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呢?”


    “資金封鎖也不可能搞垮鬱金香當鋪。”


    “一個瓶蓋十幾個瓶子的遊戲,我想張虎肯定能玩。”


    錢忠沒有放棄勸說,錢慧逼迫張虎交出鬱金香當鋪的大部分股份,是一次錯誤的決策。


    而這一次,選擇與張靈鶴合作,獲得靈鶴當鋪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算是止損打平。


    如果還要鬥下去,能不能維持局麵,就難說了。


    他們並沒有能製約張虎與張靈鶴的手段。


    “張虎若是敢私下裏賣出鏢局股權契約,我就能讓鬱金香當鋪破產,讓張虎背上巨額債務。”


    錢慧出身於金融家族,錢莊的玩法了然於胸,清楚張虎還能靠偷偷賣契約來解決資金問題。


    但錢莊的借條尚且會遭擠兌,更何況價格劇烈波動的資產票據,一旦票據價格血崩,或是大幅上升……


    “張虎若是賣出鏢局股權契約來解決鬱金香當鋪的資金問題,那麽我會大舉買入股權契約,抬高鏢局股權契約的價格,讓他無法買入平倉。”


    如果張虎在每份鏢局股權契約800的價位,賣出客戶質押在鬱金香當鋪的鏢局股權契約。


    錢慧會大舉買入,抬升起鏢局股權契約的價格,拉高一倍甚至兩倍,那時張虎要填補所欠客戶的鏢局股權契約,需要花一倍甚至兩倍的價格從市場上買入平倉,這樣巨額的虧損,空手套白狼起家的張虎定無力賠付。


    這就是錢慧敢於挑起爭鬥的底牌。


    錢忠喝了口酒,閉目沉思,也就是幾個唿吸的時間,覺得不妥,睜開眼道:“如果張虎不靠賣質押的鏢局股權契約,便已經籌到資金,那我們就輸了。”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四大家族彼此聯合的同時,也相互爭搶,明裏上或許給我們麵子,暗裏卻使絆子呢?”


    “再說說張霖,即便一開始不知道鬱金香當鋪搞什麽,到現在應該清楚鏢局與當鋪就是配套,能眼睜睜看著垮掉?”


    “南嶺富商更是毫無信用可言,鏢局尚未起色之前,個個唯男爵夫人馬首是瞻,現在將淩雪雲扔到一邊,勾搭起張霖來,這群人聞到當鋪的腥味,難道不為所動?”


    一切所謂的聯盟,都靠利益為紐帶,一旦誘惑力量足夠強大,紐帶隨時會崩斷。


    男爵張霖,四大家族,南嶺富商,河風地淩家,彼此間隨時可以翻臉。


    錢慧也思考過這個問題,道:“忠伯,即便張虎不靠賣質押物,就能籌到資金,我也有應對之策。”


    “我們手裏還有五百萬份鏢局股權契約。”


    “如果張虎能籌集到資金,那我就砸盤,將鏢局股權契約的價格砸到地板價上,砸出大坑,砸殘所有人,再入場收拾殘局。”


    做空這一套,錢慧同樣能玩,他們錢家,靠的就是多發借條哄抬資產價格,再砸殘所有人,地板價上接迴資產,以獲謀取利益。


    “想跟我玩資本的遊戲,他張虎一個靠投機起家的賭徒,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算個什麽東西。”


    錢慧最生氣的便是張虎一個農奴,靠著抖機靈,玩了幾迴空手套白狼的遊戲,就敢與她叫板,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資本的遊戲,可不是誰想玩就能玩。


    沒有幾代人的累積,沒有足夠的籌碼,上了賭桌,那就是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此時的錢慧像個失了智的賭徒,像個被總共沒有幾文銅錢的對手,接連贏走籌碼而失了智的賭徒。


    錢忠知道這個狀態下,要勸不容易,但將情況闡明,是他的職責所在,道:“如果張虎敢偷偷賣質押物,我讚成你抬高鏢局股權契約價格的做法,但如果張虎真的籌集到資金,那我的意見是不能做空價格。”


    “做空鏢局股權契約,你知道對手是誰嘛?是整個張家嶺的全體貴族,商人,農奴,甚至還有其他地方湧入的外來商人。”


    “做空鏢局股權契約,那也侵害了張靈鶴的利益,這一次合作沒有任何意義。”


    錢忠很清楚,這個時候做空鏢局股權契約的價格,便是與所有人作對。


    失去張虎,一個非常能辦事的夥計,如同斷了一條臂膀,本就元氣大傷,再做空鏢局股權契約的價格,四麵樹敵,那會摧垮錢家在張家嶺的所有先頭部隊。


    張家嶺存在五個財團陣營,男爵張霖,張靈鶴旗下的南嶺富商聯盟,雲中城陸,李,錢,林四大家族,河風地以男爵夫人為首的淩家人,還有張虎勉強算一個。


    論實力,那四大家族最強,但他們的根據地不在張家嶺,僅派些先頭部隊,探探水深。


    四大家族並不團結,明麵上有些合作,彼此間來往頻繁,但內裏都想吃掉對方,隻苦於實力伯仲之間,保持著平衡。


    張家嶺男爵張霖,靠張家鏢局一把牌,搜刮了八百四十萬貫銅錢,在小池子裏籌碼最豐厚。


    男爵夫人淩雪雲代表著河風地淩家,丈夫吃的這一波盛宴,她沒能分享,不過在二級市場,也購入了一百萬貫的鏢局股權契約,到現在已經翻了八倍,同樣挺滋潤。


    她有資格上這場賭局,台麵上的籌碼量也不小。


    張靈鶴在這一場盛宴中,除了男爵,就屬他吃得最多,成了鏢局的大掌櫃,自己又開了當鋪,盆滿缽滿,跟著他的南嶺富商,也都混得不錯。


    這一場資本盛宴,由張虎籌措,奈何他一窮二白,靠空手套白狼,撈得一間當鋪。


    比財力,張靈鶴與張虎在五個財團裏最弱,比能力,無疑他們兩最能辦事。


    這一場遊戲一開始,錢家支持張虎,力壓四大家族中的其他三家,另外四個財團,無法與他們抗衡,實力最強。


    但錢慧與張虎鬧翻,格局就發生了變化,平衡將要被打破,一場資本遊戲裏無硝煙的戰爭拉開序幕。


    可以預見,五個財團免不了一番毆鬥。


    錢慧決定點燃導火索,道:“五家財團,終會有一戰。”


    “趁著咱們的錢莊在資金麵還壓著他們,搶占先手,才有優勢。”


    錢慧清楚四大家族在張家嶺的先頭部隊十分關鍵,誰能先站穩腳跟,後續就有主動權。


    這一場戰役對於她十分重要,如果漂亮的贏下來,那麽在家族中的地位上就能上一個新的台階,能支配更多的資源。


    這是她急於挑起爭端的根本原因。


    張家嶺的勢頭太猛了,那麽多熱錢湧入,她們錢家一定會再加派人手過來。


    錢慧不想有人搶了自己的功勞。


    她做過權衡,無論做多,還是做空鏢局股權契約,張家嶺五財團必定發生分歧,隻要能拉攏一方,以自己的籌碼量和牌力,定能贏下這場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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