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剛剛結束了國中部全國大賽的少年們。本來按照安排,決賽完之後是一個簡單的頒獎典禮,但是參加比賽的兩支球隊在結束後立刻就消失得不見蹤影,圍觀的觀眾也走了不少,哪兒還有能辦的?至於走的人都去了哪裏,現在完全能看出來——他們都趕到了u-17裏。除了青學和立海大全體,還有冰帝、四天寶寺等其他學校的人。


    對於第一次到達的地方,眾人一路上都保持著十分吃驚的表情。不二缺席全國大賽最後兩場的原因原來在這裏,這也就怪不得了——永遠是有挑戰的比賽更能吸引一個真正網球選手的注意。所以這時候聽到不二的話,還有些人一開始沒明白,但是很快就從其他人的反應力看出來了。


    “我們隻遲到了一分鍾,不二。”乾推了推眼鏡道。“隻是在路上多看了些東西,都是很好的數據。”


    “厲害,不二!”菊丸一路上已經看到了足夠多令他驚喜的東西,這時候又看到了場地周圍的高中生以及不二對麵的美國隊員,覺得這種氣氛真是太棒了,讓他剛剛打過球的手又癢了起來。“答應我們的事情可一定要做到哦!”


    手塚抱著雙手,沒說話,但是他的表情和目光隻透露出了一種同樣的信息。


    而聽到菊丸的話,另一邊幸村也笑了。“周助,我已經守信了哦。現在,”他抬頭看了一眼遠處似乎已經馬上要忍不住的約翰,“輪到你了。”


    雖然他們誰都沒說全國大賽的結果,但是這在這種時候並不重要。不二露出來一個真正的笑容,道:“那是當然。”


    “我說,你們敘舊也夠了吧?”約翰十分惱怒。從來沒有人能在他的發球局裏依舊心不在焉,更別說提一些根本無關緊要的事情了。而且他還記著不二一開始和剛才的那句話,什麽叫“你們再晚一些,我就要輸了”?這句話反過來的意思就是,那些人現在來了,不二就覺得自己要贏了?他哪裏來的那種自信!還有什麽叫“答應我們的事情”“輪到你了”和“那是當然”?這群人都當沒看到他嗎?


    這樣想著的約翰怒氣上升,沒有再等下去,直接開了球。因為情緒的緣故,他發的這個球比前三個還要用力,看起來就和真正的炮彈無異。網球劃過空中的時候,似乎都能發出一種如雷的轟轟聲。


    剛來的國中生們都震驚了。他們不是沒見過力量型選手,但是這種類型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如果說石田銀已經他們國中生中最強的力量型選手的話,這個人的球看起來至少有四個以上的石田銀的球加起來那樣的力道。他們不由得紛紛猜測,若是被這樣的球打到身上會是一種怎樣的結果——反應是集體背後發寒。而更糟糕的消息是,他這球不僅力道很大,而且依舊有強烈的旋轉。這也就意味著,並不是擁有了相同的單純的力量就能接住並且打迴去。


    “這……”忍足驚呆了。他和冰帝眾人自然都站在一早來了的跡部身後,搶占了相當有利的地形,現在場中的形勢看得非常清楚。他在看青學對四天寶寺以及對立海大的比賽時還在想,這樣精彩的比賽,跡部不在真是太可惜了;但是現在,隻一球,他就理解了跡部的選擇——u-17和全國級根本是兩種天上地下的區別!“不二怎麽會對上這樣的怪物?”


    跡部微微頷首,肯定了他對約翰的形容。沒錯,約翰就是一個網球怪物。作為一個典型的力量型選手,他擁有的不止這些,還有令人驚歎的、對旋轉以及落點的精準控製。不得不說,這無疑提升了他的實力,讓他變得更加難以打敗。這都是不二之前告訴他的,而他現在也完全能看出來。至少他能知道,約翰這樣的力量正好克製他的技術。不過也因為不二的話,現在的他很鎮定,但是手指依舊不受控製地在身側緊緊握了起來。能將所有事情預料好是一迴事,現實怎麽發展又是另一迴事了。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就算想得再好也沒有用。


    “總要打敗這樣的阻礙,才能真正地前進。”


    忍足微微一怔。跡部這句話說得沒錯,但是這語氣……他怎麽覺得有一種同甘共苦的感覺在裏麵呢?


