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劍在顏敗的操控之下,轟然在血衣修者身上。


    城樓上,大街小巷中,一名名血衣修者倒落在血泊之中,至死,臉上依舊掛著一抹猙獰之色。


    天地間的殺戮聲消失,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滴答!繞轉在枝頭的血滴打落開來,濺起一道道血花。


    花城修者神情茫然的望著四周,昔日的花城已經成為人間地獄,紛飛的雪花被渲染成血色。


    “全部隕落了!”花非青喃喃道,似乎在他看來,力挽狂瀾也不過如此。


    彌漫在虛空中的生機被顏敗一手抓住,生機盤旋在虛空中。


    生機凝聚成雨,寒風卷來,蒙蒙細雨飄落開來。


    細雨打落在我和顏敗的臉上,這些細雨褪去了我們年月的痕跡,年邁的身形也漸漸挺拔起來。


    慘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血色,我抬起頭,枯老而又無力的纖細玉手也變得柔嫩起來。


    這便是顏敗的風情,一抹淺笑在我的嘴角勾勒而出。


    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莫過於此。


    顏敗牽著我,漫步於細雨之下,他笑道:“娘子,你為我傾負年華,我便給你最美年華。”說著,他再次擁入生機,生機在我體內流竄著。


    顏敗也旋即微閉著雙眼,當他邁出第一步的時候,他的身軀也變得挺拔,臉上的皺紋漸漸消失。


    當顏敗牽著我的手,踏出第十步的刹那,他的臉上再無任何的皺紋。


    他如墨的長發隨風飄蕩,紛飛的雪絮,再也掩蓋不住他那張顛覆蒼生的俊朗麵孔,發如雪,衣如霜。


    我們兩人,兩道身影,靜靜的站在細雨之下。


    “我的靈魂重創,生機消散,代價比起想象中都要慘重。”顏敗忽的輕歎,有睜開雙眼,眼露精芒,喃喃自語:“太子,或許那一場殘棋,我可以陪你下完。”


    此刻江玉身形搖搖晃晃,寒風席卷而來,仿佛隨時便可將之吹倒。


    江玉神情有些呆滯的走出庭院,目光直直的望著虛空那一襲白衣,眼中的茫然越來越濃厚:“飄舞的白衣,璀璨的劍光,很熟悉的一幕。”


    “我到底是神庭界的紀希玉,還是花城的江玉?”江玉輕聲喃喃道。


    虛空中,顏敗帶著我,迴到庭院中。


    我發現,顏敗的目光開始落在江玉身上。


    我不明所以,好在顏敗自語道:“輪迴境,並非是一場夢境,你還沒醒嗎?”


    顏敗平淡的聲音,卻如同天地之音般在江玉的腦海中迴蕩而起。


    江玉眼中的茫然在這一刻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色一抹清明。


    “我想起來了……我是紀希玉!”


    江玉下刻的話讓我震驚,在我的目光下,江玉身上仿佛有一道枷鎖碎了,江玉一瞬間成了紀希玉的模樣。


    莫名的滄桑,開始她雙瞳中流轉。


    而且,我還感應到紀希玉愈加深不可測,好像麵對的是一個強者般。


    “紀姑娘,這數十年來,承蒙照顧。”溫和的笑意在顏敗嘴角浮現。


    我也笑道:“是啊,如果不是你,我們兩個絕對沒那麽早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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