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漆黑的雙眸中甚至泛起血絲,陣陣非人的淒厲慘叫聲在這人口中飄蕩而出。


    數刻之後,這道身影再次躺落下來,倒在菩提樹上。


    嗡!嗡!暗淡的血劍輕顫著,甚至帶著一絲悲鳴,仿佛要喚醒這位青年,而這位青年就像沉睡似的,扭曲的俊臉也漸漸舒展開來。


    孤寂的銀月之下,這沉睡的青年,嘴角泛起一抹安逸的笑意。


    “真的結束了嗎?”一道女子的幽幽歎息聲在死寂的花海中響起。


    嘩嘩!冥冥夜色之下,徒然掀起了一場蒙蒙細雨。這場細雨洗刷著天地間的汙垢,洗淨了那嬌豔的花瓣,整片花海徒然綻放出無盡的生機。


    菩提樹下,一株綠芽破開泥土而現。眨眼間就化作青藤,順著菩提樹纏繞而上,在月光的映襯之下,一朵妖異的青蓮緩緩而綻,正對著青年的臉龐。


    那幽幽的歎息聲再次泛起:“毫無希望嗎?”


    歎息聲搖曳在風中,天地間,這菩提,這青年,那青蓮靜靜承受著細雨的洗刷,不分彼此。


    ……


    “陌上花開了,又一年,兩不相忘。”


    “隻是……我好像忘了……十裏春風不如你,三裏桃花不及卿。”三裏桃花林,一位書生手握著一卷發黃的書頁,隻見他踱了兩步,正悠悠歎息。


    “小書生,我家小姐有請。”說話的是位妙齡少女。


    “知了,知了,小生馬上好。”書生應到,收起書卷,泛黃的封皮紙寫著“唐”這個大字。隨後邁開步子出了這桃花林,上了在此等候已久的馬車。


    ……


    “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一道輕如黃鶯脆鳴的歎息傳入,剛進入閣樓的書生不禁一愣。


    旋即清醒過來,抬眼望見一個挽著婦人髻的年輕女子,著一身月白色的緞麵長裙,一隻纖纖素手輕握著一卷《詩集》。


    問得有人推門而入,從若有所思中迴過神來,展顏便是一笑,宛如百花盛開。


    書生也不過青年之齡,亦不免呆了,心中呢喃:秋水為神玉為骨,芙蓉如麵柳如眉……自有佳人繞絕世,古人誠不欺小生啊。


    “小書生,聽說你理紅妝要的。已是三月,該於城中桃花林對鏡理紅妝,可我一個女兒家不宜拋頭露麵,所以請了小書生你為我理紅妝。”那名女子不緊不慢地說著,聲音確如玉珠墜地般清亮。


    “能的能的,小生的桃花林歡迎姑娘理紅妝。”書生眼中已是溢彩連連。


    “那就有勞小書生了。”


    “姑娘不必客氣,對了,小生見你眼生,敢問姑娘大名?”


    “小女子欣雲。”女子臉上浮出一絲好看的笑容,本是端莊的麵容竟顯得有些嬌羞,卻更增嫵媚。


    “欣雲……兩不相忘?不對不對……”書生一時間疑惑萬千,突兀有百般關聯,千絲萬縷。


    “那就有勞小書生了,為你安排客房,今晚先住一夜,好生招待。明日午時,再請你幫我理紅妝。”


    他還未想明白,女子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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