    不僅是冰帝這裏,其他國中生們一看這樣的球,臉即刻就白了。這並不是簡單地一加一等於幾的問題,而是不二到底要怎樣才能同時解決掉上麵的速度、力量和旋轉的問題。就算這球能算得上樸實無華,但是這可不能和很容易對付畫上等號。一種球在一個方麵突破了極限,就已經是很難解決的問題了,更別提好幾個。


    在約翰發球的時候,不二就已經不著痕跡地把一隻腳往後移動了一些。這當然並不意味著他要躲避或者放棄這個球,而隻是一個策略。對於鬼的球,他還可能冒險去網前接,但是約翰的他可不想逞強。在它落下來再彈起之後,明顯會是個更好的接球的時機。他在麵對ckjackknife的時候就已經采取了這個招數,這時候隻是要把它發揮得更為淋漓盡致一點而已。他可能做不到一招就把這個球打迴到對方接不到的地方,但是他絕對能在接下來的幾招內達成。而且在這樣的過程中,雖然比較耗力,但足夠他標上足夠的個人特征了——比如說旋轉,比如說風勢,比如說幻影,比如說精神力。


    就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不二的腦海裏就已經閃過了以上這些他反複思考過好幾次的東西。如果一定要用什麽詞語來形容的話,就是在別人眼裏可能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在他眼裏已經被無限延長了好多倍。球的軌跡像是慢動作一樣,在他眼前分崩離析,變成了一個單個單個的連續球影,他甚至能看出上麵標出了前進方向、旋轉的方向箭頭以及力量的估計值——當然,這些都並不真的存在,而是基於他自己的經驗值上的判斷。而他所要做的,就是應用手裏的球拍,順應,或者是改變;將球上的所有東西都銘記於心,再烙上他自己的痕跡。


    圍觀眾人十分擔心。因為他們光用肉眼就已經能看出來,不管是誰站在約翰的對麵,試圖去接這樣的球的結果完全可以預料:拍線,斷裂;球框,球拍飛出;而如果實在抓得夠緊的話,那估計會是最糟糕的一種結果——比如說連人帶拍子一起飛出去。最後一種他們已經見過了,就是藏兔座的十字審判(半決賽,立海大對名古屋星德)。當然,藏兔座隻是個國一生,和約翰這樣的體型真的不能比;至於切原和不二,也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風格。但他們誰又能肯定地說,不二肯定不會重蹈切原的覆轍呢?雖然切原最後是把藏兔座贏了沒錯……


    突然一道黃綠色的球影從他們眼前劃過。


    等、等下!他們看到了什麽!


    本以為這迴死定了的眾人紛紛瞪大了眼睛。不二在網球落地又彈起之後很快地接住了它,帶著球一個漂亮的旋轉(身體和球都是),然後再轉迴來、球飛出去的時候,就變成了一張他們極其熟悉的軌跡,像是燕迴閃的下旋。落地時,球沒有在地上彈起,證實了他們的預感。整個過程他們的確看到了,但是他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這感覺根本不可能發生。


    “不二……把球打迴去了?”


    “……他怎麽拉的球?”


    “不,他的拍子還是好的!”


    一眾人等眼珠下巴落了一地。而相對於國中生,高中生們顯然對此更有抵抗力;因為他們在不二對鬼的那一球裏已經看見了,這個表現基本還在他們的預料中。隻是不二竟然能用同樣的方法去對付約翰,這超出了他們的意外——約翰明顯是比鬼更厲害的選手啊!


    “有什麽不一樣了。”作為當事人,鬼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不一樣也不可能一樣,從剛才三個球力,他就能看出,約翰是他前進的目標。而不二能夠這麽做,很明顯是做了別的準備,並且用上去了。


    他一邊的德川也讚同地點了點頭。作為一個優秀的網球選手,首要的一點就是要對自己的實力有正確的估計。就算這點不是那麽容易做到,那至少要相對準確地估計對手的實力。不二一向就不是個自大的人,所以他一開始既然答應了,就肯定會為這件事做準備,能打迴約翰的球正證明了這點。隻是他現在暫時也還沒看出來,到底是哪裏不一樣。


    如果說u-17這邊的震驚是驚喜的話,那麽美國隊那邊的震驚就是震怒。他們沒有一個人能想象,不二那樣身材的人居然能打迴約翰的球——要知道,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也不敢輕易誇口一定能接住約翰的球並打迴,姿態還那麽輕鬆愜意——這一定是在作弊!


    “開什麽玩笑!那家夥還沒到一米八呢!體重還沒有一百磅!約翰的球就連兩百磅的人也不見得能抗住,現在怎麽可能出這樣的事情?”


    “我們必須要求檢查場地!”


    “還有那個球!”


    “球拍也要!”


    他們的聲音太大,以至於場上的約翰都聽見了。他慢騰騰地抬起一隻手,臉色陰森森的。“照你們這麽說,是不是接下來還得檢查那個人?”


    他嘴裏的那個人,自然是不二。其他隊員很想說是,但是他們明顯也聽出了約翰聲音裏的威脅——檢查什麽?該有的檢查自然會有,但是這明顯不是興奮劑能達到的水平吧?難道他們要說,對方根本不是個人,而是個機器人嗎?


    “哼。”約翰從鼻子裏發出了一聲冷冰冰的氣息。他眼裏原先是蔑視,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種實質性的殺意。他們說的那些都沒用,那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他似乎真的找到了一個對手。“剛才隻是迴敬你那前頭三球的。繼續!”


    他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不二一開始就讓了他三球,而他的自尊不允許他接受這三球。所以隻要對方能打迴來,他也站在原地不動。


    不二笑了。他隻說了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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