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虎道:“資本血鱷,可以短暫的改變市場的走勢,但如果逆勢,一樣會死。”


    “血鱷之間,如果發生衝突。”


    “失敗方下場也是很慘。”


    張虎與錢家,淩家聯盟,在這一場交鋒裏。


    都血虧,錢讓市場上的散戶賺走。


    張虎道:“第二類散戶,或許能在短時間內獲得利潤,但終究會吐出來。”


    “看似公平的遊戲,其實是負和博弈。”


    “咱們鬱金香當鋪就是劊子手,咱們在一場公平的遊戲裏抽水。”


    張虎並沒有隱瞞,道:“實際上,直到現在,鬱金香當鋪並沒有產生真正的價值。”


    “我們並沒有做大蛋糕。”


    “真正在做大蛋糕的是張家鏢局。”


    “出售未來的價值,在當下籌集資本,以加快進度,這是遊戲的初衷,資本票據化時代的玩法。”


    實際上,一切工具的初衷,都是好的,奈何,人太瘋狂,太貪婪。


    因此,所有的工具,隨著時間的流逝,終究會被玩爛。


    張虎道:“第三類人,如李文福,蘇月此類,他們是賭王,總會找到套利空間。”


    鱷魚,賭王,韭菜,資本賭場的三類人。


    二瓜道:“虎哥,蘇月真的是賭王。”


    他將那日蘇月在酒桌上玩牌,大殺四方的經過,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遍。


    對著張三金道:“老頭,賭場真有贏家。”


    很多局外人,對賭場玩家能長期贏錢的說法嗤之以鼻。


    如果真有,那麽賭場裏的金錢很快就被這個人擄掠幹淨,這是數學的計算公式,太過於極端。


    第一,贏的數額不會太大,隨著手中籌碼增加,碰到的對手更強,難度會呈幾何倍數增長。


    第二,時間精力的耗費極大,殺魚很快,但獵一頭鱷魚,很可能自己都送進去。


    第三,天花板很低,小賭場就那麽幾個人,不同的場子,不同的遊戲機製。


    傳統賭場,資本賭場,兩個級別,其間天壤之別。


    二瓜雖說賭技不佳,但好這口,他也想了一套贏錢的法子,道:“我也想了一個策略,加倍投注法。”


    “咱去賭場,玩大小,第一次下注1貫,輸了,第二次加倍投注下2貫,還輸,第三次下注4貫,又輸,第四次下注8貫……”


    “就這麽無限的循環下去,直到贏為止。”


    “怎麽樣,這個策略,霸道流氓吧。”


    張三金雙目圓睜,他最討厭投機取巧,正欲反駁懟迴去,腦子裏過了一遍,卻發現不知道如何解釋。


    他知道不靠譜,奈何,從未專研此道,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一時間噎住了。


    蘇月知道答案,她親自做過實際測試,道:“二瓜,你想多了,不可能。”


    “為什麽!”


    二瓜雖沒有嚐試過,但在推算裏,確實真實可行。


    “為什麽!”


    二瓜環顧四下,又一次向眾人提出質疑。


    蘇月道:“你沒有那麽多錢,而且賭場抽水,你贏不了。”


    二瓜還是不服,道:“他抽他的水,我翻倍加注,隻要能贏一把,我就贏錢了,我不信最後不贏錢。”


    蘇月隻得拿來紙筆,開始寫下來。


    玩第一次,賭1貫,贏的話拿走900文,二瓜走人;輸的話二瓜賠掉1貫,繼續玩。


    玩第二次,賭2貫,贏的話拿走1.8貫,二瓜走人,連同輸掉的1貫一共賺了800文;輸的話二瓜又賠掉2貫,一共輸掉3貫,繼續玩。


    玩第三次,賭4貫,贏的話拿走3.6貫,二瓜走人,連同輸掉的3貫一共賺了600文;輸的話二瓜又賠掉4貫,一共輸掉7貫,繼續玩。


    玩第四次,賭8貫,贏的話拿走7.2貫,二瓜走人,連同輸掉的7貫一共賺了200文;輸的話二瓜又賠掉8貫,一共輸掉15貫,繼續玩。


    玩第五次,賭16貫,贏的話拿走14.4貫,二瓜走人,但是二瓜已經賠了600文;輸的話二瓜又賠掉16貫,一共輸掉31貫,繼續玩。


    蘇月之所以去當騙子,是因為傳統賭場的抽水,讓她的計算能力無用武之地。


    她道:“玩到第五次,加倍投注法,因為賭場高額的抽水,即便二瓜能贏,也要賠錢,”


    蘇月與二瓜相對熟絡,開起玩笑道:“二瓜,你這腦子,別進賭場,要賠得傾家蕩產。”


    二瓜抓抓腦門,嘿嘿一笑,躺著掙錢的美夢破碎了,自認為蠻橫霸道的方法僅是個笑話,非常尷尬。


    張虎看了蘇月紙上的分析,道:“阿福,蘇月,你們兩加底薪。”


    “蘇月,你去阿福那裏幫忙,完善期貨合約的機製設定。”


    賭徒必輸定理,一個遊戲如果期望值為負數,賭徒早晚破產。


    其實很多人知道久賭必輸,卻隻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不明白到底為什麽會輸?


    鬱金香當鋪要開大賭場,需要這樣善於鑽研機製的人。


    尤其在這個時代,蘇月,李文福此類人非常稀缺。


    即便錢莊老掌櫃張三金,在這方麵,也要望兩人項背。


    加擔子,加薪水,兩人自然高興。


    眾人紛紛道賀。


    張三金一貫看賭徒等此類投機客不順眼,不過,蘇月這一番分析,他覺得這些遊戲挺有意思。


    世界很大,人很渺小,所能接觸的東西太少,能去認真專研的事更少。


    搖搖頭,想來,自己也得轉變態度,看待事物,更應從觀賞的角度出發,方能發現一些美。


    加薪水,蘇月心下雖然開心,但相比於專研遊戲機製,她喜歡後者。


    她眼裏,張虎似乎什麽都知道,聽了那場忽悠,更覺得此人太玄,竟能簡潔明了的闡述,且不失神韻,高度概括各種理論概念,必定得了解深刻。


    她還有事想問,道:“如果賭場不抽水,二瓜的加倍投注法,是不是就可以用呢?”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她。


    她道:“定投,網格,加上相對長的時限,可以在鏢局股權契約的炒賣上掙錢。”


    “那麽,加倍投注法呢?”


    理論上,也是可以掙錢的。


    “我準備做這個測試,”


    在場的眾人沉思著,默不作聲。


    提問題也是技術活,不是誰都能提出問題。


    當別人提出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方才恍然大悟,這事可不容易。


    蘇月,李文福,此類人,就是提問題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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