠!”


    門突然被推開。


    母女倆齊齊迴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顧夕瑤。


    如果不是沒有頭發,是禿頭,這樣的她跟恐怖片裏索命的厲鬼並沒有區別。


    “夕瑤?”


    王豔美一下子從床上坐起,臉色陰沉得很:“你來幹嘛?”


    “是你們下的毒,是你們害死了我的寶寶。”


    她盯著她們,眼神陰戾,一步步走進病房,走向王豔美跟謝可琦。


    “沒有的事。”


    “你別冤枉我們啊。”


    母女倆矢口否認。


    顧夕瑤不信,顧軒不會說謊,蕭蝶也不會。


    冷家除了她倆,根本沒誰會這麽心腸歹毒到想她死。


    她衝了過去。


    一把拽住王豔美的頭發,揚手朝她的臉狠狠扇去,使勁的打,嘶吼著:“你還我的寶寶給我,你還我寶寶。”


    “啊……”


    淒厲的喊叫響徹病房。


    謝可琦就在病床的另一邊,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


    顧夕瑤平時看著柔柔弱弱的,這一刻氣力卻出奇的大,拽著王豔美的頭發,硬是把她拽到床邊。


    “你還我的寶寶,你這個壞人,你個壞人……”


    揚起的拳頭狠狠的砸在王豔的臉頰,鼻子,嘴巴,一下又一下,好似雨點般落下。


    “你幹嘛。”


    謝可琦反應過來了,她衝過來拉顧夕瑤。


    “是你!”


    “你害死了我的寶寶。”


    顧夕瑤撲了過去,拽著她的頭發使勁的往地上按,使勁的她打,拳打腳踢。


    “你個賤人!”


    王豔美下床了,她滿臉的血,卻依舊撲過去,把顧夕瑤壓在地上,母女倆反攻,按著顧夕瑤打。


    醫生來了。


    護士也來了。


    就連保安也都趕過來,把她們強行拽開。


    王豔美滿臉的血,披頭散發像個厲鬼一樣的破口大罵:“你個賤**,肚子裏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誰的種,沒了就沒了你發什麽瘋?”


    “我的寶寶沒了。”


    顧夕瑤一直一直不哭的,可聽到王豔美的話。


    嘴巴一扁哭了,哭得稀裏嘩啦,氣都喘不過來:“我的寶寶沒了……沒了……”


    “是她?”


    一個護士認出顧夕瑤,醫生也認出來了。


    大家很驚訝。


    這個女人給他們的印象太深刻,樂觀向上,關鍵是還有個小萌娃超可愛。


    見人就笑,嘴巴還甜,動不動就是哥哥姐姐,還經常會送東西給他們一起吃。


    關鍵是顧夕瑤太得寵了。


    不管是冷家,還是那個被她們稱作黑麵神的男人。


    “顧小姐,你怎麽會在這?”


    醫生問她。


    顧夕瑤沒有焦距的視線落在醫生臉上,認出來了,她是醫生,還給她聽過胎心音。


    “醫生,我的寶寶還在的對不對?”


    顧夕瑤一把拽住醫生,淚眼朦朧的問:“你不是說他很好,很健康的嗎?”


    “是啊。”


    醫生尷尬了。


    那時候那個可怕的黑麵神要求她這麽說的,她隻能照辦。


    可所有的人都很清楚知道,顧夕瑤的寶寶早就沒了,就她中毒的那一刻,寶寶就不可能留著。


    “那、那為什麽他會說我的寶寶沒了?”


    “你給我檢查一下好不好?”


    “你幫我看看,看寶寶還在不在。”


    顧夕瑤拽著醫生,苦苦的哀求著,大顆的眼淚從臉頰上滾落。


    她的手那麽涼,好似沒有體溫了的屍體。


    “好。”


    醫生感覺到她的精神狀態不太正常,隻能安撫著,準備把她帶離病房。


    “你別裝瘋賣傻。”


    王豔美怒吼:“你們都看到她打人了,趕緊報警,讓警察來抓了這個女人。”


    她唿嚎著,還要衝過來想要打顧夕瑤,被醫生攔住:“這是醫院,我們知道怎麽做,你別亂來。”


    “報警。”


    “不把這個事情說清楚,誰都不準走。”


    王豔美瞪著顧夕瑤。


    謝可琦也開口:“對啊,就應該報警。


    她把我媽打成這樣,你們都看到了哈,起碼要拘留七天。”


    “醫生。”


    顧夕瑤扯了扯醫生,怯怯地:“去警察局之前,你可以先幫我看看寶寶還在不在嗎?”


    她隻在意這個。


    醫生也是當過媽的,看著顧夕瑤衣著單薄,神情間那種忐忑恐懼,絕望中透著的那點點卑微的祈求,眼圈不禁紅了。


    “好。”


    她說。


    “你說什麽呢?”


    王豔美又破口大罵了,醫生皺了皺眉頭:“你可以報警,我也可以保證她會等到警察來。”


    醫生把顧夕瑤帶去辦公室了。


    王豔美想攔,被保安擋住,隻能幹瞪眼。


    護士見狀,悄眯眯的打了之前蕭霆留下來的聯係電話。


    “嘟!”


    隻是一聲,立刻被接通:“你好。”


    男人低沉的聲音傳達,護士的心微微顫了顫,小臉兒微紅:“蕭先生,是這樣的,顧小姐突然來我們醫院,還打人了。


    被打的叫王豔美,她說要報警,讓警察抓顧小姐去拘留,你快點過來吧。”


    “好。”


    電話忽地掛斷。


    護士聽著手機傳來的忙音,小臉羞澀得很。


    醫生辦公室裏。


    顧夕瑤眼巴巴的望著她:“怎麽樣?我的寶寶還在嗎?”


    “得做個檢查。”


    醫生拿了自己的外套給顧夕瑤披上,然後打開病曆本,裝作不經意的問:“你怎麽會突然半夜出現在這?”


    “嗯?”


    顧夕瑤一下子呆住,好似被這個問題難倒。


    “誰跟你說寶寶沒了?”


    醫生又問。


    顧夕瑤眼圈忽地就紅了,她沒迴,隻是輕聲問:“醫生,那寶寶是不是真的沒了?”


    醫生不知道怎麽答。


    手中的筆頓了頓,然後說:“開單,做個檢查就知道了。”


    她開單了。


    然後又說:“現在b超室的同事都下班了,要等到明天他們上班才能做檢查,你累不累,這裏有床,你躺著休息一下?”


    顧夕瑤搖頭,她接過醫生給的單子,就默默的站起身。


    還是醫生拉住她:“你可以在這裏等著。”


    她又坐下了。


    蕭霆趕到的時候,顧夕瑤就這麽木然的呆坐在辦公桌前,臉上有傷,眸子晦暗。


    醫生聲音低低:“蕭先生,我感覺她情緒不正常。


    現在我們心理科醫生還沒上班,建議您明天早上帶她去心理科看一下。”


    “嗯。”


    男人應了句,醫生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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