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母親,我從沒有怪過你。”我的眼淚流了下來,聲淚俱下地將所有想說的話,都匯聚成了一句:“母親,我愛你。”


    我母親心酸地看了我一會兒,將目光轉移到了一旁的巫姍身上。


    “小姨……”我母親喃喃道,“原諒我當日的不辭而別,不然你也不會變成這樣。”


    “清竹,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又何來的原諒一說?從萬丈塔牢中出來後,我已經全都想起了之前生的事。清竹……為什麽要那麽傻?唉,真是傻孩子。”巫姍哽咽道。


    她話音剛落,我母親的人形就一點點開始消散。


    巫姍瞪大了眼睛,我聽見身後的族長歎息道:“執念無法堅持太久,清竹現在已經沒時間了。”


    “母親!母親!”我忍不住大喊了幾聲。


    我母親淒慘地一笑,溫柔地對我說:“欣雲,替我照顧好你姨姥姥,還有你在人間的養父養母。你已經長大了,母親終究是要離開了。”


    “不!”幾乎就在同時,巫姍的鬼魂一下子撲進了那堆光點之中。


    我看見她口中默念了一個什麽口訣,隨即又聽見族長大叫了一聲:“你這是何苦?”


    族長想要去救巫姍,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巫姍融入了那群光點之中,從下半身開始漸漸消失。可是她臉上的表情卻是非常平靜的:“我本就是要死之人,苟延殘喘多年,不如現在灰飛煙滅。”


    隨後,我看著兩位至親的魂魄在刹那間消散掉,我呆呆地立在原地,淚水模糊了視線。


    我姨姥姥和我母親……如今已經全部離我而去了。


    我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族長想要安慰我,我擺了擺手苦笑道:“我尊重我姨姥姥的選擇。”


    十分鍾後,我走出了大殿,看見顏敗和小長青一直在殿外等著我。


    顏敗將小長青放在地上。


    算算時間,小長青雖然快一歲了,但血脈畢竟很強大,看起來像是個兩三歲的孩子,智力更是有幾歲孩子那樣。


    此時,他一蹦一跳地跑了過來。


    我蹲下身子,他就用肉乎乎的手指替我擦了擦眼淚,乖巧道:“娘親您別哭了,小長青會心疼。”


    我抿住嘴唇點了點頭,柔聲應道:“好,娘親不哭。”


    他聞言一笑,又問我:“娘親,那個姥姥呢?”


    “你姥姥去了很遠的地方,她會在另一個地方幸福地生活下去。”我淡淡迴道,說完抬眼看了一下顏敗。他望著我的眸色充滿了擔憂。


    “那小長青以後還能見到姥姥嗎?”小長青好奇道。


    我指了指他的心口:“隻要你把他們裝在這裏,無論何時都能見到。”


    “太好了,那我也要把娘親和姥姥的裝在這裏。”小長青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天真道。


    我牽著他走近了顏敗,他或是已經猜出了在大殿內生的事,伸手攬過我的肩柔聲道:“娘子,我們迴家吧。”


    是啊,迴家……我曾經夢寐以求的一件事是,就是和我的親生母親以及夫君孩子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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