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針對國際金融玩家的這種玩法,“任一招”先生就反其道而行之,那就是:買。


    當國際金融玩家在匯市上賣出港元換取美元的時候,任先生就用美元把它們賣出的港元全部買進來。


    當國際金融玩家在股票市場上賣出股票的時候,任先生就用港元把它們賣出的股票全部買進來。


    當然,任先生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如果說任先生是個大玩家,那麽市場上也有很多跟風的小玩家,任先生買的時候也有很多人跟著買進,比方說像你我這樣的人。這個道理就好比是國際金融玩家在賣的時候,他作為大玩家,後麵也跟著一大群小玩家,也跟著他一起在賣。


    你賣我買。這樣匯市和股市價格就不會下跌。國際金融玩家的陰謀就不能得逞。


    事情就是這麽簡單,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


    然而這裏麵有一個問題,買,得有錢。沒錢你拿什麽東西買。


    國際金融玩家有備而來,擁有大量的資金,如果任先生的錢少了,買到中途沒錢了,也就買不下去了,其結果就隻有失敗。


    所以說,錢多是執行“買”的戰法的關鍵因素,這和戰場上打仗是一樣的,你必須要有足夠的彈藥。


    不過這裏要特別強調一點,國際金融戰場的彈藥,特指美元。雖然本國本地區的貨幣也參與其中,但那不是主角。


    任先生在戰爭中取得了勝利,毫無疑問,他的美元是足夠的,否則他絕對打不贏這場戰爭。他到底用了多少美元?我們在這裏反而可以不去管它。


    我們倒可以從反麵去看一看。彈藥不足有多麽可怕?


    和任先生的戰爭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泰銖下跌。泰銖的匯率為什麽會崩潰呢?其根本原因就在於,泰國政府手上的美元彈藥太少了。


    他少到什麽份兒上了呢?


    他在金融危機爆發的時候,外匯儲備隻有330億美元。戰爭剛剛開始,他的外匯儲備就急劇下降到28億美元。


    這兩個數字是什麽概念呢?我們可以從對比中,發現端倪。


    國際金融玩家在1998年一、二月間結束了泰國的戰鬥之後,準備移師香港的時候,做了充分的準備。在1988年上半年,他們在香港發行港元債券,價值就達300億美元。想想看,敵方從一個渠道籌集的彈藥,就和泰國一個國家的全部外匯儲備相當,那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情。


    而香港戰場上後來的慘烈程度絕對讓人唏噓不已。比如說1998年8月29日,在香港股市上,一天的成交量就是790億港元,折合美元就是100億美元。


    是的,一天的成交量就價值100億美元,相當於泰國在金融危機爆發之前全部外匯儲備的13。


    由此可見,錢是多麽重要!


    由此可見,錢多真是好辦事!


    想到錢,張虎就頭疼,鬱金香當鋪確實能掙錢,不僅能掙錢,抵押放貸,還能融到鏢局股權契約,而且數量還不少,足足有兩百多萬份。


    他能借到的資金比列,遠遠多於二十世紀末期,叱吒風雲的索羅斯還要多。


    隻是,在資本雄厚的香港,以及龐大的中國相比。


    索羅斯如同一隻螻蟻。


    在投機史上,所有投機客都不過曇花一現,終究以失敗告終,蓋上帷幕,成為故事。


    雲中城四大家族,錢家人,他們的資金太過於龐大,如果真要死守,那……


    張虎很難想象那種畫麵。


    他隻是一個投機客,他也想往前再邁一步,他更想擊敗龐然大物。


    張虎在思考著可用的辦法。


    其實也不多,就兩條,第一,借到更多的資金,繼續向戰場上增兵。


    第二,煽動輿論,猛踩張家鏢局,令民眾恐慌,加入到做空的陣營中來。


    “不夠,不夠,遠遠不夠。”


    張虎在歎道,他粗略計算過,整個張家嶺,銅錢量大概隻有兩千萬至三千萬貫之間。


    民眾平均花費三層的身家,賭進鏢局股權契約裏。


    直到現在為止,三層的身家翻了三十倍,以此進行計算,那麽泡沫膨脹,賬麵的資金數額約摸翻了九倍。


    也就是說,整個張家嶺的金錢數額,變成兩億多貫。


    其中,又有一半在雲中城四大家族以及河風地淩家手中。


    按最好的情況計算,張虎能煽動的銅錢,加上鏢局股權契約,折合成數字,大概為一億貫。


    這個數額相比於雲中城四大家族,河風地淩家,有多遠呢?


    張虎算到這裏,無法再繼續下去,他沒有雲中城四大家族,以及河風地淩家的數據。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舊有財閥集團,他們的金錢一定遠遠多於張家嶺,這個小小的,貧窮落後的,男爵封地。


    四麵楚歌,還得主動進攻一座座堅固的城牆。


    張虎皺起眉頭,腦海裏思索著破城之道。


    硬拚肯定不行的。


    買和賣,這樣簡單的戰鬥,勝負就在於誰的數量更大。


    不能這麽玩,要讓遊戲更複雜。


    城牆一般不是從外部攻破,而是從內部內部瓦解。


    張虎換一個思路,從敵方角度入手,突然變得豁然開朗了。


    錢慧代表錢家,但並不代表整個錢家,乃至於也無法代表雲中城四大家族,如果不能在繼續得到後方的輸血,那麽未必能贏下這場燒錢的遊戲。


    旁觀者裏,還有張靈鶴的南嶺富商聯盟,張家嶺男爵張霖,雲中城另外三大家族。


    張靈鶴不隸屬於任何一方,草莽梟雄,野心勃勃,敢打敢拚。


    男爵張霖想要猥瑣發育,讓張家嶺變富強,保持著中立的姿態,不拉幫,不結派。


    雲中城四大家族,真的擰成一股繩?真的彼此聯盟?真的固若金湯?張虎不信,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一山不容二虎,四大家族之所以彼此和諧,他看來,隻不過暫時吃不掉對手,又不想損耗實力,保持著微妙的平衡罷了。


    想到這一層,張虎對接下來要辦的事,有了頭緒。


    從堅固城牆內部,瓦解對手,方可破城。


    他起身,迴家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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